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這件理學院和車輛學院的糾紛,最后落下了帷幕,好在最后結果是好的,許望川并沒有受太大的影響,無非最近一段時間被張教授逼緊學習,而囂張跋扈的方簡舟也得到了警告,不敢再輕舉妄動。 念一,你和許望川是真的嗎? 微涼的夜風,人潮涌動的北遠大學cao場,綠茵場地上有很多人正利用晚飯休息的時間散步消食。 夏恩汐美眸有些發紅,她沒有和往常一樣挎著沈念一,只是并肩走在她身旁,嗓音有些沙啞。 她自然是看到了那直接讓貼吧爆掉的帖子,她當時的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壓根不相信這是真的,許望川怎么和沈念一真的有關系。 直到后來又發生了方許打架事件,越來越多的細節被扒,但她還是沒有相信,而是直接給沈念一打了電話。 結果讓她萬萬沒想到的事,沈念一居然沒有任何反駁,而是默認了,于是才有了今天這出她約沈念一出來談心。 不是,我和她沒有交往。 這幾天一直睡得不太好的沈念一畫了一點淡妝,掩蓋眼下的青紫。 夏恩汐開口約她出來時,她心里就很清楚對方肯定是要和她提許望川。 她很好,但是她們不合適。 許望川值得一個更好的女孩愛與被愛,而她和她從頭到尾都是錯誤的,沒有絲毫的可能。 就像現在她們已經是毫無關系的陌生人一樣,連見面打招呼都成了奢望。 沈念一從來沒怪過她,絲毫不顧及之前的床第之歡,因為一開始就是她自己主動的,現在只是回到了最初的狀態而已。 興許她也知道她對許望川虧欠很多 ,現在許望川好不容易恢復了平靜而規律的生活,她又怎么會有任何負面情緒。 那些人的議論她從來都沒在乎過,只是現在就驀然變得患得患失很多,可能是平時太閑了吧。 但你們發生過關系對嗎 夏恩汐還是楞了下,雖然她早就知道這兩人并沒有交往,但聽沈念一這么說,還是驚了下。 這樣她望向沈念一的眸色愈發復雜,眸底不似平日那般單純,多了些許的沉色。 沈念一濃卷的睫毛輕顫了下,她低眸沒有直視對方的眼神。 是,但是我先勾引的她。 那時候的她因為那段不值得的感情變得不像自己,只想找個人證明自己,填滿空洞,恰好出現的許望川無疑是一個最好的人選。 首先許望川喜歡她,不會亂生事,對她足夠妥協,看似冷漠,心里卻火熱單純,是個很踏實穩重的人。 你明明不愛她,為什么要這么對她。夏恩汐攥緊手指,第一次發現自己昔日交好的閨蜜這么自私。 她是走出來了,那許望川呢,她該怎么辦,她又怎么忽略這一段凌亂的過往去開始新的人生。 吹著足夠人清醒的晚風,沈念一視線飄忽地看著某處,絞著手指,她喃喃道。 我不知道 她虧欠了她那么多,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彌補了。 如果她還喜歡你,那你就和她交往吧,反正你們該做不該做的都做了,這樣是最好的補償。 都怪你,以她的性格,她肯定不會再喜歡別人了,你干脆直接賠給她算了。夏恩汐眼圈紅紅,直接對沈念一嚷嚷。 人許望川為她都付出了那樣的代價,結果這人一句我不知道,真是氣死人。 但我不知道她還喜不喜歡我 沈念一頓下腳步,美眸幽幽地望向夏恩汐,透著些許的不安和心虛。 她對她那樣不好,她還會喜歡她嗎。 雖說她們確實不合適,但和她談戀愛能補償許望川,她還是做得到的。 只是談戀愛,又不是結婚過一輩子,不合適她們還可以分手 總之沈念一想得挺多,也擔心許望川要是不喜歡她了,還強迫人家也不好吧,而且她臉皮薄也從來沒追過人 反正不管你咋想的,許望川這件事你要負責到底。 一段感情還沒開始就結束的夏恩汐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 在和沈念一打完電話后,她就沒忍住哭了,沈念一真的是太過分了,一邊嘴上說許望川不好,轉頭就勾引人上了床,讓她心里小小的火苗就這樣直接熄滅。 真是防火防賊防閨蜜 但多年的交情讓她也沒有太怪沈念一,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她這還不算什么,恐怕許望川才委屈吧 被當成無名無分的慰藉品這么久。 