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旨 第63節
惠寧回來的時候,宋卿源正在廳中同魏帆說事情。 惠寧上前,悄聲道,相爺沒說什么,就收下了。 …… 再度看到惠公公出現在面前的時候,許驕心中一嘆,怎么又來了。 許驕又忽然意識到,這樣下去真沒完沒了。 惠公公尷尬笑了笑,“相爺,陛下問,相爺沒什么要同陛下說的嗎?” 許驕惱火,一面要給他工作,一面還要和他玩這種幼稚園游戲。 他是樂在其中,她還有一堆事情沒做完。 她方才就不應該撩他,讓他開了葷。 許驕愁死了,抓起一側的筆和紙,簡單寫了幾個字。 …… 宋卿源正見大理寺卿。 惠寧的紙條送來。 “等一等?!彼吻湓闯罄硭虑涞?,一面牽開紙條,嘴角原本揚起的笑意,一點點凝固。 ——滿意,活兒好,還討喜。 惠寧還沒反映過來,就見宋卿源整張臉都綠了。 “出去!”宋卿源有些惱。 但再也沒說讓惠寧去許驕處。 …… 終于沒有來自明和殿的紙條了,許驕也終于安心完成了手上的事。 差不多到兵部了,她要去羅友晨那里。 果真,去的時候,遠遠就聽見兵部的人理直氣壯,羅大人,我們這里和其他幾部不一樣,我們這里要對口的事情又多又雜,又都和各地駐軍有關,都要熟手,不能輕易調人。 見到許驕來,都收斂了不少。 聽說昨日吏部和禮部都被相爺碾壓完了,但是相爺在朝中一慣不怎么碰軍中之事,對兵部的事應當是最不了解的,兵部上下還是長篇大論,最后結論是,我們這里真和其他諸部不同,相爺,羅大人,這么貿然調動,軍中會亂的。 羅友晨早就知道這是燙手的山芋,也有心理準備,許驕正欲開口,又聽有人的聲音伴著腳步聲來,“有什么不同?” 眾人轉身,紛紛驚訝。 許驕也驚訝,因為來的是魏帆。 早前離京時的陽光少年,如今都成了身姿挺拔,一身戎裝的將軍。 許驕收回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抱抱龍的幼稚小紙條一章 今天試試看還能不能再有兩更,湊齊三更,么么噠 第044章 魏帆 魏帆大方入內,旁人都拱手,“魏將軍?!?/br> 魏帆在許驕跟前駐足。 許驕淡聲,“魏將軍走錯路了?這里是政事堂,同禁軍沒什么關系吧?” 時隔多年,魏帆沒想到頭一次聽她說話,就是這么長一句。 雖然不怎么友好。 魏帆道,“相爺沒聽說?今日陛下下旨,兵部侍郎位置空缺,讓魏某暫代兵部侍郎之職?!?/br> 許驕愕然。 魏帆明特意朝她笑了笑,心知肚明。 職業素養,職業素養…… 許驕拼命告誡自己。 魏帆沒有再同她說話,而是將矛頭對準方才的兵部員外郎,“這就是一個跑腿的活兒,有什么難的?難道各地駐軍還不配合了不成?要真的都不配合,是不是該想想這個人怎么同各處駐軍都尿不到一個壺里去,若是人有問題,更應該要調出來,留著過年???” 兵部和駐軍的事,魏帆開口就最有發言權。 魏帆一張口,兵部的人集體啞然。 眼見魏帆是站相爺這端的,羅友晨松了口氣。 許驕卻惱火,“魏帆,注意用詞?!?/br> 魏帆看了她一眼,忽然會意的樣子。 許驕也忽然反應過來,頓時耳根子有些紅。 大爺的。 魏帆本就是封疆大吏級別了,兵部的人在他面前都要謹言慎行,有魏帆在,兵部的春調竟然進行得異常順利,問題也迎刃而解。 等兵部的事情解決,許驕轉身,魏帆攆上,“許驕?!?/br> 許驕頭一回后悔自己怎么不是大長腿,腿長就不用被攆上了。 