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而被當做人rou靠墊的方簡舟則瞇著眼睛歪著腦袋抵著女孩的頭,薄唇輕咬,戴了戒指的手指比了一個酷帥的手勢, 方簡舟的五官還是很端正,但和身旁的女孩相比,就遜色了很多,但她衣品很好,氣質很抗打。 這么一看兩人還是很般配的,而沈念一的配文也是五周年了后面配紅愛心。 幾個相識的熟人也紛紛在評論區留言99等。 許望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手賤,抿著唇退出她的朋友圈,把手機丟在一邊,她拉上被子睜著眸看著天花板。 剛剛還昏昏欲睡的大腦此刻極為清醒,半天都沒整睡著。 在床上翻了好幾圈,許望川重新開燈靠在床頭看書。 她看著各種復雜公式和代碼換算,終于有了一點點睡意,只是那邊關靜音的手機又開始震動,還是那種震得不停的。 不太擅長手機設置的許望川此刻真的有點煩躁了。 她拿過一邊的手機,看消息,有點沒想到會是平時沒什么聯系的蔣南煦。 先是和她說了新年快樂,然后就進入正題,大意是今年六月要進行丘成桐數學競賽,她希望許望川和她一起組隊參賽。 擔心其他隊伍和她搶人,她就不計較以前的過往,主動和許望川聯系了,也希望許望川能和她二人組隊。 結尾某人還十分不知羞恥地說數學系里的第一和第二名聯手,北遠其他隊伍壓根就沒機會,能對她們造成威脅的也只有京遠和南衡的學生隊伍了。 希望許望川能認真考慮,把握好計劃,然后她們一起為競賽準備下。 估計蔣南煦大半夜沒睡覺,一直在線給她發消息。 半夜被打擾睡眠,許望川深吸一口氣,點開她的頭像設置消息免打擾后,把手機放在一邊,然后拉過被子閉眼睡覺。 而那邊一直沒收到回復的蔣南煦臉色糾結,一直望著屏幕等許望川發消息給她。 這家伙怎么回事啊,自己都主動低頭了,她怎么還不回自己。 好氣噢! 有被氣到的蔣南煦悶悶不樂地丟開手機,蓋上被子發呆。 其實對于這樣的數學競賽,蔣南煦也沒太大的激情,關鍵是她聽說那個人也會參加,然后她的斗志一下就被激起了。 大學單了快兩年的蔣南煦還是耿耿于懷初戀女友的拋棄,以及離開時蔑視的眼神。 她的心里也很清楚,前女友是個非常有才華,有野心的女生,在數學方面甚至比她還要出眾。 她所知道兩個高考數學滿分的存在,一個是自己的前女友,另一個就是討厭鬼許望川。 這也是對蔣南煦順風順水人生所造成重大打擊的兩個人。 一個在情感上,另一個則在她引以為傲的天賦上。 所以這次她想通過此次競賽重新向前女友證明自己。但單是她,肯定沒戲,如果有了許望川參與,那她的勝算就會大很多。 不管通過什么手段,她都要在她面前把場子找回來。 第11章 大二第一學期的寒假轉瞬即逝,帶許奶奶去醫院做了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后,許望川馬上也要開學了。 拿到那張顯示許奶奶身體各項指標的紙時,許望川就這樣站在原地,望著上面各項數據出神,一時思緒紛飛。 許奶奶年紀大了,除了身上多了很多老年人疾病,那些曾經的老毛病也越發嚴重,特別是許奶奶的心臟問題和已經年頭很久的關節炎。 而醫生的建議是盡快給老人做冠脈支架介入治療,緩解病人此時的病情。 但這需要花費數萬元,后期的保守治療也要跟上,所有的這些都是現在許家根本無力承擔的。 nongnong的無力感讓那塊松卸巨石又重新壓回了許望川的心頭。 許望川抿緊唇,不動聲色地從醫院開了專治的藥回家給奶奶,和她說身體還是老樣子,只要靜養還是沒問題的。 對著自己最愛的親人,許望川第一次撒了謊,在她本就負重累累的心上添下負罪的一筆。 許望川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踏上前往京遠的火車,只知道那天天氣很明朗,奶奶送她去公路看著她上車才離開,她則一個人又踏上了背井離鄉的求學道路。 看著窗外快速變幻的景色,許望川驀然就微紅了眼圈,生活的重擔壓在她身上讓她第一次感覺喘不過氣來。 但低眸的那一瞬間,她用指尖揩了揩眼尾的痕跡,那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臉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絲毫不見剛才的軟弱。 她側身看著車窗外的崇山峻嶺出神,慢慢回想起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幾天前,方簡舟提前發信息說自己訂了機票回去,讓她不用等她,當然她的心里也沒太大的起伏,次數多了,她自己一個人也習慣了獨來獨往。 