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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易直接從點衡派的封印下魔界,很快便到了暗界,暗界里沒有光亮,全是黑暗,他揮手間找到了云容的具體位置,將她抱起。 在這陰冷的暗界里,云容身上像是從冰窟窿里待了三天三夜被人發現一樣冰涼。 將她帶回南嶺后,韓易將她放在床上,用魔力給她驅寒。 但幾乎是無濟于事,云容第一次進暗界的時候就是這樣,渾身冰冷昏睡著。 南嶺的結界又起了,比以往還要厚還要結實。韓易出了門,出去他便看到九州如今的情況。 一出來時,他看到九州各地戰火紛飛,即便是在半空中也能聞到的血腥味,整個人都愣了一瞬,好像這才想起了魔族破封印而出的事。 但下意識的反應比腦子快。 九州各地,以中州孟城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他行至孟城。 他一身白衣落在孟城之上,周身沒有魔氣,但身上的威壓卻讓所有魔族,不論是哪方的都停了下來,包括仙門的人也都紛紛看向他。 一時之間,整個孟城都停止了打斗。 那些魔族好似很痛苦地開始跪下,甚至失去人身,變成一團團魔氣的樣子,想要逃走的卻在瞬間消失在清晨的霧色里,永遠不見。 這是這么多天以來,孟城第一次這樣既吵鬧又安靜。 吵鬧的是魔族,幾乎所有魔族都在哀嚎。 安靜的是仙門弟子,靜靜看著面前剛才還在和自己拼殺的魔族化成魔氣,發出陣陣痛苦的叫聲。在這清晨薄霧中一點點消失干凈,叫聲也漸漸消失。 孟城的魔族就這樣輕輕松松的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凈凈,沒有任何余留。 整個孟城籠在迷蒙的白霧中,那秋日清晨的薄霧一顆顆一點點像是無數細小的水珠,像是上天下了一場極細極緩的雨,打濕了眾人的頭發和衣角,也在洗刷著這座城池的血氣,將孟城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眾仙門弟子看著天上那面上沒什么表情的人,看著那個據說在兩百年前就已經死了的人,陷入了徹底的安靜沉默。 直到第一個精疲力盡的弟子倒下,越來越多已經疲乏到極致的弟子癱軟下來。 韓易還是沒有離開,他去了孟城東西市交接的大道,那道路鋪著青磚,一塊挨著一塊,從道路這頭,鋪到另一頭,像是整齊的隊伍。 他右手微微斜伸出來,攤開了手掌。 頃刻間,方才天地間消失的魔氣又從四面八方聚攏起來,聚到他手中,漫天的魔氣到他手中只有一顆元宵大小。 緊接著不知道從那片泥土里鉆出來的乾坤前橫在了他身前。 劍身上還帶著黃褐色的泥土,并著一些雜七雜八的綠葉黃葉甚至還有粉色的花。 它輕輕搖晃著,發出輕微的聲音,似是久別重逢的哭吟。 他另一只手抬起拂過劍身,乾坤劍露出本來的模樣,銀色的劍身上反射出寒芒,一些重復的符文在劍身上如呼吸一般有規律的時隱時現。 韓易又將右手中的那顆魔氣小元宵按在劍身上,乾坤劍立刻就變得通體黑色。 他一把握劍,天上沒有聚起烏云,只炸開一道驚雷,卻沒有劈下。 薄霧沒有散去卻是混著無數的魔氣瘋狂的擁擠著。 韓易衣衫被風吹得獵獵翻飛,在孟城眾人的視線中,韓易手中的乾坤劍上出現了閃電,一道道從頭炸到劍尖。 他握著乾坤劍便似握著天地雷電一般,凌在空中像從天而降的神,正在蓄力。 倏地,他動了,斜著閃電俯沖而下。 但瞬息之間眾人都被一道極其強勁的魔力波動震得不得不以己身靈力來抵抗,九州中心的孟城忽然起了狂沙,漫天的狂沙不止從何而來,替代了清晨的薄霧,席卷天地間。 這強勁的力量帶著雷電的力量,又混著少許的水靈力,以孟城為中心,風馳電掣一般擴散至九州每一個角落。 九州大地為之一振。 迷霧瘴氣林中,還在奮力將源源不斷趕來的魔族扔進神祇陣的眾人被這股力量震得后仰。 卻就在這一瞬間,他們身前的魔族全部都停了下來,如孟城那些魔族一般化成魔氣團,最終消失在天地間。 連帶著眾人身上沾染到的魔氣,也都消失了。 云州魔宮,魔王似是早就有所感,在那股力量到達之前,召回了一部分魔族,拎著岑河的后領,瞬間逃竄回了魔界。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人能睜眼看去。 只見東西市交界的大道上,一柄數丈高的巨劍插在道路正中,周邊地上鋪陳規矩的青磚都化成了粉末,隨著那莫名而來又莫名而去的狂沙一起消失。 而那個將劍立在這里的人卻早就不知去了何處。 照州,吳扇剛剛從那股力量中反應過來,與周邊人一樣,都震驚的合不攏嘴,反應不過來。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這究竟是何人,竟有這等能力將這魔族都清除了?” 不遠處柳榮軒走近,眉頭緊皺,“我若是沒看錯,方才過去的那力量應當不是靈力,像是魔族發出來的?!?/br> 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搖頭,吳扇道:“不應該,若是魔族,又為何會親自除了這么多同類?” 柳榮軒沒有說話,反應過來,指揮著手下一眾妖獸收拾殘局。 吳扇還站在那里低吟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