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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炔垂頭盯著蜷縮在沙發邊角的南兮,她像只生了病的小貓似的,將自己藏了起來,誰也不待見。 她身上穿的還是昨日那件衣服,一天一夜都沒換,嚴炔也猜出了幾分。 “南兮?!彼麊舅?,試著搖了搖她的胳膊,發現裹在她身上的毛衣還是潮潮的。 “啊嚏!” 南兮朝天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子睜了睜眼,率先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瞳孔,黑的發亮。 “嚴炔……”她葫蘆吞棗似的喊了一聲,半瞇著眼開口:“我剛,夢到你了?!?/br> 嚴炔一怔,只聽南兮繼續:“還是夢里更可愛一點?!?/br> 說完,又閉眼睡過去了。 實在是渾身熱的難受,這身發潮的濕衣服穿在身上意外冰冰涼涼,她倒也懶的換了。 “感冒了?”嚴炔出聲問,側目注視著沙發上的女人。 沒人回答他,嚴炔再問:“衣服穿著不難受嗎?” 嘆了嘆氣,再道:“南兮?” 依舊無人應答。 “喂,南兮,醒醒!”嚴炔愣是將迷迷糊糊的南兮給拽了起來,命令式的語句:“把衣服換了,先吃點東西?!?/br> 南兮塔拉著腦袋不動,看著嚴炔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尊無半點生命的佛像。她渾身軟軟的,沒有一點力氣似的半掛在嚴炔身上。 “不是準備等我動手吧?”嚴炔頓了半晌:“我之前養了一條小狼狗,它生了病……” “嚴炔,你好吵!” 南兮不舒服的一動,差點就從這沙發上滾下去,嚴炔急中生智一只手錮著她的腰,往自己懷里帶了帶,南兮整張臉都埋在他胸腔處。 怎么說,過分的軟。 這小丫頭,怎么這么軟,跟全身沒長骨頭似的。 嚴炔rou眼可見的喉結上下一動,低頭看了看懷中的人兒,半晌過后,他才開口—— “小狼狗生了病又不好好吃藥,我束手無策,它沒兩天就走了。我連一只狗都照顧不好,何況還是你這么一個……人,所以你最好要自行痊愈,否則我……啊,南兮!嘶……” 南兮皺著眉偏頭一張嘴咬了下去,也不知道咬到什么位置,直到聞到血的味道她才作罷。 真是太吵了,她只想借點力量好好睡一睡。 “干了……”她含糊了一聲,幽怨的眼神掃了嚴炔一眼,半晌過后有氣無力的又要躺下去。 嚴炔瞪著眼睛簡直吃了屎,“啪”一松手,南兮就滾下去了。嚴炔咧著嘴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頸,深淺不一的牙印,整整齊齊一排。 僵了兩秒才問:“什么干了?” “衣服早就干了?!彼郎喩戆l熱,這會竟是將那濕衣服生生給烘干了,瞇了瞇眼再問:“我沒胃口,不想吃,有藥嗎?” 好巧不巧,她不是自動痊愈型,南劼出事這幾年,生生把她給拖垮了,幾乎每年都有一次要死不活的感冒,硬抗的話可能真就隨了嚴炔養的小狼狗了。 不過從嚴炔的神情可以判斷,顯然沒有。 “你等著?!眹廊惨皇肿テ鹜馓罪L風火火的不見了人影。 南兮頭靠在沙發渾渾噩噩做了個夢,夢到南劼渾身都是血,血的味道太濃烈,她趴在地上一直吐,吐出來的仍舊是血,血滴在地上如重錘敲擊的聲音。 猛地驚醒,大汗淋漓的回神,是有人在敲門,大約是嚴炔回來了。南兮直了直身,吃力的爬起來,腦袋昏昏沉沉,摸索著找到門把手。 “我說嚴炔,我想來想去你應該相信我的嗅覺,那個伊……人,我敲錯門了?”門外林霍一臉懵。 南兮瞇著眼,眼前的人晃的厲害,嘴唇發白毫無血色的問:“是嚴炔回來了嗎?” “什么?” “嗯?!?/br>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出聲,林霍猛地回頭,只見他身后的嚴炔將手里拎著的一袋藥塞在他懷里,然后越過他大步上前將南兮攔腰抱起。 林霍敏銳的嗅覺捕捉些許不正常,直到嚴炔脖頸處一個很深的牙印閃現在他眼前…… “嚴炔你不是人!” 林霍擺直了身子,唾沫星子直濺——“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他媽就是個禽獸!” 嚴炔不理他,先是將南兮抱到沙發上,伸手試了試她的體溫,很燙,燙的整張臉都是紅的,如同那日喝了假酒似的。 林霍杵在門口,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余。 “我說你呢!是紐約真的養人,還是鐵樹終有一天會發芽?”林霍站在嚴炔身后,有點匪夷所思,“你別說,卓雅量那狗東西公開出柜的時候我真的懷疑過你的取向,主要是你這個人吧,太讓人捉摸不透,那現在的意思是,其實你喜歡女的?” 嚴炔沒回頭,徑直道:“我就算真他媽彎成個球,你覺得我會看上卓雅量那貨?” “不是?!绷只羰?,“好歹是個帥到掉渣的影帝,有你這么嫌棄人的?再說了,媒體現在把你倆寫的頭頭是道,也沒見那小子出面否認一句,他這不是默認嗎?” “他這是拿我擋刀?!眹廊部瓷先M不在乎,“媒體的尿性你還能不知道,不給那個位置放上一個說得過去的人他們是不會罷休的,與其這么一直放任刨根問底的挖下去,卓雅量肯定希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逗那些傻逼玩,一向都是他的喜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