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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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調試好一切,會議正要開始,門卻被人直接推開,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個穿著一身簡單白t黑褲的男人闖了進來。 小秘書在后面連連攔著沒攔住,對上嚴景庭能殺人的表情,更是嚇得一個寒噤,慌忙解釋:嚴總,我我我我我攔不住他 諸位參加會議的高管們沒反應過來,不禁湊在一起低聲猜測。 而嚴景庭則盯著來人許久,才緩緩道:宋川。 并不是嚴景庭臉盲,而是才短短幾十天不見,宋川把自己的頭發剪短了些,換了一身干凈爽朗衣服。不像是之間那樣有些微長的頭發,蓋住了眼,而是把眼睛露了出來,那一雙俊秀的眼睛,此刻雖盛著慍色,但也是出乎意料的好看。 這顏值跨度,直接就越過了好幾個級別。 但是更讓人吃驚的還在后面,如今嚴家妥妥的唯一繼承人,狂傲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嚴景庭,面前直接被甩了一張銀行卡。 宋川語氣冷淡,不容拒絕:還望嚴總不要再那你這些錢來搪塞我,不需要。 根本就沒給嚴景庭留半點面子。 宋川直直地對上他的眼,嚴景庭發現,在對方的眼里,那徹骨的愛意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沒了,只剩下了一汪鏡湖,平靜無波。 嚴景庭怒火中燒,他根本就不敢信宋川居然敢跟他叫板。 而宋川扔下卡,絲毫沒有半分留戀,直接轉頭就走,在場的各位被面前這堪稱世紀場面的變故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只知道一向在生意場上沉穩至極,翻手云雨的的嚴總,在嚴家跌入谷底之時都能面色不驚的嚴總,在此時的怒火都快化成實體,從頭頂燒灼起來了。 宋川??!嚴景庭堅信,他只需要喊一聲,宋川就會回頭,就像許多次,之前那樣,宋川會乖乖地回來,在他身邊。 但是這一次,宋川沒有回頭。 第16章 結束 這五百萬對他來說就是對他這五年的羞辱。 五百萬,換五年? 都是鬼扯! 宋川不想在嚴景庭面前再落得一個卑微的下場,他要把這場分手做到最體面。端得這輩子最直挺的脊背,甩完就走,灑脫利落,整個人都渡上了一層不肯低頭的傲氣。在會議室里那些完全不明事理的人眼里,宋川倒像是一個給了分手費后急于甩掉對方的渣男。 而他們的嚴總,就是那個被甩掉的小情人。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吱聲,卻都莫名給自家老總投去了一個八卦且不失可憐的眼神。 直到他們的嚴總臉成功黑了兩度,手里握著的筆在他的怒意加持下,完美地被分尸后,才敢把眼神給轉回去。 宋川挺直了脊背,穿過一路看戲人的八卦眼神,一路走進了電梯,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偽裝都即刻潰散不見,他腿一軟,差點摔倒,扶住了扶手才勉強站住。 他捂著胸口,那里憋悶得慌,憋得他喘不過氣來,鼻尖可恥地酸了,只能仰著頭,把即將脫眶而出的淚給重新倒流回去。 從今往后,他五年的荒唐就此劃下一個終點。 宋川對著映出人影的電梯墻,拼命擠出來一個微笑:看啊,宋川,你沒有再卑微下去,你可以做到灑脫地離開嚴景庭。 他做到了,換來的是心更加撕裂般的痛。 不過沒關系,時間可以撫平一切,這種心痛也會在接下來忙碌的生活工作中慢慢變淡。等到很多年后,等到再次想起他這五年,就不再是心傷難過,而是把它當成一句玩笑可以對別人說道:誰沒荒唐過?我年輕時,也曾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了五年。 到時候,就連嚴景庭,在他的記憶中,也會變成一道可有可無的殘影。 這場會議被一個突如其來的插曲打斷,讓本就讓人嚴肅的會議更添了一抹膽戰心驚,在嚴總黑如鍋底的表情下,誰都不敢先吱聲。幸好助理還算有眼力見,趕快把事情翻篇兒,低聲吩咐繼續會議。 接下來的會議開得很是順暢,連一句提問和質疑都沒,誰都想快點脫離嚴景庭這個人形冰柜,會議也提前了半個小時結束。 晚上,嚴景庭一個人去參加了生意場上的朋友準備的升遷宴,公司這邊脫離了困境,他這個升遷宴就算是為了規矩也該辦了。 宴會上都是些生意場上的面子朋友,甚至連一個真正的朋友都沒有。一場宴會對他來說,都是端著面子,說一些客套話,然后再被灌了些酒。 他有些微微地醉了,斜倚在沙發上,幾杯酒下肚,身體里像是騰起了熱氣,煩躁地扯開了襯衫上的兩個扣子,露出了精致的鎖骨。