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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她竟然笑了出來:“聞瑜,我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但我真的覺的,這么活著太累了?!?/br> “我不敢反駁別人的話,生怕鬧笑話,看他們隨口一說就是上周去夏威夷度假,買了一個多少美元的限量版包,牛排應該怎么吃,西餐怎樣正確拿刀?!?/br> “想做什么,別人說不合適我就不敢再去做了,因為我跟陸念思長得像,一看就是有關系,所以我要做好表率不能丟人,無端受辱,被個小明星威脅,我也不敢明確說些什么,只能隨口扯兩句,狠狠揭開自己的傷疤讓她自己退卻,畢竟我是羅孚的女兒,雖然生來就被允許任性,但我畢竟在外二十七年,哪里做的不好就連累全家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沒有教養?!?/br> 比起自己,她總優先想到別人。 溫諾柔也不想這樣,真的很討厭這樣的自己,所以她旅游,健身,努力又努力好不容易變了一點,卻又發生了這種事。 那個圈子里的人給她的感覺并不好,可她卻一次又一次的被迫參加這樣的,自己不喜歡的宴會,一次又一次的無視自己的原則。 她太怕了。 怕別人對他失望,明明已經說過自己一個人也很好,甚至更好,可忽然一夕之間什么都變了。 溫諾柔的聲音帶著哭腔:“明明不是我的錯,外人活得依舊瀟灑,卻只有我是這么難過?!?/br> “迎合他人真的太難了,我只是想讓大家都滿意,不要讓他們把我沖上風口浪尖,不要關注我,不要看著我,不要在意我,可走在路上都能聽到別人細小的探討,那些聲音真的要把我給逼瘋了?!?/br> …… 聞瑜忽然由夢中驚醒,看著陌生的環境呆了呆,半晌才回味過來是在帝都的某家酒店內。 期間又看了眼時間,不過才晚上十點多一些。 想到剛剛短夢里夢到的那些,眉心皺了又皺,心里也堵得慌,像是有事要發生似的。 她還記得當初自己遇到溫諾柔時的樣子,她雖叫溫諾柔,性格卻一點兒也不溫柔,都是高中的同學,家又隔得近,誰家有個糟心事,幾乎鬧的是人人皆知。 溫諾柔在家里的日子不好過,但幸好她也不是什么逆來順受的性格,當初她拿到了瀧鄴市的高考狀元,獲得前往南中大的車票,真是風光無限。 能去外地讀大學她自然是開心的,那時候溫諾柔的雙眼都是亮晶晶的像會說話。 高中時的老師每每談起她都是一副驕傲狀,卻沒想到七年不見,溫諾柔的臉上一點兒也沒了當初的陽光明媚,只剩下憔悴。 一看就知道是這七年里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可是見面后溫諾柔卻半點都不說自己過得不好,甚至說她很少說話,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呆呆的看著窗子外面發呆。 聞瑜學的醫,主攻心理這一塊,幾乎是一眼就發現了問題。 溫諾柔真正診斷出重度抑郁癥來的時候,曾接受過短短兩個月的治療,后來在療養院里一待就是大半年。 期間沒有人照顧,沒有人來看她,甚至說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有次聞瑜來看她,實在忍不住問了問,溫諾柔低著頭聲音淺淺地說:“讓他們知道干什么,反正什么忙都幫不上,只是多一個人跟著cao心而已?!?/br> 其實她是怕的,怕即便自己告訴了別人,也依舊沒有人來看自己,何況葉書實在是個傳統的人,身為70后,思想卻跟60年代的人一樣,她顯然并不太能理解‘抑郁癥’這個東西,最多會覺得溫諾柔嬌氣,經受不住挫折與打擊。 想到這里她嘆了聲,若有所思的走到桌邊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 這個點醒了,也不知道該上個廁所接著睡,還是起來玩一會兒,但是聞瑜習慣的將手機拿了過來握在手心,置頂上有數條微博,無一不都是在報道下午時剛剛發生的事情。 [ 岳西省強臺風造成滑坡泥石流,一大巴車上二十余人下落不明] 岳西??? 聞瑜感覺自己的眼皮跳了跳,過去這樣的消息從來都是被她一鍵清除,頭一回聞瑜破天荒的點了進去。 報道內容很長,她只捕捉到了幾個關鍵詞。 [事故地段為文淵閣月老廟,一輛大巴車下山途中下落不明,當地救援人員正奮力營救,截至目前已確認二十七人不幸遇難,十人輕傷,五人重傷,三人不治身亡,雖然當地救援人員正奮力營救但仍有九人下落不明。] 岳西省,文淵閣月老廟? 聞瑜奇怪的去翻了翻朋友圈,果不其然看到自己睡前所刷到的那條朋友圈,地點正是文淵閣月老廟。 她心里咯噔一聲捧著手機就開始給那邊打電話,可是對方手機連嘟嘟聲都沒有,直接被通知關機? 這種時候關機? 聞瑜又往那邊去了幾個電話,卻依舊沒人接通。 她感覺心緒不寧,又拿起水瓶打算喝口水。 腦袋里卻突然響起溫諾柔的話:[已經不需要了] 聞瑜猛然清醒,被嗆了一下,水瓶也跟著落到地上,她卻扶著座椅忍不住的咳嗽。 想過溫諾柔可能病發,但是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過溫諾柔可能有輕生的想法,但是想想也不對啊。 溫諾柔又不會未卜先知,怎么會知道那天會有泥石流還恰好能被她遇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