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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兮站著不動。 嚴炔指了指桌上的幾張白紙,重復道:“過來,是讓你簽字?!?/br> 南兮往前挪了挪,隔著大老遠的距離瞅了瞅,問:“簽什么字?” “我會吃人?”嚴炔皺了皺眉,“站近點?!?/br> 南兮摸了摸鼻子,光著腳往前蹭了蹭,嚴炔瞧著了,眉頭皺的更深了—— 下一秒,她就看到嚴炔起身從門口的鞋柜上找了一雙拖鞋,扔在她腳邊,示意她穿著。 “與嚴氏簽約,對你來講是最好的選擇,陳方就算手再長,也伸不到這里?!眹廊矊⒛欠莺霞s書翻開,翻到簽字頁,挑了挑眉,說:“簽吧?!?/br> 南兮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她當然清楚,嚴氏對她來講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是不是有點過于簡單了。 “我說?!蹦腺庋鄢蛑亲茻岬暮炞痔?,問:“就沒有什么條件啥的?” “你想談條件?”嚴炔雙手抱胸,末了道:“也不是不行,你當然有權利談條件。嚴氏在資源方面從來都不吝嗇,從詞曲到后續宣發,都有固定的合作渠道,都是超一線標準,不需要藝人親自上酒桌去談,這點,應該對你比較重要?!?/br> 小拇指大點酒量,連入門都算不上。 南兮算是聽出來了,這貨明里暗里的都在取笑她酒量差,但這個不重要。 “其實我想說的是,你們對我的條件?!蹦腺膺@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畢竟,算我高攀了的?!?/br> “對你?”嚴炔似乎是愣住了,這個女人好像從來都沒有正視過,自己馬上就是嚴氏少奶奶這個事實。 “你?”他像是真的思考了一番,終是道:“你就盡力發光吧?!?/br> “另外……”嚴炔抬頭看著她,藏了他那一雙破敗的桃花眼:“以防那老太太說我們糊弄她,抽點時間搬過來住吧?!?/br> . 南兮仍舊記得當初見林慧梅的第一面,在南兮的記憶里面,那是個絕對儒雅慈祥的老太太,在她的臉上好像永遠都看不到怒氣,看著人的時候從眼睛透露著一股真誠。 她們的見面,沒有相互寒暄,甚至于,連介紹都不用,林慧梅的開門見山,總是一針見血。 “為什么會選定你,有很多方面,你的容貌條件性格都讓我滿意,與我那孩子各方相配。我拿金錢買婚姻,你用婚姻換取利益,無論如何,這個交易是不允許被叫停的,希望你能理解?!?/br> “小炔也該回來了?!绷只勖氛f:“你們見上一面或許更好些?!?/br> 在那個時候,南兮還不知有嚴炔這個人的存在,她試探性的問:“嚴悸?” 林慧梅搖了搖頭,說:“嚴炔?!?/br> 她用婚姻買南劼的命,林慧梅用金錢買嚴炔的婚姻??蓢廊策@個人,找不到他一絲半點的信息,他是一個被嚴氏藏起來的怪物,藏得甚是穩妥,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南兮想,嚴炔或許是奇丑無比,或許是猙獰狂暴,再或許是半個殘廢,一旦露面就能讓嚴氏蒙上奇恥大辱,除此以外,她想不出別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沒有什么比南劼的命更加重要。這場交易,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林慧梅是在想盡一切辦法斷了她的后路。 即便是盤中餐,也必須得是已經煮熟了,插翅也難逃才能讓她放心。 “他是為了什么?”南兮問,如若自己是為了錢,那嚴炔呢? “地位?!绷只勖泛芸旖o出了答案,說:“嚴氏最高的那個位置?!?/br> 所以,一個是為了錢,一個是為了權,愿意交托自由而不受拘束的靈魂,愿意被強行禁錮。 兩個早已殘破不堪的身軀強行結合能不能交融,人生會不會完整,有沒有至死的遺憾? 這些,沒有人會在乎。林慧梅不在乎,南兮不在乎,嚴炔,想來應該也不會在乎。 南兮在那處沙發坐了很久,久到嚴炔不知何時已經離開,桌子角除了那份簽約合約之外,嚴炔還留了一串鑰匙,孤零零的躺在那,沒有半點溫度。 打破這份沉寂的,還是關琳。 南兮規規矩矩的簽了字,起身出了門,桌子角那串鑰匙她沒有動。她出門打了車,報了個地址,到的時候,關琳已經在那等著了。 “快快快,我跟你說?!彼鸺被鹆堑淖е腺獾母觳?,像是忍了很久似的脫口而出,“我查到了,那個夜店頭牌,我查到他的信息了!” 南兮反應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所謂的夜店頭牌便是嚴炔本人。 “哦,嚴炔,你認識?”南兮問。 “本來不認識?!标P琳道,“但既然姓了這個姓,怎么都能猜個七七八八,我那姐妹群里的姑娘都快要瘋了,又一個黃金單身漢要來了,她們不得把握把握機會?這萬一一眼被瞅上了,不得從個宮女直接晉級為貴妃了!” 南兮失笑:“你當皇上微幅私巡呢?” “可惜?!标P琳嘆了口氣,“可惜,嚴炔是個彎的?!?/br> 南兮冷不丁被嗆了一下,她扭過頭問:“你說什么?” “嚴炔是個彎的,圈子里都知道?!标P琳一副了然樣,“卓雅量你知道吧,就是那個前不久剛捧了一座影帝小金人的卓雅量?!?/br> 南兮點了點頭,連續爆了好多天的微博熱搜她當然記得,原因在于卓雅量于那晚公開出柜,傷了一眾粉絲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