手里端著半杯紅酒,搖搖晃晃卻沒有下口,艷紅的液體映著微暗的燈光,在他冷峻的眉眼間平白渡上了一層曖昧,來往的幾個女郎看得眼都直了。 但是能來這里的人大多知道嚴景庭的脾氣,他不喜歡的,敢近他的身,無異于是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但偏偏有膽大自信又不信邪的。 一個穿著一件白衫黑褲的清秀男人,是娛樂圈里的十八線小藝人,這場宴會的入場名額還是他拼了老命爭取來的,為的就是在這里鉤一個金主。 他偏偏一眼就看上了最不近人味兒的那個。 有些人天生就是中心人物,即使他主動隱匿在人群之外,那種超乎常人的氣質也足夠出塵。 譬如嚴景庭。 絕頂的皮相加絕頂的家世,任誰眼里不是一個待吊的大金主? 十八線拿出了頭牌綠茶的本事,端著一杯酒,似是無意地湊到他面前,手一歪―― 杯子里的酒穩穩當當地全部落在了嚴景庭的褲子上。 對不起嚴總,我不是故意的,我來幫你擦―― 這一聲擦還沒落下,十八線就被人掐著脖子給強行拽了起來。 十八線瞪大了眼睛,面前的嚴景庭的眼神微瞇,但也擋不住他眼底的戾氣,只聽得他陰冷的嗓音響起:是誰讓你扮成這樣的? 這十八線穿著一身簡約的白衫,簡單的黑褲,一樣的身材纖細,一樣的頭發微長遮住了眼,就連臉都該死得有五六分相似,讓他腦海里總是蹦出來那個身影! 十八線被嚇得漲紅了臉,他只是想釣個金主,而嚴景庭的眼神像是要他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他嚇得慌忙搖頭,支支吾吾地說道:沒沒沒沒沒有誰,是我自己 你自己?嚴景庭明顯不信,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十八線被掐得都快翻了白眼。 眼見著人快不行,周圍反應過來的急忙攔下,十八線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連滾帶爬地滾出了好幾米,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嚴景庭眼神陰鶩,臉色更黑了幾分:別讓我再看到你打扮成這樣,滾! 十八線連耽擱都無,手腳并用地跑了出去。 宴會結束得很不愉快,嚴景庭的酒氣也在那一場鬧劇中散了大半,在回去的路上,他似是疲憊了,雙目微闔,眉間卻緊鎖。 助理正襟危坐在旁,連口大喘氣都不敢,自從白日里嚴景庭被宋川甩了銀行卡之后他就再也沒什么好臉色,像是不定時的炸藥罐子,說不準哪一時就爆了。 不過才短短一天時間,身為貼身助理,他已經被波及了無數次。助理懷揣著一顆忐忑的心,不時地轉過眼去看一眼自家老大。等看到對方依舊閉目養神,再小心翼翼地把目光挪回來,生怕對方再莫名一個發火。 如此來回數次,正等助理好不容易放松了些,嚴景庭突然一句話差點把他的魂兒給嚇飛:回去準備夜宵。 夜夜夜夜夜宵?助理大著舌頭,您不是晚上不吃飯的嗎? 嚴景庭一個冷眼掃過來:我什么時候不吃 他忽然哏住了,因為突然想起來,除了宋川,好像都不知道他有時候會吃夜宵,因為他晚上只吃過宋川做的飯。 第17章 他慌了 助理正襟危坐,豎著耳朵等嚴景庭的后半句話,誰料他眼簾一垂,后半句話話音一轉:誰讓你管這么多的? 助理被懟了一句,心知嚴景庭這幾天心情不爽到了極點,默默地轉過頭,給餐廳發去了訂餐信息。 餐廳是二十四小時待命,他們到家里沒多久,餐廳那邊就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食物,送到了家里。助理這半夜的還要忙前忙后,不一會兒,長餐桌上擺滿了精心制作的食物,一眼看過去,從桌子這頭擺到另外一頭,足足有四五個人的量,頗有些古代皇帝用餐的架勢。 盤中的每一樣食物,擺盤精致,食材名貴,在暗色的燈光映襯下,顯得精致無比,每一個菜葉雕花都中規中矩恨不得拿尺子量著擺放出來,但是精致過頭了,卻沒有一絲的煙火味。 嚴景庭看著滿桌的飯菜,拿起刀叉,明明腹中空空,卻一點都不想下口。 羹勺垂在半空中許久,才舀起了半口海鮮湯,放進嘴里。食物不僅看過去精美,味道也極度美味,從國外抓來的星級大廚做出來的東西無可挑剔,但是在他的嘴里卻索然無味,引不起來一絲一毫的興趣。 嚴景庭只是嘗了一口,就放下了餐具。 不知道怎么,這時候他忽然想嘗一嘗一碗普通的湯面,或者一道家常的糖醋排骨。 最好,是出自于宋川之手。 即使它的味道時不時的少油或者過咸,但卻是嚴景庭這幾年來接觸的唯一溫暖的,有煙火味的東西。 有些東西在身邊久了,就習慣了,天真地以為可以隨意丟棄。但是等到真的沒了,卻發現之前的一切都是太高估了自己。 助理站在一邊,大半夜的自家老大也絲毫沒有放行的意思,手機里女朋友的短信都已經催了好幾遍。 嚴景庭有些煩躁,刀叉被放在一旁就再也沒拿起來過。