我再想想 沈念一覺得這件事實在太突然了,她還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 她之前似乎也沒想過和許望川交往,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其實許望川是個很不錯的交往對象,特別細心,會默默記下她所有的喜好 總之還挺好的。 什么再想想,你現在就去給我安慰我們的小許,太可伶了,眉上還縫了針,憑什么你關心渣渣,不關心小許,氣死我了。 一看她出神的夏恩汐就氣不打一處來,十分的氣憤。 阿這 又不是我想就可以的 本來想和她聊點別的的沈念一沒料到夏恩汐會給她扯到了這么偏的話題。 怎么扯到她追許望川這件事上了的 她隨便,不代表許望川隨便啊。 不管不管,你要是不主動追小許,我就直接和小許表白,在這個時候安慰她受傷的心靈夏恩汐小聲威脅道。 等等,你別亂來,她還在準備丘賽,哪有時間和你鬧。 沈念一皺了皺眉,不知道夏恩汐怎么想的,還威脅她呢 我又不礙她事,我就默默給她送個早餐,做個小點心,噓寒問暖,讓她安心備賽。 你可拉倒吧,就你這黑暗料理能把她毒死 聽不下去的沈念一皺著小臉伸手撓夏恩汐,這女人真是欠抽。 切,你管得著嗎,你這個腹黑的女人,你就是個妒婦夏恩汐縮著身子逃避她的手,嘴上還是絲毫不輸。 閉嘴! 周圍還有人,沈念一也不太好和她嬉鬧,只故作兇巴巴地壓低聲音。 我擔心她不會答應。 嘆了一口氣,她精致的小臉微皺,有著些許的苦惱。 要是許望川不答應,她得多尷尬啊。 想想就憂心,被夏恩汐這么一說,讓她想到了和那個人交往的事情。 有什么好擔心的,本來你就欠人家,人家不答應也是合情合理,這都是報應。 反正你總得償還人家付出的,她不答應是她的事,你還不還是你的事。 第34章 在五月份中旬,北遠大學作為考點之一舉辦了丘成桐數學競賽初賽,除了許望川和蔣南煦是院方專門培養的種子選手外,還有不少學生也一并參與了這次初賽。 最后經過篩選,全理學院也只留下了七八個人,而被張教授所寄望的許望川不負眾望在這次筆試中拔得頭籌,強勢入圍全國決賽,當然還有蔣南煦。 參與決賽之前,她們還要進行一次答辯,而在全國決賽之后還有一場國際性質的總決賽,那個時候就是和各國選手進行較量,以及和全球頂尖數學專家面對面交流。 張教授對這次丘賽定的目標是拿下三塊丘賽金牌,丘賽分為個人和團體兩種,除了四項以國內著名數學家命名的金獎外,還有最高級別的個人全能獎即丘成桐金獎以及團隊獎。 許望川在分析與微分方程和代數,組合數論這一方面能力突出,是有很大的可能獲得相對應的華羅庚獎和周煒良獎,運氣再好點能拿個人全能獎也不足為過。 蔣南煦則在幾何和拓撲這方面比較有天賦,不出意外能拿下陳省身獎。 作為張教授親手培養的學生,她們兩個無疑是北遠最鋒利的刀刃,也是藏得最深的殺手锏,此番北遠大學能一洗之前零金牌之恥,重震北遠數學系榮光,許望川和蔣南煦缺一不可。 臨近夜晚的學校cao場,蔣南煦一手插兜一手攬著許望川的肩膀,兩人并肩走在校園路上。 不錯啊,望川,筆試比我高了五分誒。蔣南煦仰頭看著遠邊漸沉的天色,語氣感慨,若有所思。 答辯前夕,張教授喊了她倆去做了一次詳細的談話,因此蔣南煦也知道了許望川先前筆試還比她高了五分之多。 她以為第一和第二之間就只有一兩分的差距,畢竟她只做錯了一道選擇題和扣了一點步驟分,不曾想會超了這么多。 運氣。 許望川任由她帶著往前走,她雙手插在褲兜,眉目清冷,被霞光渲染的黑色眼瞳流光溢彩,可以看見奪目的星光。 張教授告訴她,如果這次競賽她能拿下個人全能獎,她就有很大概率被今年的丘賽評委威廉先生看中,通過北遠大學接洽,大二作為交換生去米國理工學院進修,而威廉先生會直接作為她的導師。 米國理工學院是全球屈指可數的頂尖學府,而威廉先生不僅是其數學系教授,還是全球一流投行PL的創始人,他的學生遍布全球各大頂尖財團,從事證券金融服務。 當初許望川之所以沒有選擇金融系,是因為以她分數上不了國內最好的金融專業,繼而選擇了最好的數學系。 數學系分為兩個方面,應用數學和信息與計算科學,應用數學的學生一般是會成為數學類教師,而信息與計算科學的學生大多都從事了金融證券和IT軟件行業。 