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池照很堅定地說:我說我們最般配了。 傅南岸笑了一下,說:我知道。 愛是兩個人的事,是容不得別人置喙的,哪怕被Mike這樣反復挑撥,傅南岸與池照的心依舊連在一起。 之后的兩天傅南岸一直在醫院陪著池照,池照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少說也要恢復半個月的時間,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醫生說他等康復之后應該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也多虧他年輕力壯,更多虧傅南岸給他導師的那個電話打得及時,才沒有造成什么嚴重的后果。 下回可別再這樣了,我的心都快被你嚇沒了。在病房里傅南岸不止一次地叮囑池照,一直到現在他還覺得后怕,他真的不想再來一次。 我知道的教授,我保證不會了。池照當然懂得傅南岸的感受,光是看傅南岸來時磕的那些痕跡他都覺得心頭堵得慌,更不要說傅南岸聽到他暈倒時的感受。 池照舉手對傅南岸保證道:出院之后我就開始養生,保溫杯里泡枸杞行嗎?我跟你打電話的時候現場喝給你聽! 行。傅南岸笑了,說,那我等著。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里分分秒秒都是溫情,但再溫情也還是有分別的時候。傅南岸在這邊待了三天,來得時候他連假都沒來得及請,醫院那邊還有病人在等,他也不能完全不管不顧。 臨走那天池照剛能下床,他把傅南岸送到了醫院門口,他跟傅南岸保證等到春節過年時一定還給他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他說春節過年想要回國,傅南岸溫和地揉了揉他的頭發,說:好。 距離過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池照已經在計劃著春節回去過年了,這是他們來時就約好的,也算是給回國的傅南岸一點新的盼頭。 半月后池照康復出院,這天正好是農歷立春,傅南岸給池照發了條消息:春風又到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王安石的名句,藏著兩個人的名字,寄托的是牽掛與思緒,原本是盼著愛人能早點回來的,卻沒想到突然出了點狀況,池照可能回不來了,是因為項目上的事。 池照他們在做人工視網膜的項目,前段時間人工角膜研制成功為他們提供了新的思路,一直停滯不前的項目突然出現了新的轉機,這原本是好事,卻也意味著他們要加班加點繼續工作,畢竟外國人沒有春節,這不是他們的法定假期。 對不起教授,對不起。池照打電話告訴傅南岸這個消息的時候在一遍又一遍的道歉,我也沒想到項目會突然出了點問題,我機票都定好了,我每天都數著日子,我 沒事的。傅南岸柔聲安穩他說,不就是個春節嗎,也沒什么。 池照張了張口: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傅南岸打斷了他的話。 傅南岸不是那種不明是非的人,池照有自己的學業,有他想要努力達到的目標,傅南岸尊重他也支持他,他是希望他往上走的。傅南岸很認真地對池照說:先忙你的項目吧,以后總還有見面的機會。 池照嘴唇張了又閉,最后低聲說了句:好。 再之后池照就忙了起來。 他們一整個項目組都在加班,有時實驗一做就是十幾個小時,這種時間上的沖突是沒辦法調整的,于是不知不覺間,傅南岸與池照聊天的時間就少了起來。池照剛剛出院,傅南岸的心全牽在他身上,經常發消息問候他的狀況,但好幾次十幾個小時過去,池照才堪堪回復幾個字,而在池照回復的時候已經是國內的深夜了。 這種狀態挺折磨人的,倆人都想調整,但時間并不給他們機會,一晃兩周過去,傅南岸幾乎時時都拿著手機,卻還是和池照說不上幾句。 你這簡直是留守男友??!鄒安和半是憐愛半是打趣地說。 傅南岸挑著眉毛回他:我樂意,怎么了?心底卻難免有些無奈。 時間一晃來到了農歷臘月二十九這天,這原本是倆人約好見面的日子,去年的這個時候池照給傅南岸送了餃子,今年卻只剩下了傅南岸一人。 晚上下班的時候傅南岸從樓梯上摔了一跤,盲杖磕到了手肘上,劇烈的痛意肆意地蔓延著,傅南岸緩了很久才從地上起來。 太疼了,約摸著青了一大塊。 那一瞬間他想到了池照曾經小心翼翼地幫他擦傷口,他太想念那雙熱乎乎的手了,但他最終并沒有告訴池照,告訴也沒什么用,池照不在他身邊。 街上的過年氣氛已經很濃了,傅南岸緩了一會兒之后出門買了兩袋餃子。 