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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天予:“不是我精打細算過日子?這個家怎么過得下去?!?/br> “李蕓,你這么多年,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沒有任何工作壓力,不都是我給你的?你別他么給老子不知足!” 李蕓被蔣天予點炸了脾氣:“蔣天予,你也有臉說這些!” “你們家拆遷戶,一窩蛀蟲,用著拆遷款耗了今天等明天,你好意思跟我說這都是你掙得?” “你這些年,在外面裝模作樣地上班,說自己多辛苦,我都給你留面子!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天天的,就等著天上掉餡餅!” “別人炒股賺錢用腦子,你就純看命!” 聲音戛然而止,蔣岑岑盯著課本發呆,一點一點消化這段爭吵中帶給她的信息,這個家,秘密可真多。 剛剛平靜了一會兒,蔣天予徹底爆發,“李蕓,老子用你給老子留面子?就是給你慣的!” 熟悉的語句再次響起:“不想過了,趁早離?!?/br> 李蕓:“如果不是因為岑岑,你以為我愿意跟你耗這么多年?” 蔣岑岑整個人僵住,她以為,在教室挨凍的那六個小時,是她人生中經歷的最寒冷的時刻,其實不是,這才是。 像是身陷冰窟,她想伸手抓住烈陽。 她不禁想問紀燃,你們家也是這樣嗎? 蔣岑岑倏然握緊成拳頭,沒有像上一次回家一樣,假裝沒有聽見,她的手放在臥室的把手上,打開:“爸,媽,你們要是過不下去,離了吧,沒了誰,日子都能過?!?/br> 李蕓看到蔣岑岑從臥室出來,氣焰一下子消散,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像是意識到不對勁,她立刻抬手擦掉淚水。 “岑岑,你怎么在家?” 所以,李蕓以為她不在家,才敢和蔣天予吵這么兇。 其實,從小的時候,他們不是沒有吵過,這家里啊,斷斷續續的幸運,又斷斷續續的生出一些污糟事,蔣岑岑想,誰家沒點雞毛蒜皮了,但是她今天聽到的這些事,涉及到夫妻之間的算計,她覺得,人心真讓人失望。 蔣岑岑內心的世界猶如山崩地裂,表面卻異常平靜地看著李蕓,像是沒有受到他們爭吵地任何影響,再次解釋了一遍:“學校沒有供暖,疏散學生回家,所以提前回來了?!?/br> 兩道目光沉靜地盯著蔣岑岑,兩人暴怒的情緒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像是得到安撫,彼此沉靜下來,甚至有些后悔。 鋪天蓋地地壓抑感襲來,她只覺得悲哀,她啞著嗓子,眼睛異常地干澀,她說:“其實,你們不用考慮我?!?/br> “岑岑!” 李蕓啞著聲音喊她,蔣岑岑只是固執地盯著她,她沒有扮演懂事的孩子,直說:“不用裝了?!?/br> 她又強調了一遍:“真的!” “不用再裝了?!?/br> 沒有人想要從光底下走到陰暗里,但事實就是這樣,自欺欺人也沒有用。 第27章 仰慕光 我送你回去 李蕓紅著眼盯著蔣岑岑, 蔣岑岑抿了抿嘴角,別扭地看著蔣天予和李蕓??蛷d里陷入了奇怪的沉默,蔣天予重新做回沙發上, 打開白酒, 往肚子里灌。李蕓想安慰蔣岑岑, 可蔣岑岑只是退縮, 逃避。 “砰!” 蔣岑岑轉身回到臥室,反鎖上門的那一刻, 干澀的眼睛忽然就像是決堤的大壩,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掉, 臉像是被泡在淚水里。 她沒有抬手去擦, 而是任由眼淚往下掉, 一步一步地朝著書桌前坐下,坐到椅子上的那一刻, 蔣岑岑癱軟, 淚水來的更加猛烈。 鼻子被鼻涕堵住,情不自禁地長大嘴巴索求呼吸,可下一秒, 她忽然意識到這樣會哭出聲, 小心翼翼地藏起所有聲音,咽下所有的壞情緒。 - 將近一周的時間, 蔣岑岑窩在自己座位上,沒有任何的娛樂活動。在別人眼里,她的常態是溫故知新,準備迎接新一輪的月考??芍挥惺Y岑岑自己知道,她心不在焉,每天心里亂糟糟的。 課間cao活動之后, 蔣岑岑和孔令宜手挽著手回教室自習,蔣岑岑低著頭,盯著腳尖,孔令宜慢悠悠地哼著歌。 忽然,蔣岑岑感覺到后背傳來一陣力道,她輕輕蹙起眉,轉過頭去,某位少爺勾著顧楚言的肩膀,漆黑的瞳仁中折射著點點星光,嘴角揚著,慢悠悠喊她,“嬌氣包——” “今年元旦迎新晚會的主持人大賽參加嗎?” 蔣岑岑和紀燃高一的時候參加了廣播站的面試,兩個人面試成功,都順利進了廣播站,經過這一年的時間,他們已經成了廣播站的中流砥柱。而北垣市第一中學的廣播站,也相當于是學校的主持梯隊,有很多熱愛播音主持的同學。 蔣岑岑反問他:“你參加嗎?” “本來也不愛湊那個熱鬧,看你?!?/br> 這下好了,主動權都交在她手上了。蔣岑岑私心是希望紀燃去參加,她知道紀燃的音色有多驚艷,如果是他站在臺上,一定光彩奪目,是最耀眼的存在,但如果,可以和他搭檔,也算是一件好事。 她說:“可以去試試?!?/br> 紀燃勾了下嘴角,前腳說自己不愛湊熱鬧,后腳就等著蔣岑岑:“參加主持人大賽,剛好男女一組,一起?” 顧楚言都有些看不下去,悶聲低笑起來,紀燃反手朝他胸口上錘了一拳,顧楚言悶哼了一聲:“紀燃,肋骨都要被你敲斷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