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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姝搖搖頭:我父母很早就離婚了,我跟著母親到了外地,所以一直不知道。 聽到楊姝這么說,方局也沒再多問。 畢竟每家都有每家的難處和矛盾,外人無權干涉。 方局又看了看一旁悶頭不吭聲的陳勁,陳勁,楊記者要走了,你沒什么話說? 楊姝抬頭看他,等著他說話。 跟食堂見面時的穿著不同,陳勁換上了警服。 藏藍色制服,熨帖整齊,他還真是個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是啊,陳隊長,你就沒什么要說的? 陳勁看著楊姝,竟然許久都沒有說出話來。 說什么呢? 愧疚、虧欠、責任、追求,之前支撐他的一切都因為楊姝的闖入失去了平衡。 尤其是他和楊姝之間的關系,他和鐘忱鋒的關系,他做不到就這么裝作無事地讓楊姝留在這里,留在林云。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是錯的,楊姝屬于更大的世界,值得擁有更安定的人生。 她的歸屬地可以是任何地方,但絕對不會是這里。 怎么了?啞巴了?方局調侃陳勁,我可聽說你深夜孤身去救人,可不像你的行事風格啊。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陳勁突然起身,落下六個字:本職工作而已。 他說完,立馬起身,轉身離開了,招呼都沒打一聲。 這方局有些尷尬,膽子越來越大了! 楊姝看著陳勁的背影,也起身:沒關系,方局我也走了。 好的。 方局有點兒懵。 剛才還挺好的,怎么氣氛說變就變了。 出了方局辦公室,楊姝幾步到了樓梯間,果然看到了站在里面吸煙的陳勁。 本職工作?她也不再忍了,直接問他。 陳勁看著她,聲音發抖地嗯了一聲。 沒了?她的語氣已經開始嚴肅了。 陳勁不敢看她,他怕自己忍不住,他怕自己就這么讓她侵占了自己的心。 因為太過強大而不敢面對,因為太過在乎而選擇放她走。 過了一會兒,陳勁的手就從褲子口袋里抽出來,在楊姝面前攤開。 楊姝低頭,看到他的掌心里放著一個黑玫瑰耳掛。 之前是在木屋的時候被馮華摘走了,楊姝以為丟了,沒想到陳勁找到了。 有些磨損了,我連夜找人修了修,你看看怎么樣。 他一句本職工作,說得輕松疏離,然后又把她的耳掛找回來給她。 呵。 她不想接,就這么晾著陳勁的手。 面前的男人又恢復了那副淡淡的樣子,和之前在林區里的他判若兩人。 楊姝還真有種那只是做了個夢的感覺。 她嗓子里嗤笑一聲:說吧陳隊長,到底是為什么? 要親的人是他,不顧一切去救她的人也是他,楊姝是真的累了。 說話啊陳隊長,楊姝受不了陳勁的磨嘰勁兒,痛快地給個解釋不行嗎? 陳勁終于開了口,他不敢看她:你屬于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楊姝覺得這個理由簡直太扯淡了,她哂笑,連我都不知道我屬于哪里,你怎么知道我屬于哪里。 楊姝突然扯了嘴角,又笑了一聲:張浩今天還悄悄告訴我說你有心上人了。 當時楊姝聽到,心還被戳了一下。 陳勁呼吸一滯,他咬緊后槽牙,盯著楊姝,黑眸深邃,思索良久。 最后終于移開眼神,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反正不是你。 看著男人被煙霧籠罩的臉,再看看他攤開的手掌里的那個耳掛。 楊姝覺得無比諷刺,她突然揚手打開他的手。 陳勁沒料到她會這么做,耳掛瞬間被甩出一個拋物線,陳勁迅速上前去撈,但已經來不及了。 耳掛撞在金屬扶手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然后向著下面掉下去,中間不斷地發出各種碰撞的聲音。 那個耳掛跟了她挺久,楊姝絲毫不在乎,雙手抱胸,語氣如寒冬臘月:陳勁,真有你的。 她說完,沒停留,轉身拉開樓梯間的門出去了。 那扇門合上的時候,陳勁只覺得渾身煩躁,抬手沖著墻壁就是一拳。 墻皮脫落,堅硬的水泥墻上凹凸不平,男人的手瞬間紅腫,鮮血流出,可是陳勁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又錘了上去。 一直到第二天清早,楊姝收拾好東西,她都沒有再見過陳勁。 李雯自從上午知道了楊姝要走,就一直情緒低落,見到楊姝拉著行李從宿舍樓里出來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撲上去,哭得像個淚人。 楊姝姐,我會想你的。 楊姝摸摸她的后腦勺:傻姑娘,再哭就不好看了。 李雯抬手抹去眼淚:嗯,不哭了,等我以后有機會我會去江城看你的! 嗯好的。楊姝應下。 每次分別,都會說再見,但是沒有人知道,好多再見說得太輕松,到后來就成了永生不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