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風卷著雨水,打在玻璃上,給這寂寥的夜徒添了幾分冰冷。 他側過頭看著窗外,雨霧迷蒙,水滴順著玻璃一路而下,暈了窗外的霓虹燈。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得久了,這窗上總是閃過宋川離開的背影。 纖細,冷漠,而又決絕。 嚴景庭怎么也想不到,曾經那么一個柔弱順從的人居然有一天會變了性子,敢把銀行卡摔在他身上,居然在這么多人面前讓自己下不來臺,居然居然在自己自信萬分地叫出他的名字的時候,居然沒有回頭! 越想他心里越是憋悶得緊,終于將嚴元凱拉下了臺,將嚴家攬入囊中,卻沒有一點喜悅的意味。他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長呼出來一口氣,似是下定了決心。 嚴景庭伸手揮了揮,一旁的助理見這手勢后腦勺都涼了。 根據他多年的觀察,嚴景庭這多半又要大半夜整幺蛾子。 果不其然,他的嚴總尊貴的嘴唇一張,淡淡吐聲道:去開車。 助理欲哭無淚,垂眼瞅了一眼表,已經半夜十二點了,他只能給自家女朋友發去一個今晚晚歸的信息,認命地下樓開車。 車一路駛向郊外,向著那個熟悉的地址駛去。 一路上,助理都在覷著嚴景庭,對方的臉轉向了窗外,可能是酒勁上頭,他的眼神不似平日里那么冷淡,反而染上了幾分深沉。夜晚的霓虹映在他的側臉,像是染上了一層薄霧,迷離又曖昧。 助理把車停在車庫,嚴景庭連外套都沒穿,只有一件單薄的襯衫裹在身上,襯出他筆挺的身材。晚風順著四面透風的車庫吹到身上,吹散了他板正的衣衫,吹散了他一絲不茍的頭發。 在身后默默注視的助理忽然感覺,這晚風好像也吹散了些嚴景庭守了多年的傲氣。 助理被扔下看車,名義上是看車,助理知道他這就是擺明了自己要在這守夜,守到自家老大和那個叫宋川的小情人一夜過后,然后明早心滿意足地從樓上下來。 助理嘆了口氣,要不是為了那一個月十幾萬,打死他也不會伺候這個主子。 嚴景庭一個人來到樓上,他告訴自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來找宋川,只要宋川肯低頭,他絕對不會計較。他們可以像之前那樣,他可以讓宋川繼續當他的情人。 他按了按門鈴,心跳莫名開始加速,嚴景庭在商業場上以一挑那些老油條時都未這么緊張過。 他不禁盤算著:宋川是低頭,還是繼續跟他較勁? 嚴景庭就連這兩種情況的應對方法都在心里盤算了半天,卻遲遲等不來一個開門。 他又按了按門鈴,還是無人。 嚴景庭壓制著火氣,撥通了宋川的號碼,只聽得電話那邊一連串的等待音之后,就是一串盲音―― 他給掛了! 宋川掛了他的電話! 好,宋川真的有膽子。 嚴景庭徹底怒了,助理這邊正跟女友視頻你儂我儂,嚴景庭這邊一個電話甩過來把他給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助理一臉懵地接了電話,電話那邊是嚴景庭壓低的聲音,雖然情緒并未極大波動,但是助理還是從他的嗓音里聽出來嚴景庭想要殺人的欲望。 把車里的鑰匙拿過來。 助理哪敢怠慢,差點就在屁股上安風火輪直接竄上去了。 嚴景庭就在門外看著助理拿著鑰匙開門,這個鑰匙他自從買了房子幾乎就沒用過,因為他每次敲門,不管宋川在哪,都會盡力趕來給他開門。 然而這次,宋川居然敢把他拒之門外! 門很快被打開,助理極具危險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 嚴景庭還未進門,就感覺到有什么不對。 門里面已經空了。 擺設并沒有怎么變化,但是嚴景庭就是能感覺出來,宋川已經不在了。他把一切嚴景庭買的東西都留了下來,而自己的東西,一件也沒有了。 一切都是冰涼的,沒有任何暖意,整個房子就好像從來沒有住過這個人一樣。 宋川,已經離開了。 他這是玩真的。 嚴景庭心里的怒意恨意已經達到了頂峰,他被拋棄了,他嚴景庭被拋棄了,居然對方還是宋川! 但是在這極致的怒意之間,他卻感受到了還有一種情緒在心底作怪。 慌張。 是的,他慌了。 第18章 酒吧 宋川辭了原先的工作,現在的他才知道生活到底有多不容易。仿佛這個城市里所有的公司都像是說好了一樣,他遞交的簡歷全部都被拒絕,連個面試的機會都不給。 他原本以為只是因為自己沒有學歷背景,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被所有公司一并拒絕,一方面是他背著騰躍前繼承人的身份,當初所有和騰躍有利益糾葛的公司都避他不及,另一方面,還有嚴景庭在背后作梗。 所有和嚴家有關聯的公司和企業幾乎在同一時刻收到了消息,一律不得接受宋川。嚴景庭就是要逼他,讓宋川走投無路,讓他乖乖回來當他的地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