許驕也沒駐足,“魏將軍有事?” 魏帆的兵部侍郎是兼任的。 宋卿源昨日就下了圣旨,讓肖挺將軍去梁城駐軍做主帥了,魏帆已經接任京中禁軍統領。這個兵部侍郎是兼職,兼職不用他放這么多精力。 她是特意“提醒”他的。 魏帆正聲道,“恩科的考核,陛下同我起說,讓我一道看著。之前的兵部太紙上談兵了些,我這次回來,除了做京中禁軍統領,兵部內部的改革也要一并做了?!?/br> 許驕惱火看他,“恩科的考核你也要看?” “是?!蔽悍珣?。 許驕忽然胃疼。 她不想天天對著魏帆。 去宮中遇到魏帆還不夠,下了朝來政事堂還要對著魏帆…… 等到鳴澗亭,眾人見魏將軍同相爺一處都很驚奇。 這兩日兵部的人頂不上來,恩科之事的進度都被兵部拖累了,眼下看,莫不是魏將軍頂了兵部的差事? 果真,眾人見魏將軍同相爺在案幾兩側對坐。 魏帆倒是沒說起旁的,而是仔細看了看早前兵部做的恩科考核,沉聲道,“都是些紙上談兵的東西,什么用都沒有,若是這次恩科第一回 的考核以各部需求為主,這張紙上考核,考不出什么真才實學?!?/br> 早前許驕也有這種感覺,但因為兵部的事她只通皮毛,也說不出所以然。但魏帆也這么說,許驕心里忽然有了底。 “那你來改?!痹S驕道。 恩科的事,陛下屬意她全權負責,既然魏帆要看兵部恩科,讓他來做就對了。 “好?!蔽悍谷恢苯討?,多余的廢話都沒有。 許驕抬眸看他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了。 許驕愣了愣。 不得不說,軍中回來的人,氣魄完全不一樣。 魏帆身上的果干同早前兵部那種拖泥帶水的尿性全然不一樣…… “……”許驕想,她一定是被魏帆影響了。 魏帆開始認真,就沒有再看過許驕。 許驕也不打擾他,起身去看幾個編修整理的資料。長平在的時候,可以幫她過目,現在長平不在,她需要自己多花些精力。 接下來的時間里,陸續又有旁的官吏來政事堂見尋許驕。 許驕只覺得還沒怎么來得及眨眼,時間就去到了黃昏前后。 這幾日恩科之事集中在鳴澗廳辦公,效率很高,也折磨人,不少人直呼掉頭發。黃昏前后,除了魏帆這里,其他人基本都已經完成初稿了。 許驕沒有留人。 許驕自己在鳴澗廳,翻著完整的初稿一一看著。 每一個版本變動都很大,許驕是每一個版本都跟過來的,在看合理性, 也在看考題的難度。太難的,門檻太高,取不了什么人;太簡單的,又篩不出什么人,失去了六部兩寺分開出題的意義。 所以光是初稿,都讓六部兩寺的人頭疼。 許驕也尤其慎重。 不知不覺間,許驕看了一半,魏帆也完工了,“我好了?!?/br> 許驕冷不丁抬眸,險些忘了魏帆還在廳中。 他們兩人剛才都在安靜做著事情,也未出聲擾對方,所以許驕是真忘了魏帆在。 忽然聽到魏帆說好了,許驕下意識上前。 旁人的初稿都有一輪二輪三輪調整,但在魏帆這里,基本等于推倒重建。 魏帆的卷宗撲在案幾上,許驕低頭看著,魏帆就在她身側同她解釋。 許驕聽得認真,燈盞在一側,映出她清秀得側顏,修長的羽睫輕輕眨了眨,如展翅的蝶翼一般,魏帆收回目光。 許驕眉頭微微攏了攏,遲疑道,“會不會太難了?這些事務讓兵部的人處理還行,讓新人來是不是太難了?” 她是怕新人根本處理不了這些問題,那初輪考核便挑不出什么人。 但兵部的事務她陌生,也不知道算不算難,只有找魏帆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