路上已經沒什么人了,家里也沒人,傅南岸慢悠悠地往回走著,耳邊一片安靜。靜謐的聲音讓人覺得祥和,而快到家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一陣絕望的吼聲。 為什么!你到底為什么不回來!今天可是過年! 聽聲音約摸著是個二十多歲的小男生在跟人打電話,對面的人跟他什么關系不知道,但小男生顯然是被傷了心,他的嗓子是啞的,聲音里染上了哭腔:三年了,你每次都說忙,我也知道你忙,但是你連過年都不回來,你真的連這點時間都抽不出來嗎? 電話那邊說了句什么,男生大聲喊了一聲:萱萱! 萱萱。他又喊一聲,聲音明顯低落下來,為什么要掛我電話啊萱萱,和我說兩句話就這么難受嗎? 大概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吧,男生自言自語了幾句便哭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 大過年的和女朋友吵架確實不算是開心事,就這么哭著影響也不好,傅南岸微微嘆一口氣,上前給他遞了包紙。 謝謝。 男生抬頭看了傅南岸一眼,然后接過了紙巾。 傅南岸問他:和女朋友吵架了? 男生有點不好意思地吸了下鼻子:不好意思,給你看笑話了吧。 過年是家家團聚的日子,卻也容易催生各種狀況與情緒,傅南岸陪著男生聊了一會兒,男生抱著傅南岸訴了很久的苦,他說他女朋友三年前去了英國,原本打算去年就回來的,回國的日期卻一拖再拖。 剛開始的時候她不是這樣的。男生還在抽吸著鼻子,提起以前的時候他的語氣都輕快了起來,又很快低了下去,我倆剛在一起她就出國了,但那時候我倆特別黏,所有朋友都說我們是模范情侶,我也覺得我們一定能走到最后,有什么能阻止我相愛的人呢?但好像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們的關系就冷了下來。 她好像突然忙了起來,不回我消息也不接我電話,每次聯系的時候都說在忙,我也不想和她吵,我甚至生病了都不敢告訴她怕她擔心,我只想和她好好走下去,可我們現在這樣真的還有以后嗎?如果不是我給她打電話她都三天不理我了!情緒到濃烈處男生又哭了起來,他語氣急迫地問傅南岸,你覺得她還愛我嗎?你覺得我們還有以后嗎? 這不是一個人能決定的,傅南岸也只能搖搖頭說:抱歉。 他說:我希望你們能走到最后。 希望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有很多的不如意。傅南岸安慰了男生很久,男生最后打起精神打算再和女朋友聊一聊,他滿懷期待地問傅南岸:我們還會有機會的對不對? 傅南岸還沒來得及回答,男生頓了一下,語氣卻突然低落下來。 晚了。他怔怔地說,她剛剛跟我提分手了。 感情不是個人的努力和希望就能強求來的,每個人戀愛時都會遇到或多或少的阻力與不順,外界的阻礙尚且可以通過兩人的努力共同克服,但倘若一個人的心思變了,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男生又坐著哭了很久,他問女朋友為什么,求她不要分手,那個被稱之為萱萱的女生說的卻只有:抱歉。 對不起,我已經對你沒感覺了。萱萱的語氣很淡,嗓音里滿是疲憊,她說,我愛過你,我們之間也沒有別人,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曾經那么愛你,可我的愛好像隨著時間慢慢消散了。 同樣是留學,同樣自認為情比金堅,海誓山盟或許誰都有過,卻有太多的愛情到最后敗給了時間,傅南岸沒法評價什么,但還是為他們感到惋惜和感慨。 他又安慰了男生很久,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手肘還在隱隱作痛,傅南岸沒有了吃餃子的心情,他坐在沙發上給池照打了個電話,池照沒接。 又打了一個。 還是沒接。 傅南岸沒再繼續打了。 手肘的痛意越來越明顯,疼到有些難以忍受了,男生的抽噎聲還在他腦內回響著,讓他心煩意亂。傅南岸抱著手臂坐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再給池照打個電話,還沒摸到手機,一陣敲門聲突然從房門處響起。 教授你在家嗎?我是池照! 仿佛夢境中的聲音讓傅南岸驀地屏住了呼吸,傅南岸猛地站起來身,那聲音卻突然停了下來。 原來,是幻聽嗎? 期待中的聲音沒有再響,傅南岸心再次沉了下來,一點一點,沉入泥潭也是,池照這會兒正忙著,又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呢? 傅南岸無奈地搖頭笑笑,沒想到自己也會有幻聽的一天。 