許望川不是學的純數,她學的是信息與計算科學,最初的目標也是去米國理工學院進修,繼而再進入頂尖PL投行,威廉先生是她一直以來的偶像。 只是這場丘賽給了她新的契機,將所有的一切都提前。 她之前并沒有想過要這么早就出國,一是因為許奶奶,二是因為心底的女孩。 只是后來她迫切地想要成長,況且她也暫時存夠了給許奶奶治病的錢,她想要去真正精英云集的地方闖下自己的天地。 她已經不是在老鷹身邊嗷嗷待哺的小鷹了,現在的她羽翼已豐,正是翱翔展翅的時候。 真打擊人 蔣南煦望著她堅韌的臉龐,苦笑了聲,許望川身上總有種讓人自嘆不如的韌勁。 不,你在其他方面比我強很多。許望川搖了搖頭,由衷道。 單論數學,她承認比蔣南煦強那么一丟丟,但在人際交往方面她遠不如對方,不然也會在那場罵戰中被黑得那么慘。 思及那次,許望川清明的眼眸閃過一抹輕微的不自在,她抿了一下唇,神色深沉了許多。 不知不覺已經一個多月了,沒有她的生活安靜而又平淡,但確實給了她久違的安定感,除了偶爾夜深人靜時,心房會不受控制地抽痛,泛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情緒。 但當真正忙起來自顧不暇的時候,她也會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她只有讓自己忙起來才能暫時忽略這些情緒。 一個月都能習慣,那么今后的一年兩年三年也不會太難熬吧,她想。 現在的她們也會偶爾遇見,有時候是在宿舍轉角,食堂大廳,還有實驗樓樓道 但無一例外都是其中某一個人率先低下頭,偏眸快步走開。 陌生得似乎不曾相識。 哈哈哈,過獎了。 蔣南煦故作老成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難得老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許望川居然夸她了。 我們快回去,不然程橙還在等我們吃飯呢。 眼看天色不早了,蔣南煦看了眼手機,程橙給她發了消息,她訂了很多外賣,算是慶祝她們順利進入決賽。 cheers! 只有三個人的422宿舍燈火通明,公用的大桌子上擺了幾罐啤酒還有一些烤串零食。 蔣南煦拉著許望川坐在一邊,程橙坐在另一邊,三人難得聚一聚。 答辯在后天,明天也沒課,倒不擔心喝酒誤事。 望川,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呀。 蔣南煦伶著酒瓶灌了一大口,單手擼串吃她念叨很久的羊腰子。 想起張教授讓許望川出國的那件事,她不由得又問了句。 要是許望川出國了,數學系確實沒人再和她搶第一了,但少了許望川這個好朋友,她還是會難過的,比不當第一更難過。 蔣南煦這樣問,讓程橙不由得也看向了許望川,什么出國的事情,為什么她都沒聽過。 要是許望川出國了,沈念一該如何自處,她最近很長一段時間狀態都不好,每次和她說話都是欲言又止,感覺她很想問許望川的事情,但又因為其他因素沒說出口,舉止言行都唯諾了許多。 她多少看過關于許望川和沈念一的緋聞吧貼,大概也清楚一點,是與非誰也說不清楚。 但無疑許望川和沈念一確實曾經有關那么一段,這是怎么也不否認不了的,也注定這兩人不能繼續向從前那般相處。 她覺得沈念一忘不了,以許望川的性格就更忘不了,哪怕當初沈念一主動在先,但許望川卻還是默認甚至許可了這種關系,單單從這一點來看,許望川對沈念一就不是那么簡單。 所以她想知道許望川現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一時沖動還是深思熟慮,出國可不是兒戲。 大概率是會出國。 許望川低頭喝了口啤酒,回答了蔣南煦。 真的要出國呀。蔣南煦還是驚了一下。 嗯。 她已經想好了,如今就是最好的契機,她已經厭惡了現在這樣的生活,骨子里里她向往的從來都是拼搏實現自我價值的生活。 與其在貧窮中耗盡了所有,還不如放手搏一把,有了錢她可以給許奶奶更好的治療和生活,她可以像個正常人去追求自己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