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煙火 第92節
陳牧雷心中一滯,久久沒有說出話來,直覺告訴他,那些消失掉的女孩的尸體,一定和這個“游樂場”有關。 他捏緊軟鞭,看著對面的小女孩:“背對著我?!?/br> 女孩立即聽從指令背過身去,那單薄的脊背脆弱得不堪一擊,陳牧雷咬了咬牙,沖她的背上甩了幾鞭子。 力道不重,堪堪留下幾道鞭痕,女孩皮膚白、嫩,很容易在上面留下痕跡。 “我沒生氣,但對你不太有興趣?!标惸晾兹酉卤拮?,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女孩頭抵著沙發背,挨過背上火、辣的疼痛,輕輕地松了口氣:客人沒生氣,萬幸。 陳牧雷從房間里出來,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女孩就迎了上去:“陳先生,怎么這么快,不滿意嗎?” “還是太小了,沒意思?!标惸晾着d致缺缺,他掃了一眼這人,“你叫什么來著?” “小蘇?!毙√K笑了下,“您來找胡小鈺那次還是我帶您過來的?!?/br> 當時小蘇并不知道陳牧雷的身份,當然,她現在也不清楚,只知道和老板關系匪淺,所以絲毫不敢怠慢。 “嗯?!标惸晾椎哪抗庠谒砩贤A袅艘凰?,不用問也知道不是真名真姓,“和你老板說,下次換點別的類型的給我?!?/br> “好的,陳先生,這次委屈您了,”小蘇假裝沒看到陳牧雷的目光,故作公式化地向前伸手,“我帶您出去?!?/br> 下了專屬電梯,小蘇停下腳步:“陳先生,我就只能送您到這兒了?!?/br> 陳牧雷掏了支煙,小蘇十分有眼力見地拿出不離身地打火機給他點火。兩人挨得有點近,陳牧雷眼皮半垂,視線在她年輕的臉上又流連了一番:“哪個蘇?” 小蘇:“蘇州的蘇?!?/br> 陳牧雷輕輕吐出一口煙霧:“怎么不是香酥入骨的酥?” 小蘇一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頓時臉有點燒:“陳先生喜歡的話,那就是這個酥?!?/br> 陳牧雷低笑一聲,沒再多說半句。 小蘇踏進電梯,在電梯門關閉的那一刻還在偷看陳牧雷還沒走遠的高大背影。 只是不知道陳牧雷在轉身之際表情就已經冷下來了,就連剛剛點燃的煙都在手里攥滅了。 那之后陳牧雷還是會經常來,每次都會和小蘇發生一點兒看似平常但總好像附加了某種暗示的交流。 小蘇長得很標致,在會所工作的男男女女都是有幾分姿色的,被客戶看上也不是沒有過,只不過到“后臺”的客戶都是有些身份的人,沒有人真的會和一個服務人員發生點什么,巨額會費自然要用到刀刃上。 陳牧雷前前后后接觸了多個女孩,什么類型的都有,始終都沒有人再提過那個游樂場——他也不能逮著一個女孩就問一次。 和小蘇也一樣,他并沒有真的對她說什么做什么,但從這女孩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經動了心思。 雖然他不愿意,但是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張臉在某些時候的確有點用…… 和那些女孩接觸越多,陳牧雷的心里就越沉重,也曾在某一刻放肆地想過不如就這樣把會所端了,救走那些女孩。 可是這樣有什么用呢,在趙令宇手里的不止有她們,還有他沒見過的、從趙令宇口中聽過的“正在訓練”的新貨。 周云錦從來不知道陳牧雷這些日子都在經歷何種煎熬,只以為他尋歡作樂逍遙自在。 她在他身上聞到的香味也并不是什么香水味,那是會所每個房間都配備的不同味道的香薰。 那味道不僅讓她反感,更讓陳牧雷作嘔。 會所是一間煉獄,只有回到家,回到周云錦身邊,他才有重返人間的感覺。 陳牧雷有多需要她,周云錦根本不知道。 陳牧雷吻她吻得越發重了,不顧手肘關節的疼痛禁錮著懷里的女孩。 他的碰觸從一開始是無關情、欲的,只是一種被需要的悸動。但隨著她漸漸開始回應,他們之間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發生改變。 大約是他的力道太重,周云錦發出一聲呼痛,那聲音很細小,聽在他耳里更是變了意味。 陳牧雷的心猛烈地跳動,情難自已地想要更多。 當他一口咬上周云錦脖子的時候,周云錦清晰地叫了出來:“疼,陳牧雷,我疼?!?/br> 他渾身一震,理智迅速歸攏,微微撐起上身子瞪著她。 周云錦捂著脖子,不滿地說:“你干嘛咬我?” “……”這讓他怎么回答。 周云錦又試圖推了推他:“什么東西硌著我?” “…………”這更沒法回答了,陳牧雷在這件事上一直都很謹慎,從來沒讓她發現過自己半點“異樣”,今晚真是大意了。 陳牧雷倒回自己的枕頭上,努力平復著自己身體里翻涌的沖動,幸虧房間里很暗,周云錦看不到他眼里泄露的欲、望。 周云錦坐起來,剛準備掀開被子,被陳牧雷呵?。骸案墒裁??” “床上有東西啊,我找一下?!?/br> “大半夜上我床的就算了,還想掀我被子?你不知道害臊?”陳牧雷兇巴巴地說。 周云錦被噎了一下,又氣又委屈:“我???剛才是誰非要親我的?” 她氣呼呼地躺下,背對著陳牧雷。 