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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真的沒有干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吧? 不就是想先拐著他住到她的草舍去嗎? 怎么看沈蘊之的樣子,她倒變成什么強搶民男的惡女了? *** 師姐怎么不走了? 沈蘊之垂著眼睛,不想再抬頭看對方的表情。 有些丟人了。 不該把這樣的一面暴露在對方眼前的。 如此軟弱,如此難堪。 如此不招人喜歡。 他至少應該先將心底空落落的感覺先擱到一邊,體面地維持到和她道別。 沒什么莫遲遲略顯干巴巴地回答道。 她有些僵硬地看著沈蘊之再次低下去的腦袋,只覺得方才他那雙含著水光的眸子深深映在她的腦海里。 明明是比她高出一個頭的俊秀少年,明明是將來要顛覆整本書的大惡人,怎么還會露出這樣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神情? 簡直和下雨天淋得濕漉漉后,跑到她屋檐下的貓咪阿花一個樣子。 又或者是他還在因為那些讓他退出門派大比的sao擾而憂慮? 還是她說了什么重話?先前暗示他內府根基不穩的表述太直白,讓沈蘊之覺得晉升無望?可她這一路上不是都在表揚他嗎? 她輕咳兩聲緩解如今的尷尬局面,面上淡淡道:你站過來一些。 沈蘊之沒抬頭,依舊垂著腦袋,只是默默又上了幾步臺階。 雖說與她高度平齊了,但看起來卻像是在罰站一般,她又莫名從中讀出一點委屈來。 莫遲遲轉開眸光,心道這人真是和算盤子一樣,扒拉一下才動一下。 這里便是外門內門的陣法屏障,你的符牌進不去,得拉著我的手。 沈蘊之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因他眼前出現的一只熟悉的手掌。 雖然也是指骨纖長的模樣,不過比起他的手小巧了許多,掌心還帶著一些淺淺的傷痕紋路,已經變成rou粉色了,但仍可以看出主人曾經是如何辛勤修煉。 他順著這只手向上看,不期然望見莫遲遲正凝視著山道的側顏。 弧度優美,干脆利落,融了一點銀月的顏色,只是鼻尖又釀出微微的粉紅,大抵是夜間山風太涼,她又吸了吸氣。 大概是怕他覺得難堪,她便選擇轉開眼睛不看他。 你不要太擔心,少女淡淡道,聲音冷靜又沉穩。 我當落塵君很有經驗,跟著我說的做,進內門不會有太大問題。 莫遲遲又在心底補充:而且就算沒有我,你也一定會跟著劇情殺進入內門,成為我的師弟。 然而沈蘊之看起來并不特別像是有被安慰到的樣子。 他的眼里凝了一層微微的波光,似乎是想要伸手,握住她遞出去的掌心。 只是動作遲緩,仿佛猶疑不決。 莫遲遲卻很干脆地探手直接抓住,將他牽到身后來,開始對著外門與內門的間隔屏障施術。 她一面點亮指尖的靈力流動,一面假作隨意道:看你這樣子,倒像是不相信我的實力,你應該知道我是莫遲吧,雖然這么說有自夸的嫌疑,但是天問劍派的大師姐親自教導你入門 她說到這話音一頓,想到那夜的事情和自己的推測,繼續道:你就別再擔心那些有的沒的了。 也不知道沈蘊之聽進去她這一番苦口婆心的勸慰了沒有。 莫遲遲領著沈蘊之過了陣便松開手,對方面上的表情顯然已經整理過,又回復道淡淡的沉靜模樣,只是開口聲音依舊有些干澀。 多謝莫師姐指點蘊之一定,好好準備。 這就對了嘛。莫遲遲拍拍他的肩膀,轉而帶著他前往草舍,打算給他展示一下自己攢的那些法器和符篆。 最好是能再磨蹭一下。 她走在前面,又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門派大比的事情。 沈蘊之垂眸默不作聲地聽著。 夜涼如水,仿佛有人的心事就這樣靜悄悄地淌過。 直到說起正事,尤其是雙方同樣見解頗多的陣法符咒,沈蘊之的話稍稍多了起來,他垂著眼睛拾起莫遲遲做的小玩意,還能不時提出新的想法。 看起來氛圍不錯。 等到時候差不多了,莫遲遲這才做出幾分為難的神色道:不過我有一事稍稍擔心些。 沈蘊之聞言很快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睜大眼睛像是在疑惑。 莫遲遲放下手中的小法器,刻意掃了掃他的傷腿。 沈蘊之果然下意識地收了收腳。 她卻并不提他的傷,只是扶著桌面又道:我這些法器做的太多又久無人用,需要打理,我身為你的落塵君,不知能否觍著臉請你幫幫忙? 對方顯然沒料到她的話頭轉到此處,有些訝然地重復道:幫忙? 莫遲遲點點頭,她背著手朝面前柜子里的一干物什揚了揚下巴:我本來就給你定下了很滿的訓練計劃,你不若先在此處住下,再順便幫我整理整理這些法器符篆。 可是沈蘊之眨眨眼像是依舊沒反應過來似的,訥訥道:可是我還要在外門的丹藥控溫室上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