只是似乎這些年來方簡舟改變了很多,也讓許望川逐漸有些看不懂昔日那個明媚張揚的好友。 就好像她身邊已經有沈念一了,但她似乎并不怎么珍惜。 后來的某一天她又去看了方簡舟的朋友圈,除夕那天她什么都沒發,與以往想要昭告天下相差甚遠。 想到這些,許望川皺了一皺眉,掃清了腦海里浮現的雜念。 畢竟這是她們之間的事,怎么看都是站在她的角度,也與她無關。 大腦不斷回憶著這幾天失魂落魄所漏掉的信息,突然許望川的眉頭皺緊加深,手指迅速點開微信。 蔣南煦給她發了一百多條消息,而她一條都沒回。 她給她設置的消息免打擾一直沒關。 許望川是最早來學校的一批學生,她來的時候,宿舍依舊一個人沒有,床板上也落了一層灰塵。 簡單地打掃整理一下,也花去了三四個小時,她擺放好自己的物品,便應孫姐之前的要求去奶茶店打工。 尚處于假期的奶茶店并沒有什么客人,顯得有些冷清,一個人看店的許望川站在柜臺后服務著幾個為數不多的學生。 雖在柜臺后不出差錯地處理著訂單,她腦海里卻想著晚上代駕的事情以及來錢更快的辦法。 數學專業將來雖然可以進入金融行業接觸基金股票等一些投資,但以她現在的知識儲量卻遠遠不夠,因此這條路于她而言充滿了冒險,況且她手上的本金也不夠。 眾所周知,北遠的最大消費力是學生,而以她每天在酒吧門口蹲客戶所看到的一樣,推銷酒水很賺錢,酒吧人流量大,有很多學生和上班族,自然比她代駕也賺得多。 這般想著,她想起了上次在酒吧門口看到的招聘海報,漸漸有了新的想法。 但許望川還不敢冒下妄斷,在代駕空隙的時間,她會觀察一下這類工作的技巧和規則。 結束這晚最后一單代駕,她如往日一樣趕在門禁前,匆匆從顧客家門口趕回宿舍。 接近十一點半的夜晚,學校里燈火通明,清幽安靜,許望川快步沿著小道回那棟位于盡頭處的宿舍樓。 腳步輕快經過21號宿舍樓時,她隱約聽見那邊門口傳來不合時宜的聲音,萬般空寂的校園靜到極致,女孩沙啞含軟的嗓音也異常熟悉。 許望川頓了一下腳步,眼眸望向那棟宿舍樓門口。 正處在假期的宿舍樓下并沒有太多人,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匆匆經過,因此那兩個人的爭吵并沒有太引起行人的注意。 我都說了不要! 方簡舟皺著眉對那低頭擦著眼淚的女孩說道,態度很是惡劣。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這樣,給了我多少壓力。 一直因為兩人之間猶如鴻溝的身份差距而產生情緒的方簡舟越說越生氣,最后一句幾乎是暴躁地低吼出聲。 她站在女孩對面,滿臉不高興地皺著眉,眼神撇在一邊,似不愿再看她一眼。 我沒有猝不及防突然被吼的女孩眸色溢滿了委屈,嗓音一度哽咽解釋卻被對方打斷。 你是沒有,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憋屈,和你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提醒我有多卑微。 方簡舟的眼里已經不見昔日的含情脈脈,只剩下因家境差距而不斷堆積從而爆發的憤恨和不忿。 特別是看見女孩手上那個包裝精美的手表盒,她就更生氣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無時無刻透露的優越感讓她無比厭煩。 不是,這是我用自己的錢買的。沈念一咬著下唇,眸里難掩委屈和難過,知道女友正在氣頭上,她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 因為方簡舟年后生日,她提前好久一點點省下平時的生活費,再加上寒假去咖啡店打臨時工才慢慢攢夠錢買了她喜歡的手表。 她以為她收到心愛的禮物會很高興,卻沒想到她的反應會怎么大,這么生氣。 柔軟的指腹撫了一下表盒堅硬的表皮,沈念一咬著唇,默默咽著眼淚。 今天是你生日,不要生氣好不好。知道自己的行為傷了女友的自尊心,沈念一主動上前拉了她的衣袖。 和方簡舟在一起后,她真的有注意平時的習慣,約會不會再去高檔餐廳,身上盡量也是平價的牌子 因為方簡舟,她真的做了很大的改變,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都嘲笑她變化了很多。 你總是這樣,但你什么時候改過,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方簡舟氣紅了眼推開女孩,眼里滿是仇視和憤怒,她氣沖沖地踩著馬丁靴上樓,也不管女孩就這樣站在冷風刺骨的樓下。 