陳牧雷突然有點想笑,才有了名分就惹小女朋友生氣,怎么看都說不過去。他側過身,盯著她的后腦勺:“喂?!?/br> 周云錦自然不愿意搭理他。 陳牧雷又叫了她一聲:“我怎么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膽小得像只兔子,現在完全說不得了?!?/br> 周云錦用力地哼了聲。 陳牧雷更想笑了,隔著被子自后摟住她,并在她準備掙扎的時候貼著她的耳朵突然說道:“別生氣了?!?/br> 周云錦一愣,陳牧雷在她小巧的耳朵上親了一下,輕聲低語:“我不說你了,乖?!?/br> 周云錦覺得自己出幻覺了,此刻的陳牧雷溫柔得她都要不認識了。 他不是個善于道歉的人,說完這兩句話后就一下一下地輕吻著她的小耳朵,似哄似逗。 周云錦沒一會兒就憋不住了,笑著躲開:“癢?!?/br> 周云錦想轉身面對他,陳牧雷還哪敢再次挑戰自制力,制止住了她的動作:“別動了,我手肘疼?!?/br> 這都是今晚第幾次了? 周云錦在心里鄙視他,但還是很聽話地沒有動,畢竟傷是因為她。 她腦中浮現了在浴室的那一幕,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陳牧雷?!?/br> “嗯?” “我摔倒時,你……你看見了嗎?” 陳牧雷回想了一下:“你第一次跳墻進我家,浴室里,我對你做過什么,還記得嗎?” “……記得?!?/br> “那次我就發現了,不過你不用自卑,我不介意?!?/br> “…………” 周云錦羞憤交加,抓住他在自己腰間的手張嘴就咬了下去。 第82章 是我女朋友 難道你被人這樣威脅過嗎?…… 天亮得越來越早。 雖然昨晚睡得比平常要遲了一些, 周云錦的生物鐘卻依舊準時叫醒她。 她睜開眼,試圖拿開陳牧雷橫在她腰間的手臂。 也不知那人是醒了還是沒醒,反而把她往懷里摟得更緊了些。 周云錦安靜了一會兒, 再次輕輕抓住他的手腕, 然后就聽枕在她肩上睡著那人囈語似的說了一個字:“疼?!?/br> 周云錦有點擔心,覺得還是應該讓陳牧雷去大醫院做一下檢查。 她微微動了動, 陳牧雷又帶著nongnong的睡意含糊不清地嘀咕:“再讓我抱一會兒?!?/br> “……”看來這人還是醒了。 周云錦皺皺小鼻子:抱她難道就不疼了嗎? 她并不知道身邊的男人昨晚有多煎熬,尤其在她睡著之后。 周云錦睡眠非常好, 幾乎倒頭即入眠。陳牧雷就比較倒霉了, 溫香軟玉在懷,他最多也就是親個嘴罷了,連摸一下就不太做得到——他知道自己“欲望”有多洶涌, 生怕一旦裂開了口子就控制不住。 陳牧雷想嘆氣,艱難地由側躺改為平躺并和她保持一絲距離。身體那處硬的發疼, 沖動像惡獸在抗衡理智的牢籠。如果他手肘沒事, 至少還能想辦法自我疏解一下,眼下“自給自足”都是奢望了。 這種時候就十分羨慕臭不要臉的簡繹了。 唉, 找個小姑娘究竟有什么好, 不解風情也不能解風情, 徒留他一個人干巴巴的熬著。 陳牧雷在黑暗中摸著自己虎口上處,這是兩人相識至今,周云錦第二次在他虎口上留下兩排可愛的小牙印。 想來也可笑,當初也是在這里,他惡劣地扯壞人家衣服, 揚言先jian后殺,把人家嚇得直哭,其實不過就是想趕走她。誰承想不但沒把人趕走, 自己反被拿捏了。 什么先jian后殺,先殺后jian,現在還不是碰都舍不得碰一下。就連想談個戀愛,都是“我干了,你隨意”的卑微態度,這可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對人動心…… 他想了想,大概是不會有第二次了,也找不到第二個人能讓他心甘情愿地護著寵著。 陳牧雷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但,這種感覺好像也沒什么不好的。他被她需要,自己也那般需要她,只是這么想著,心里都熱乎乎的。 像簡繹那樣的人,不也對厲顏俯首貼耳? 以前他還諷刺過簡繹,現在才明白在感情里哪一對不是一物降一物的制約關系。 其實他能感覺到周云錦在自己身邊后的變化,他喜歡她的變化,仿佛這才是他于她而言最大的意義。 他這樣胡思亂想了很久,直到深夜,身體里的沖動才逐漸平息。手肘關節和膝蓋的疼痛在夜里異常清晰,等他終于迷迷糊糊地睡著,不安分的大腦又給了他一場春、夢。 這夢太磨人,把他忙活得夠嗆,只不過他還沒過癮,身邊的人就醒了。 因為陳牧雷厚臉皮地耍賴,周云錦比以往遲了半個小時才起床。 她買了早餐回來,陳牧雷剛走出衛生間,臉色不太好看。他行動遲緩地坐到餐桌前,抬手拿勺子都疼得直皺眉。本想向周云錦討一點心疼,對方卻專心地咬著rou包子刷著手機,看都沒看他一眼。陳牧雷覺得自己這傷受得真不值,早知道就該讓這沒良心的小姑娘摔上一跤。 周云錦在網上搜索著“手肘關節遭到猛烈撞擊太疼怎么辦”,而網上很多回復都是驢唇不對馬嘴,沒什么參考意義。于是又給教練老劉發了條詢問消息,哪知道幾分鐘老劉看到消息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周云錦忙放下包子跑去外面接聽,回來的時候發現陳牧雷陰沉著一張臉坐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