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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老師寬慰她,“不疼的,其實主要是看扎針的位置。你想紋哪里?” “都行。哪里不疼紋哪里?!?/br> 許厭和紋身男相談甚歡,留下陳燼一個人仿佛局外人,就連對話都融不進去。他起身說去找周不齊,實則是出了酒吧,點了一根煙。這幾年,他已經很少抽煙了,總覺得不健康。年少的時候抽煙,一是因為能夠抵抗焦慮,緩解情緒,二嘛,總是存著幾分裝逼的小心眼的。此時此刻,卻久違地覺得胸口煩悶,需要一點尼古丁的疏解。 他覺得多少腦子有點毛病。 原來落差感竟然是這么的明顯,當許厭的目光沒有看向他的時候,他在她的世界里是如此的不受重視。這些年來聽了一些關于她的故事,從周不齊的口中,知道她離開了游戲行業,去了影視圈,當了制片人,也回了周家。周不齊愛跟他說,meimei又交了男朋友。陳燼沒一個在意的。他總在心里小心眼地做比較,他覺得他是許厭心中最特別的那一個。 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 像個十八歲少女一樣站在酒吧門口傷春悲秋,實在不是陳燼的風格。他吸了最后一口煙,往回走。路口的車呼嘯而過,風灌過來的時候,帶著涼意,把他整個人都襯托得形單影只。 回了卡座,賀老師不在了。許厭一個人坐在位置上。陳燼一喜,不動聲色地走過去,狀似隨意地提及,“賀老師呢?” 許厭不明所以,“回去了啊?!?/br> “這么快?”陳燼沒想到。 許厭臉上掛著嘲弄的笑意,看著陳燼,“朋友,你該不會以為我釣他是想做什么吧?” 陳燼目光沒閃躲,明晃晃地寫著‘正有此意’四個大字。 許厭笑起來,“他右手還有戴戒指的痕跡,只是摘了。一看就知道這人不行。我坑了他一瓶酒,讓他走了?!痹S厭舉起勝利品,晃了晃,酒水在瓶身中,像是被封禁的某種毒藥,“試試?” 就連陳燼都沒發現紋身男的手上還有戴戒指的痕跡。這么暗的酒吧,許厭竟然看清楚了。 許厭倒是顯得十分沒所謂,看出陳燼的疑惑,解釋道,“哥,我又不是電眼俠。剛上手摸了下,發現不對勁?!痹S厭這人是手控,陳燼這才想起來,當初她追他的時候,也老盯著他的手發呆。 “干嘛?”許厭看著陳燼遞過來的手,沒明白他什么意思。 陳燼厚著臉皮說,“你摸摸??纯磳Σ粚??!?/br> 許厭驟緊眉頭,看著陳燼。 “你喝假酒了?”這不對啊,她也喝的是這酒。 陳燼冷了臉,正要把手收回去,被許厭一把抓住,狠狠揩了油。她笑起來,“笨死了,逗你的?!比缓?,陳燼發現,女人的手指就是和男人的不一樣,她的指尖細嫩柔軟,觸碰過他手指的骨節,在他的掌心畫了個圈,陳燼的心里癢癢的,難耐,像是螞蟻三過心門而不啃,他此刻卻想求螞蟻啃上一啃。至少疼痛會代表存在過的痕跡。 “許厭——”陳燼抬頭,看向許厭。 許厭微微一笑,放下手,對著陳燼說:“本大師看過了,你這手相不錯,就是命里薄情,娶妻不易?!?/br> “是嗎?”陳燼挑了挑眉,接了她的戲茬,“大師,你還看出什么來了?” “你今天得破財消災?!?/br> 陳燼懂了。 這丫頭坑了一個紋身男不夠,還要坑他買單。 瞧見女人明目張膽說胡話的模樣,他覺得他真是明知有火坑,偏往坑里跳。 “好?!彼麘??!捌曝斚麨?,我心甘情愿?!?/br> “只是大師?!本瓢傻墓饷詠y,陳燼好看的那張臉,在這個時刻,顯得比音樂更加動人。他帶著笑意,輕巧又似某種預告,“我命由我不由天?!?/br> “娶妻不易,還得看自己?!?/br> 許厭挑眉,只說:“那你且試試看?!?/br> 兩人目光相望,言語之下的含義,似乎都已經心知肚明。暗涌流動,像是夜幕之下的風波,等待破繭而出。 - 一晃許久,尤依和周不齊的婚禮竟然已經排上了日程。 許厭一邊忙著跟她一起籌備婚禮的事情,一邊處理之前聯合制片的網劇的事情。 這天,她剛從公司開完劇本會下樓,陳燼又給她發消息。 【陳燼:“打著打著竟然打上了床,還有這樣的情侶?”】 【陳燼:你拍的電視劇還不錯?!?/br> 許厭覺得陳燼這樣的行為純屬挑釁,臉一黑,懶得回復。 聊天記錄往上滑,她才發現,她和陳燼之間的對話,從那天加了好友以后,竟然多是他在發。 她偶爾會回一些經典句子。 有事? 在忙。 等會說。 熟悉的記憶又涌過來,許厭有一種難得的錯位感。 時空與時空交疊,身份互換。 她晃著鑰匙,走到車邊。 “許老師!許老師!” 許厭的車剛啟動,公司門口就追過來一個人,攔在她的車前。 她不得不一腳踩死了剎車。 許厭摁下副駕駛那邊的窗口,看見來的人,眼神頓時無奈起來。 “許導演,您這項目,我真不能接?!?/br> “許老師,你明明說過這個創意很好,故事不錯,寫出來會很吸引人。你也認可過?!痹S岐則有些執拗,忙不迭地把打印好成冊的劇本又遞過來,“為什么不能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