沒有設防的沈念一沒想過她會這般決絕地推開自己,沒有防備地往后倒退了好幾步,身體沒站穩,嬌軟的身子便跌在了地上,護著表盒的纖白皓腕也磕在了堅硬的地板。 從后腰傳來的尖銳疼痛讓沈念一下意識皺了眉,流著淚的水眸空洞地睜著,溫熱的淚水卻不知不覺地流滿臉龐。 往日嬌俏的少女此時狼狽至極。 她似沒有了靈魂,也似一具殘破的布娃娃就那樣坐在地上出神。 哪怕劃傷了纖手,磕到了腰,她也沒讓那個表盒有任何的劃痕。 沈念一。 站在那邊看不下去的許望川冷著眸大步走來,喊了她。 但她仿若聞所未聞,眼眸仿佛放空一般無法產生焦距。 許望川在她她身前站定,眉眼冷冽,隨后她宛如認命一般蹲著身子從口袋里拿出紙巾替那空洞的人仔細擦拭著她臉上的眼淚。 為什么總讓她看到她狀態這么不好的一面,這樣她真的會心軟。 許望川 察覺到臉上的觸覺,沈念一渙散的眸子漸漸有了光采,睜著眸呆呆地望著眼前的許望川。 須臾,沈念一意識到自己此時正處于無比糟糕的狀態,她難堪地迅速低頭用手背擦拭了臉上的淚珠,盡量使自己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能起來嗎? 許望川沒問她,只不經意間掃了她一眼,黑眸看向她在地上蹭出血絲的白皙手掌和磨紅的手腕。 能。 沈念一攥著小盒子,她垂著頭咬了一下嘴唇,纖手匆慌地撐著地板試圖起來。 只是剛一抬腰,她就皺了眉,眸里的淚珠直打轉。 好了。 許望川眼神發涼,她皺著眉制止了她逞強的動作,上前繞過她的腿彎把她攬腰抱了起來。 啊。 突然的騰空再加上腰上的疼痛,讓沈念一沒忍住驚呼出聲,眼眸有些發呆地看向咫尺可近的人。 冒犯了。 對上那雙因為驚詫而顯得很呆的眸,許望川慢慢拉開兩人的距離,邁著輕快的步伐往另一邊去。 我很重,要不放我下來。 從這里回她們的9號宿舍樓還有好幾分鐘的路程,而她和許望川之間的氣氛實在沉默得尷尬,于是沈念一開口。 而且我可以走的。見許望川沒理她,她又解釋著,嗓子卻啞得厲害,聽著有氣無力。 別動。 許望川低頭看了一眼那不知所措的人,本就皺起的眉頭加深,護住她腰上的手掌也放柔了很多。 沈念一揪著她的衣服低著頭不再多說話。 要去醫護室嗎?她開口,平靜如水的語氣似蘊了一點點的關切。 但仔細回想一下,她的語氣可以稱得上涼薄,何談溫情。 不用不用,我回去敷一點藥就好了。沈念一用手背擦了一下眼尾,嗓音還是那般沙啞中摻著軟。 而且這個點,醫護室也關門了。 許望川沒吭聲,手上傳來的溫軟觸感卻讓她感覺像一塊燙手的山芋。 她剛剛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就這么冒失。 許望川,你覺得我討厭嗎? 女孩有些疲憊地窩在她懷里,借她的胳膊抵擋迎面刮來的寒風,只著單薄衣物的身體凍得瑟瑟發抖,突然就冒出這么沒頭沒腦的一句。 我上次說過。 她這般說,還是那般不見情緒。但在昏黃的路燈下,她平靜的臉龐看起來卻是認真的。 第12章 好在這幾天正值假期,偌大的宿舍樓里顯得有些空闊冷清,許望川抱沈念一回宿舍時并沒有遇見熟人,也讓沈念一悄悄松了一口氣。 許望川剛在421宿舍門前停下,被她公主抱在懷里的沈念一就掙扎著要下來。 我自己可以的,時間不早了,你回去記得早點休息。 女孩美眸通紅,白皙的俏臉上布著淚痕,明明已經難過到了極致,卻依舊故作沒事地單手扶著門框,對許望川露了一抹勉強的淺笑。 你們宿舍就你一個人?最近打臨時工早出晚歸的許望川并沒有遇見隔壁宿舍除她之外的人。 想著她腰上的傷,她細微地抿了一下唇,黝黑的眼眸眨眼時折射出一道冰冷至極的眼光。 欣妍在,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又麻煩你了。 再一次被許望川撞見自己狼狽的樣子,沈念一窘迫地低著頭,纖手無措地揪著自己的衣角,看上去極為緊張。 這種窘迫感也讓她暫時忽略此刻身上的疼痛,只希望許望川現在能早點離開。 回去讓她給你涂點藥酒。 許望川看了她一眼,語調平淡地說了這么一句,便走到一邊推門進去,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 見她終于走了,沈念一抵在門上才悄然松了一口氣,只是隨即涌上的難過和落寞似要將她淹沒。 腦海里還回蕩著方簡舟動怒甚至決絕的話,昭告著她的所作所為有多讓她生氣和不能容忍,也讓她的心臟一陣難受地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