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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間,馬車已經駛入了城門,小蘭皺著眉頭,苦巴巴地說:“夫人,奴婢猜不到?!?/br> “你以后就……”許殊話說到一半,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因為慣性,她身體往前傾,差點摔了出去。 小蘭連忙扶著許殊,焦急地問道:“青叔,怎么回事?馬車怎么突然停了下來?” 青叔看著突然竄出來,攔在馬車前的兩個衙役,慌張地說:“夫人,外面來了兩個衙役,要見你?!?/br> 普通人被衙役找上,總覺得不是什么好事。小蘭有些慌:“夫人,這……” 許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掀起簾子,踩著凳子下了馬車,笑看著兩個面色肅然的衙役:“兩位差爺辛苦了,找民婦何事?” 兩個衙役拱手說道:“齊夫人,詹師爺有請,勞煩你跟咱們去一趟衙門?!?/br> 衙役的態度還算客氣,應該不是什么大事,許殊想了一下,無論是現在還是劇情里,齊家人,尤其是原主本人也沒干過什么違法亂紀的事,便說:“好的,勞煩兩位差爺辛苦跑這一趟了。只是不知道詹師爺找民婦何事?” 大庭廣眾,城門口人來人來,許殊也不好塞銅錢給他們,只好態度客氣點,看他們能否透露一二,她也有個心理準備。 衙役許也是沒看到過如此客氣有禮的夫人,稍微提點了一句:“就是學子們鬧到了詹師爺跟前,師爺請夫人去問個話。大伙兒都還等著,齊夫人請吧!” “好,辛苦了?!痹S殊含笑說道,也不拖延時間,迅速重新坐回了馬車,讓青叔改道去知府衙門一趟。 但上了馬車,她的臉就拉了下來。 齊家也好,她也罷,都沒做過得罪這些讀書人的事。這些人為何要到衙門找她的麻煩,還驚動了詹師爺? 思來想去,許殊懷疑這事跟寇正元那個家伙有關。不然說不通,畢竟她都不認得那些學子,他們何苦找她這個不相干的婦道人家的麻煩。 寇正元想干什么?莫非想找衙門替他做主?這不是搞笑嗎?別說是寇正元自己滾蛋的,就算是她親自將他趕出去的又怎么樣?齊家可不欠他。認真算起來,是他欠齊家,三年下來,齊家花在他身上的銀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兩了。 招贅上門,本來就是招女婿上門頂立門戶,幫忙干活養家的,又不是請了一尊大佛回來,還想讓人供著不成? 雖說許殊問心無愧,但事情牽涉到讀書人便不是小事。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擁有太多的特權了,而且他們就他們識字,能說會道,掌握了輿論,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得罪他們絕非什么好事,可許殊不惹事,但事偏偏要往她身上鉆,那也沒法子了。 目前得到的信息太少,連具體是什么事都不清楚,許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刻鐘后,馬車停了下來,許殊掀開簾子一看,好家伙,一二十個身著長衫的書生憤怒地瞪著她的馬車,附近還圍了幾十上百個湊熱鬧的百姓。 這歡迎儀式未免太隆重了點。 許殊收斂了笑,在幾百只眼睛的矚目下,淡定地下了馬車,走到最前方,盈盈福身:“民婦見過詹師爺,不知師爺喚民婦過來所為何事?” 詹師爺背著雙手,八字胡輕輕一撇:“齊許氏,眾學子控訴你看不起讀書人,羞辱讀書人。你給他們賠個禮道個歉,此事便罷了?!?/br>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詹師爺只想盡快讓這群學子消停了,因此也沒跟許殊廢話。 可許殊聽到這話卻不干了。 她勾起唇淡定地問道:“敢問詹師爺,民婦如何羞辱讀書人了?可有證據?” “還要什么證據?看看寇兄就知道了!”人群中一個學子義憤填膺地吼道。 果然是寇正元弄出來的好事。而這群所謂的讀書人,許殊的目光一一從他們身上輕蔑地掃過,都什么東西,他們想搞文字獄不成,就憑幾句話,就要給她羅織一個罪名! 許殊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寇正元身上:“你倒是說說,我是如何看不起讀書人,如何羞辱讀書人的?” 寇正元低下頭,不語。 旁人只覺得他是不敢對上許殊,更怒了。打頭的陳施拱了拱手,目光直視著許殊:“齊夫人,你可曾經常罵寇兄,窩囊廢,廢物,不許寇兄讀書?” “就憑這?”許殊好笑。這些話是原主罵的,確實不好聽,也沒素質,顯得像個潑婦。但這也不是他們給她羅織罪名的理由,怎么當丈母娘的天天好吃好喝地供著女婿,花了幾百上千兩銀子在他身上,還罵都罵不得兩句了?那他們的媳婦娶回家,天天孝順公婆,伺候一家老小,還要生兒育女,遇到那等不慈的公婆,被罵都是輕的,甚至還會挨打,他們怎么不站出來替他們媳婦兒討個公道? 陳施見許殊完全無悔改之意,蹙眉道:“夫人這是承認了?” 許殊不跟他爭辯,這些人是寇正元的朋友,人有親疏遠近,又先入為主,她怎么說,在他們聽來都是狡辯,說多錯多,這頂帽子還是會扣到她頭上,何必浪費唇舌。 她轉身,給詹師爺福身行了禮,然后道:“師爺,勞煩你派人去將我齊府的管家叫來?!?/br> 詹師爺不解地看著她:“齊許氏,你請管家來做什么?莫不是想讓他替你辯解,他是你府上的家奴,自是向著你。左右不是什么大事,你道個歉,此事便了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