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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全他媽都是瘋子。 而最瘋的人是她。 所有人都在往安全的地方逃躲,她卻想要上到甲板,去找陳燼。 助理拉住她,“許制片!不值得?。?!為了電影不值得?。?!上面的東西有人在收,要是損壞了,咱們就賠償??!命重要?。?!” 許厭頭大無比,渾身發抖,無可控制地出汗,緊張地快要沒法呼吸。她已經不能用語言來解釋她想上去的真正的目的。 船艙的緊閉的門哐地一下打開了,外面的暴風雨猛烈地砸進來。 收拾完器材的人狼狽地一身濕下來,拎著大大小小的箱子,一個接一個。許厭焦急地看著,見了誰都問,“陳燼呢?” 有些人還沒反應過來陳燼的本名,許厭只好大喊一聲,說,“陳老板!陳老板呢!” 有個黑黢黢的小胖子說,“dit的素材箱弄丟了,陳老板聽說那玩意兒里都是硬盤,去找了!” 媽的。 傻逼。 許厭聽完就要往上沖,一波浪砸過來,把她直接嗆得無法呼吸。她抓著桿,想往上走。雷鳴電閃的時刻,陳燼像一條竭盡全力的游魚,跟另外幾個同事結隊走了過來。 善后的人關了門,船艙總算是有了一絲平靜。 搖搖晃晃,像是末日將來。 見到狼狽不堪的陳燼,許厭身體反應的本能比她的大腦更加直接。她沖上去抱住了他,狠狠錘著他的肩膀。 “你瘋了??!”她罵他,這個時候似乎只有不停地說話,才能緩解許厭剛剛無人知曉的恐慌?!癲it的素材箱里的素材早就被傳走了,現在都是隨時多線存檔的,丟一個素材箱怎么了,能比你的命——唔——” 語無倫次碎碎念的女人被吻住了。 這個吻帶著暴風雨的味道,也有大海的咸濕味。 陳燼的手抓著她的頭發,很用力地一個吻。 “抱歉?!彼砰_她,咳嗽了下,靠在船艙的墻壁上,陳燼為自己開脫,“你太吵了?!?/br> 他想笑一笑,活躍一下氣氛,哪知道濕漉漉的短發就被許厭用手抓住,女人毫不客氣地重新吻了上來。兩個人吻得動情,仿佛世界上只有彼此。 ...... 背后船艙里所有人都瞠目結舌,許歧則瞪大眼,和簡晨對上了目光。 許歧則忙后縮了一下。 “別親我,我不是同性戀?!?/br> 簡晨冷笑,“呵呵,就算我是也看不上你?!?/br> 助理本在傷春悲秋,此刻一聽這話,傻了。 “你是??” 簡晨抓狂,“我不是??!” 吵吵鬧鬧之間,剛剛仿若面臨生死的沉重消失不見。船長帶來好消息,說這臺風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現在情況已經穩定,船將在半小時后靠岸。 許厭和陳燼沒接吻了,靠著船艙的墻壁坐著。 許厭的手搭在身邊,另外一只手撐著額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陳燼的指尖湊過來,像是試探,碰了碰許厭的食指。 許厭沒動,對方又大膽了些,最后,拉住了她的手。 許厭看向陳燼,陳燼咳嗽一聲,為自己的做作找借口。 “我暈船,怕晃?!?/br> “我不暈?!痹S厭說。 陳燼以為她要把手抽走,于是卸了力氣,哪知道手被握緊了更多。許厭的指尖冰涼,陳燼的手還有點濕意,但奇怪的是,觸碰在一起,竟然迸發出guntang的火花來。 “所以——” “我不確定我能不能向以前一樣喜歡你,不確定這份感情能有什么結果,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結婚?!痹S厭又開始說很多話,但她深呼吸以后,看著陳燼的眼睛,非常確定地說,“但是我知道現在,我想牽你的手?!?/br> 陳燼意識到了什么,他有些不敢置信。 “只是現在嗎?”他確認。 許厭想了想,說,“上岸也可以?!?/br> “沒啦?”陳燼輕笑,故意逗她,感慨地說,“沒想到我女朋友是小氣包?!?/br> 許厭哼了一聲,“你要不爽可以退貨?!?/br> 陳燼才不干呢。 “不退?!蹦腥撕軋詻Q地說。 錯過這么多年,又拉扯這么久,誰退誰白癡。 二十多歲的他是白癡。 三十歲可不是。 這一生荒唐無禮過,浪蕩從容過,但只有在她的面前,才能夠如此純粹坦蕩。 那些他閃躲過的愛意和責任,都成為了他的宿命。 陳燼撥弄了下許厭的掌心,忽然想起一件事。 “許厭?!彼八拿?。 “嗯?”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從沒討厭過你?!?/br> “許厭的厭,不是討厭的厭?!?/br> “是此生不厭的厭?!?/br>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