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旨 第227節
許驕看著葡萄一臉熱忱的模樣,恐怕早就將她把他忘在開化的是給忘了…… 許驕輕笑。 葡萄伸手撓了撓頭,“我還去見了趟谷將軍……” 許驕意外,但很快,也能猜到幾分。 葡萄支吾道,“我同谷將軍說,我想去宮中做禁軍……” 許驕低眉笑笑,“然后呢?” 葡萄忽然笑開,“然后谷將軍就答應了!” 許驕也跟著一道笑開。 …… 總歸,這一日的時間即便是清閑的,也過得很快。 許驕早早便躺在床榻上,等候瞌睡蟲大駕光臨,明日寅時就要起,要奮戰整整一日,越早睡越好。 許驕卻有些翻來覆去睡不著。 “阿驕~”傅喬的聲音傳來。 許驕正睡不著呢~趕緊起身,傅喬前來,忍不住笑,“是不是緊張得睡不著?” 許驕:“……”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許驕感覺被傅喬看穿了。 傅喬笑,“一呢,是我太了解你了;二呢,我也是過來人~” 許驕頓覺無法反駁。 傅喬湊近些,“你還記得我成親的時候嗎?” 許驕頓時笑了,“記得~你那時候也緊張得睡不著,我陪得你,后來要出去的時候,險些被發現,我靈機一動就翻了墻,然后摔了,在家中躺了一月。宋卿源問我做什么去了,搞成這幅模樣,我說,翻墻去了,他臉都綠了……” 許是回憶起早前的事,兩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別緊張,早些睡,我陪你?!备祮堂嗣念^,許驕點頭。 許驕睡在床榻上,傅喬睡在小榻上。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得聊著,到后來,傅喬沒聽到許驕的聲音了。 傅喬起身,見許驕已經睡了。 傅喬替她牽好被子,輕聲道,“新婚快樂,阿驕,你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新娘子~” 傅喬輕聲出了屋中,而后,從屋外闔上了門。 *** 許驕一宿無夢,醒來的時候,屋里已經有好幾個喜娘了。 許驕睡眼惺忪,寅時,還太早了,盡管知曉今日是大婚的時日,許驕還是睡不醒的模樣。 牽了被子蓋著頭,“重啟一下?!?/br> 喜娘們面面相覷,而后愣住。 重啟……是什么意思…… * 宮中,大監正要去喚天子起,卻見天子已經醒了,坐在床榻上一面出神,一面笑。 大監知曉天子盼這一日盼了許久。 大監道,“喜娘來了~” 宋卿源點頭。 * 鹿鳴巷內,喜娘們簇擁著人工重啟了許驕。 浴桶中,許驕徹底醒了。 今日大婚,要先沐浴,然后就是一個時辰的時間穿戴吉服,再是上妝。 開始了…… 許驕在浴桶中享受今日最后的清閑時光。 而后,又被喜娘們簇擁著去了一側擦頭,她想原本以為擦干頭就好,卻沒想到,還要摸脂膏。 許驕臉都紅了,“我……我自己來……” 喜娘們哄笑。 許驕不敢再吱聲了,為首的喜娘道,“新娘子這么美,新郎官一定很喜歡?!?/br> 許驕臉色紅透。 好容易這一幕過去,便開始了漫長的穿吉服過程。 中宮的喜袍很復雜,花得時間也久,許驕聽指令抬手,放下手,轉身,彎腰等等,全程都是喜娘在伺候…… 喜娘都是選得父母健在,女兒雙全,而且一看就是有福分的人,這樣的人做喜娘,可以將福氣傳給新娘子,所以大婚當日的所有事宜都由喜娘來伺候。 * 宮中,喜娘也在伺候宋卿源穿吉服。 天子吉服,喜慶,隆重里,還帶了天子威嚴的龍形圖案,乍一看是普通的紅色吉服,實際道道暗紋,和偶爾露出的花紋處都是繡著金絲線的龍形圖案,低調而奢華。 今日大婚,宋卿源昨日還有重要的環節,便是隨禮部官員去了宗廟,祭告天地與先祖。 而后,又親自去了大殿。 于大殿之上,龍椅一側添置側座,用于大婚翌日,朝中群臣朝拜中宮之用。 這些昨日都已做好。 今日,宋卿源已穿戴妥當,禮部也看著約莫快至吉時了,便御前詢問道,“陛下,吉時將至,當請迎親使了?!?/br> 天子不能出宮迎親。 天子之下是惠王,惠王代天子去往鹿鳴巷許府迎親。 宋昭意氣風發入了殿中,“陛下!” 宋卿源笑了笑,聽從禮部安排,逐次將詔書和寶璽金冊都交予宋昭手中。 宋昭接過。 稍后宋昭會代宋卿源迎親,大監一并前往,迎親禮時,大監會再次宣詔,而后,由宋昭將寶璽金冊授予中宮,將中宮迎回宮中。 等禮部說完,宋昭朝宋卿源眨了眨眼。 宋卿源忍俊。 * 鹿鳴巷中,經過了喜袍穿戴,上妝等一系列環節,替新娘子梳頭禮時是岑夫人。 “一梳,書新如意;二梳,姻緣美滿;三梳,兒孫滿堂,白頭攜老?!笔犷^禮的寄語里,蘊含的都是慈母祝福。 “娘~”許驕眼眶紅了。 “新娘可先千萬別哭,一會兒妝化了,中途沒有時間再撲,要等到宮中了~”喜娘提醒。 許驕盡量不哭。 “阿驕,娘再外面等你?!贬繉捨?。 許驕點頭。 岑女士沒有在屋中久待,怕舍不得她。 仿佛這一刻許驕的情緒涌上,眸間總是通紅,也有喜娘替她擦眼角。 岑女士梳完頭后,喜娘們開始繼續梳頭。 不多時,就有禮部的官員在苑中道,“迎親使兩刻鐘前已經從宮中出發?!?/br> 從宮中出發,要繞京中特定的路線一圈,而后才至許府,但也意味著快了,屋中的喜娘們紛紛開始緊張起來,手中的動作也更快了些。 也有喜娘遞了水和果脯給許驕,“同牢禮要晚些時候了,新娘子先喝水,用些干果墊一墊?!?/br> 許驕聽話照做。 很快,漱完口,又重新開始給她上唇妝。 早前花的眼妝也要重新修飾。 等到鳳冠霞帔也穿戴好,已經隱約聽到了迎親隊伍中儀仗隊的吹奏聲。 很快,腳步聲到了苑中,“迎親使到了?!?/br> 那就是快要離家了,許驕再度深吸一口氣,屋門推開,岑女士入內,扶了許驕往正廳去。 府中的正廳多半都是不怎么用的,除非像今日這樣的大日子。 岑女士扶著她,其實眼淚已經順著眼眶滑落,只是她看不見。 越漸清晰的吹奏聲中,岑女士扶了許驕至正廳。 吹奏聲漸停,大監上前宣詔,宋昭代天子受寶璽金冊,許驕接過。 而后岑女士扶她起身。 喜娘這才道,“新娘子拜別家人吧?!?/br> 眼下便喚著喜娘攙扶著許驕,朝岑女士行跪禮,岑女士扶起她,說了些叮囑的話,許驕應聲,“女兒記下了?!?/br> 許驕其實已經泣不成聲,只是不想讓岑女士聽見。 “去吧?!贬康绖e。 許驕原本就有些打顫,余光瞥大紅蓋頭一角,依稀有輪椅模樣。 忽然,許驕意識到是胡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