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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易那時候也只是覺得他起了疑心罷了。 直到他離開之前,歘一下打開扇子,臉上帶著規矩的笑,對著韓易道:“掌門好好休息,你可是咱們點衡派的掌門,現在九州修仙第一人,魔族封印將解之際,你可是咱們仙門的希望,不要辜負大家的一片期待啊?!?/br> 至此,韓易便清楚,吳扇確定了,確定他是魔族的人了。 云容聽著韓易說的,心不由得又沉一些。 “抱歉,是我害你暴露?!?/br> 韓易眼睛也笑起來,臉上淡淡的情緒也有了變化,“遲早都會暴露,沒什么?!彼膊粦峙?,暴露便暴露了,如云容所說,他沒害人,他不是魔族的韓易。 更何況,就是云容昨日不帶那小孩兒回來,他們也會找上自己。 云容卻沒被他這句話安慰到,只還是很憂心。手握成拳抵在唇前,滿臉憂思的模樣。 韓易靜靜看著她為自己擔心的樣子,好像突然越加體會到一些東西了。他不出聲打擾,這屋子里安靜得只有外頭那煎藥爐子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外頭有了弟子說話的聲音,吳扇的聲音也傳來了。 云容站起來,蹲的太久,一時不慎腿抽一下,摔倒之前手連忙撐在床上,韓易也伸了手去拉她。 云容這才瞧見他又被白布蒙上的手,頓一下,明白這就是被弒魔珠傷到的地方。但也是這一下,才注意到床上的血跡,隱約可以猜想到昨天他被弒魔珠傷到時候的樣子。 “吱呀——”一聲,吳扇從外面推門進來。 看到云容也絲毫不驚訝,像是早就知道她來了,只照常過來替韓易檢查傷口,又用靈氣查探一番。 “應該沒什么問題了,掌門要是覺得這里不習慣也可以回南嶺去住,只是以后煎藥的事就要自己來做了?!彼€是如常地笑著,沒有任何區別。 吳扇又看向云容,“也可以讓云容幫你煎藥,或者……你將南嶺結界撤了,我每日讓弟子給你送過來?!?/br> 話音一落,屋子里安靜了一瞬,吳扇認真地看著韓易。 云容道,“我替他煎藥吧,我每日比較閑?!?/br> 云容一開口,吳扇就長長的‘嗯’了一聲,“也好,我去讓弟子給你將藥撿好,掌門大約再養個十天半個月,等腹間的傷口完全長好就行了?!?/br> 他說著就先出去了。 云容與韓易對視一眼,都沒再說話。 等藥放涼了,韓易喝過之后,云容便說要帶韓易回南嶺,可韓易現在還不便行走。 “那就怎么來怎么回去,我抱你回去?!?/br> “不可?!表n易立馬就拒絕了,他甚至閉上了眼睛。 云容出去喚了仙鶴到門口,轉頭回屋子提上藥,趁著韓易沒睜眼,一把就將他抱起來,出門后就上了仙鶴背上,將他放下。 在韓易有些怪異的眼神中打趣他,“就藥堂到南嶺這點距離都要坐仙鶴,除了您韓掌門也沒誰了?!?/br> 確實沒誰了,廣場上所有弟子都看著一只仙鶴從藥堂起飛,飛進了南嶺。 他們一過下頭就開始討論起來。 南嶺之內自然是聽不到的,將韓易又抱回他屋子里床上后云容就給他倒了杯水。 “我去找秦蔚,一會兒就回來?!?/br> 交待一句后,云容便離開了南嶺,留下韓易獨自一人守著空房間,原本有些躁動的心又沉寂下去。 鐘嶺。 “能不能再等等?”秦蔚一聽云容是來要烈陽丹的便咬住下唇,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云容,央求著云容將烈陽丹再多留兩天。 云容疑惑,“你身體已經好了,還要拿烈陽丹來做什么?” 秦蔚手指點了點右邊的臉蛋,她有些不敢看云容。 “你要去暗界?”云容一下便猜中了她的想法,秦蔚連忙抱住她的手,眨巴眨巴眼睛,“岑河好久沒傳來消息了,我心頭不安,我去看看他是不是失敗了?!?/br> 云容不知道她們二人是做了什么計劃,但現在也絕不是讓秦蔚去暗界的時候。 “不可,魔界的出口全部被調換了,可能正是因為這個他才出不來,但你若是進去,那你還能不能出來就是未知,不能去冒這個險?!?/br> 秦蔚瞪大眼睛,這還是這么久以來,云容頭回和她說魔界出口被調換的事。 云容輕嘆一口氣,沒有再過多解釋。 “現在吳扇長老也知道韓易是魔族的事了,消息散開是遲早的,他們只是暫時還沒找上門來,可能正在合計別的辦法。你現在和魔族聯系,怕是會被一起打上勾結魔族的罪名,你是現今皇室地位最高的人,你代表的是皇族?!?/br> 她勸著秦蔚,秦蔚垂下頭想著什么沒說話。 過了好半會兒,她才將烈陽丹放到云容手中,語氣堅定,“我知道了,我會小心?!?/br> 云容笑了笑,拿著烈陽丹離開。 她去藥堂將烈陽丹交給吳扇,吳扇卻并不在藥堂,藥堂里的弟子道:“長老與另幾位長老一同商量事去了?!?/br> 云容點點頭,手卻握緊了。 她還沒做好眾人逼上南嶺的準備,站在那里等吳扇的時候難免就思考起來。 韓易逃走的可能性很低,他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不會跑的,就是跑,他又該跑去哪里?魔族和仙門都不會接受他,除非他徹底魔化,或者徹底消除體內的魔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