也不怪傅南岸多想,前段時間倆人聯系一直不算多,而算起來這天池照也已經十幾個小時沒回他消息了。傅南岸知道池照在忙,但這確實有些太久了,讓他忍不住多想。 傅南岸的身體仰靠在沙發背上,不自覺開始擔心起來,他擔心池照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意外,也擔心他與池照的關系會不會像這樣淡下去,最后趨于平淡,敗給時間,情緒上來的時候想法是不受控制的,男生撕心裂肺的哭聲確實讓他受到了一點沖擊。他再次拿起手機想要給池照打電話,他不愿意坐以待斃,這一次,他的手機鈴聲又突然響了起來。 教授你在家嗎?池照的聲音順著聽筒傳來的時候,傅南岸只覺得不可思議。池照聲音有些疲憊,卻很清晰,他問傅南岸,我在你家門口,你能不能開下門。 擔心有過,不安也有過,傅南岸做夢也想不到池照十幾個小時沒聯系他的原因竟然是這個,他回來找他了。 傅南岸還不敢相信,他的手指緊握又松開,他起身去把房門打開,下一秒,一個人直直地撲進了他的懷里。 教授!池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緊緊地抱著他,不是幻覺,他說,我回來了。 第45章 值得最好的 心心念念的人就抱在手里,傅南岸才稍微有了些實感,他的雙手摸索著去碰池照的臉頰,甚至都不敢用力,池照明顯是風塵仆仆跑回來的,他喘著粗氣,臉頰凍得冰涼,傅南岸用手掌暖著他的臉,柔聲問他:不是說不回來了嗎?怎么又突然跑回來? 就是想回來。池照伸手握住傅南岸的手背,哪怕是在這一片寒冷之中,他的指尖依然是guntang的,我想你了。 池照的指節很用力,他又重復了一遍:我想見你。 之前傅南岸趕飛機參加池照的畢業典禮時說過同樣的話,現在相似的事又在池照身上重演,相愛的人總是一樣,想見那就要見,哪怕再難再累,見面的那一瞬間都是值得的,路上是冷的心里是熱的。 外面天冷,傅南岸不舍的讓池照多待,沒說兩句便牽著池照的手進了門,屋子里是暗的,傅南岸獨居的時候只習慣開個小夜燈,左右眼前有點亮光就行,反正也看不見。池照來之后就不一樣了,一進門傅南岸把客廳的燈都打開了,明亮的燈光照在眼前是一種很溫暖的感覺,依舊昏昏暗暗的,卻好像有亮光要拼命地照入那一片黑。 這一路回來可累壞了吧?進門之后傅南岸便忙碌起來,池照拎了個大行李箱回來,傅南岸幫他把行李箱放好又幫他倒了點熱水,叮囑他說,先坐沙發上歇著,喝點熱水。 傅南岸確實一直惦記著池照,剛見面的時候覺得驚喜,回到家里又覺得心疼,池照臉上的涼意還印在他的掌心,把池照按在沙發上之后傅南岸又想起剛買的餃子,剛才他沒什么胃口吃,現在池照回來就不一樣了,傅南岸記得池照喜歡吃餃子,也還惦記著他是不是沒顧得上吃飯:晚飯吃了嗎?我去蒸點餃子。 傅南岸家里不方便用明火,各種智能鍋具倒是齊全,蒸餃子不是什么難事,說著他便要去把冰箱里的餃子放進蒸鍋,還沒起身,池照就拉住了他的手腕。 別忙了教授,池照手臂抱著他的腰不讓他離開,整個人都朝這邊靠了靠,我不餓,不想吃餃子。 怎么不想吃?驀然拉進的距離讓沙發微微下陷,傅南岸無奈笑笑,暫時停下了動作,那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池照又繼續往傅南岸懷里蹭著,說,我就想抱著你。 這也太粘人了。 小朋友真粘人起來那是真讓人遭不住,傅南岸受不了這個,那么久沒見面的小情侶誰受得了這個,倆人黏黏糊糊的親熱了一會兒,反應自然就起來了。 傅南岸惦記著池照跑一趟太累了,沒想和他做這個,哪知池照直接攬著他的脖子半跨在了他的腿上。 我想要,教授。池照說。 要什么?傅南岸問他。 池照說:要你。 說完池照就伸手去解傅南岸的扣子。 一顆,兩顆,傅南岸的手按住他的手,手掌揉捏著他的手背:怎么了這是?今天怎么這么主動? 池照直接沒回答這個問題,拽著傅南岸的衣服吻上了他的嘴唇。 啃咬,撕扯,池照像小獸一樣嗚咽哀求著,他跨坐在傅南岸的大腿上,毛茸茸的腦袋蹭在傅南岸的耳邊,喘著氣跟傅南岸說教授我想要,這確實太撩人了,心心念念的愛人就在眼前,沒人能忍受這樣的誘惑。 傅南岸的喉結滾動著,抬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揉捏著他渾圓的股*:你自找的。 池照還要繼續撩他,主動去親他的耳垂:我就是自找的。 他湊到傅南岸的耳邊說:我想這樣很久了。 又輕又淺的呼吸是不動聲色的撩撥,沒人能忍受這樣的勾引,傅南岸不再忍耐什么。 傅南岸不再忍耐什么,抵著池照的肩膀吻了上來,素來溫和的傅教授床上可不是什么軟柿子,只要他想要,他輕易便能奪回了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