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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寫信的人會不會丟臉就不關他的事了。 侍衛已經習以為常,輕輕將信往桌子上一丟,力氣有些大,掉到了桌子下,侍衛連忙彎腰去撿,卻被齊王制止了:“等一下!” 信的背面畫著一朵彩色的海棠花。 這是他母妃當年最愛的花。他母妃最得寵的時候,整個朝暮宮里都種滿了各色海棠。最后,他母妃也是吊死在她最愛的那棵海棠樹下。 此事算是皇家丑聞,早就被塵封了,沒人敢提。他身邊的人也知道這是他的禁忌,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海棠二字,此次回來,知他痛腳的舊人也不會提。 如此秘辛,絕不會是某個試圖攀附的小官或商人的女兒能知道的。 齊王有預感,這封信只怕不簡單。 他連最喜歡的戲也不看,彎腰親手撿起了這封信,專注地撕開,取出里面的信紙,上面只有一句話,四個字:皇陵有女! 果然是沒讓他失望,齊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迅速將信紙塞回了信封中,起身說:“回去!” 第27章 “可調查出這封信的出處?”齊王撐著下巴,面色凝重地問道。 齊王親信龐立德親自調查了此事,他站出來道:“回殿下,目前還沒有,這封信是街邊的一個乞丐交給小孩的。該乞丐祖上出過讀書人,識得一些字,偶爾會幫人念信得個銅板饅頭。今早,他醒來后就發現自己身邊有一錠白花花的銀子,銀子下壓著一封封印好的信和紙條,紙條上除了指引他怎么送信,還承諾事成之后,再給他兩錠銀子。乞丐貪財,便照著紙條上的步驟做了,他從頭到尾也沒見過對方。屬下已經安排人去乞丐棲身的破廟蹲守,看能不能尋得蛛絲馬跡?!?/br> 齊王沉沉地看著某一點虛空,須臾勾起一抹冷笑:“不必白費功夫了,對方既從來都沒露過面,如今目的達成,自是不可能再出現,讓蹲守破廟的人都撤回來?!?/br> “是,殿下?!饼嬃⒌逻B忙恭敬地說。 齊王再次拿出那封信,手指輕輕撫過信上的海棠,艷麗,栩栩如生,可見畫此海棠之人畫技不俗,不過信紙、信封所用的紙張都是書齋里最常見的紙,無甚特別,沒留下任何的線索。 他將信紙拿出又看了一遍,最后丟進了爐子里燒掉,然后把信封丟給龐立德:“看看能不能從這幅海棠的顏料、繪畫技巧查出畫畫之人?!?/br> 龐立德接過信封受收了起來,猶豫了一下問道:“殿下,這人究竟何意?” “想看我跟太子斗起來吧,左右不過是那些人?!饼R王冷笑,“查一查,最近皇陵有無陌生人或車輛出入?!?/br> 即便知道對方是利用他鏟除太子,他也會乖乖入局。太子不廢,他如何能上位? 龐立德的辦事效率很高,到了晚間就來回話了:“殿下,據查,從七月開始就偶有陌生的馬車出現在皇陵那一帶,到了八月下旬,這個頻率逐漸上升,變成了三五日一次。那馬車沒有任何的標志,非常普通,乘車之人也從未露過面,不知里面坐的到底是男是女,有幾人?!?/br> “這就夠了?!饼R王心里有了盤算?;柿曛氐?,周圍幾里的百姓都遷移走了,所以馬車往那邊去的目的地只能是皇陵??苫柿昴耸沁B氏一族祖宗的安息之地,戒備森嚴,沒事普通人不會過去,也不敢過去。 所以這突然出來的神秘車輛就很可疑了。再結合信里的那四個字,齊王心里已有了揣測,他吩咐道:“派人盯緊了去皇陵的那條路,查出馬車內那人的身份,小心點,別打草驚蛇了?!?/br> 沒兩日,龐立德便帶回來了好消息:“殿下,昨晚那馬車又出了城,今早才回來,馬車進城后七拐八繞,最后駛入了天香樓的后門便再也沒出來,屬下懷疑,里面的人很可能是天香樓的女子?!?/br> 傍晚去,次日清早再走,去的還是個妓子,事情已經很明了了。 齊王摩梭著下巴問道:“能否查到馬車前些日子去皇陵的具體日期?” 事情已經過了兩個月,此前也沒人關注這點,很多信息已經無從查證,不過龐立德這幾天還是打聽到了幾個日期,他將記錄的紙呈了上去:“殿下,只查到了幾個日子?!?/br> 齊王接過一看,上面總共有五個時間,他仔細想一下,其中有三個時間點他印象比較深刻。比如七月十二這日,他擼了太子一系吏部侍郎的官職,七月二十三日這天,陸皇后摔了一跤,雖然宮女眼疾手快,扶著了她,但心有余悸的陸皇后還是在床上躺了小半個月,一度讓人懷疑她肚子里這胎保不住。八月十二這天,圣上派人去皇陵讓太子中秋節那天回宮團聚。 三個日子都是發生了能夠牽動太子情緒的事情發生。這說明了太子召妓除了發泄生理欲望,還有個重要原因,那就是為了宣泄情緒。太子在人前習慣了戴面具,慣常給人溫柔無害的樣子,可實際上呢,人哪能沒有負面情緒呢,尤其是他們這種皇室子弟,外人看起來風光無限,實際上內力承受的壓力比旁人更大。 他選擇了看戲,觀百樣人生,而太子顯然有更不為人知的發泄方式。 齊王自嘲一笑,攥緊了手里的紙條,瞇起眼說:“時間不多了,安排下去,明日早朝彈劾朱文正。同時派人盯緊了通往皇陵的必經之路,若再看到這樣的馬車,速速來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