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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勁語氣可笑地重復著吳灘的話:多少錢? 吳灘的人拿槍對著陳勁,吳灘也就放松了下來,他來回踱了幾步:對,難道你今天來還有別的事兒? 我來為了什么,我想你很清楚。 哦是嗎,吳灘扯著嘴角一笑,警察同志,你也不容易,是不是聽說我是個著名企業家,想來要錢?很簡單,你把我弟弟放了,立馬兩百萬現金給你,怎么樣? 陳勁沒說話,而是手下用力,吳琛疼得嗷嗷叫:我艸,你輕點兒?。?!斷了斷了! 院子里的人也都往前了幾步,還有槍上膛的聲音。 哥!救我?。?! 緊接著陳勁往地上扔了個對講機,已經被毀得七零八落了。 在場的人看到地上的東西,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大家都看出來,那是之前從楊姝車上扔下來的。 陳勁這動作明擺了就是知道吳灘綁了楊姝才來的。 哥!放人??!我可是被槍抵著頭??!吳琛情緒已經開始失控。 吳灘怒吼:給我閉嘴! 吳琛聽了,瞬間止住哭聲。 我說警察同志,你這一年工資也就那么一點兒,你想清楚了,為了一個女人值不值得,我給的可是兩百萬。 別啊哥,誰知道這警察是不是帶了一幫人來的,到時候我們都跑不掉,哥你要救我??!吳琛哭出了眼淚。 不是說了讓你閉嘴!吳灘狠狠地瞪了吳琛一眼,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沒出息。 既然話都說開了,那我就實話實說,吳灘站定,看著陳勁,楊姝呢,對我很重要,人我肯定不能給你,不如警察同志你再考慮一下兩百萬? 陳勁的雙眼濃黑如墨,比黑壓壓的烏云還讓人有壓迫感,他低沉著嗓音:你覺得我會考慮嗎? 吳灘一秒就笑了:英雄救美啊,怎么了,睡過了? 陳勁聽了,眼神變得狠厲,讓人渾身膽寒。 吳灘舔了舔嘴角:既然這樣,那明人不說暗話,你放了我弟弟,我放你一條生路。 讓我看看她。陳勁沒理會吳灘的提議,而是用幾乎命令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這么迫不及待?吳灘示意強子,去把人帶來。 強子不知道吳灘的真實意圖,停頓了一秒,吳灘又命令了一遍:讓你把人帶來。 是。 楊姝被關在里屋,外面的聲音感覺很遠。 剛才她聽到了院子外的踹門聲,和一個男人的求饒聲,但是其余的聲音她都沒聽到。 頭頂的燈泡外有幾只蛾子不覺疲憊地飛著。 不管在多么晦暗的環境里,只要有光,它們就會不顧一切地往上撲。 真傻啊,楊姝想。 突然門被人推開,是那個叫強子的人。 楊姝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被他帶著出了里屋。 然而就在她被帶到院子里時,她整個人都傻眼了,就在院門口,陳勁壓著那個叫阿琛的人,目光如炬地看著她。 看到她時,男人的表情明顯動了動,在看到她被綁的雙手時,像用盡全身力氣似地壓抑自己的情緒,沙啞地問:胃還惡心嗎? 許久沒見,上次二人對話還是在江城的頒獎典禮的后臺,陳勁把她拉到休息室。 那天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千里之外的云南,他們的生活再次產生交集。 昨天陳勁救了她,但是她暈倒了,二人沒說上話。 楊姝早些時候還想著,等再見到陳勁,說聲感謝,卻沒想到二人會是在這樣的境況里見面。 聽到陳勁那句關心,楊姝嗓子里有些泛酸澀。 胃還惡心嗎? 這么具體的問題,在這樣情況緊急的時刻。 院子里的人當然聽不懂陳勁的問題,這仿佛是專屬于他們兩個的語言。 楊姝笑了笑:好多了。 即使是狼狽的樣子,在陳勁眼里,她依然是充滿魅力的。 陳勁想起了昨晚他見到楊姝的場景,女人躺在碎石子上,蜷縮著身體,跟之前在木屋的時候一樣。 仿佛一沒有安全感,她就會用這樣的姿勢,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辦法嗎? 陳勁昨天把楊姝帶到方艙醫院的時候,非常想留下來陪她,但是救援當前,他有更重要的任務,國家和人民需要他。 此刻,陳勁盯著楊姝,心里涌出無數情緒,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表露出來,只能全部壓在心底。 陳勁用低沉的語氣回:那就好。 胃還惡心嗎? 好多了。 那就好。 沒有復雜的對話和情緒表露,只有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問候,仿佛許久不見的好友重逢似的。 吳灘看看楊姝,又看看陳勁,饒有興致地說了句:呦,看來還不是情侶啊,怎么著啊警察同志,在追求? 吳灘從強子手里接過楊姝,抽出刀,迅速放在了楊姝脖子上。 陳勁看了,后槽牙咬緊,下巴繃緊,手里用力,吳琛又叫了一聲:哥你悠著點??!我還不想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