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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男人疑惑的眼神,楊姝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耳掛被華姐摘走了。 一陣風從樹林里吹過來,楊姝下意識縮了縮肩膀,眉眼冷了下來:走吧。 還沒走出兩步,她就感覺自己身上多了件衣服,是陳勁的襯衫。 男人的體溫瞬間傳遍她的后背,包裹了她。 楊姝看了看陳勁,后者只剩一件黑色背心貼在身上。 我不冷。楊姝剛要脫,就被陳勁大手一按。 哪那么多事兒,讓你穿就穿著。男人語氣淡淡的,說完就朝一個方向走去,跟緊了。 楊姝看著他的背影,也沒再矯情地拒絕,抬手裹緊了他的襯衫,小跑過去。 耳邊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楊姝跟著陳勁在林子的走著。 對楊姝來說,眼前碩大的森林像迷宮一般,進去了就是無盡地打轉,而陳勁卻很清楚路在哪里,每次轉彎都沒有猶豫。 他們走的是最原始的森林,地上除了樹葉就是泥土,偶爾有倒下的樹干,需要小心跨過。 可能是因為腳踝有擦傷,楊姝的小腿越來越使不上力。 感受到了她速度減慢,陳勁四周看了看,心里衡量了一下,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再走。 楊姝嗯了一聲,找了個稍微平整一點的地方站定。 你記得路?她問。 想記的時候會記得。 記憶回籠。 去和劉哥交易那天,楊姝問他是不是記得每個見過的人,這男人也是這么回答的。 你的腦子不是正常人的腦子吧。 陳勁站定,側頭垂眸看了看她,女人皮膚白皙,穿著他的襯衫,仰頭看著他。 那一刻陳勁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戳了一下似的。 別誤會,我是在夸你。她心情似乎好多了。 陳勁倒是沒糾結這件事,而是問:他們有沒有對你 他組織著語言,仍舊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問,他擔心楊姝受傷。 楊姝還是第一次見陳勁這么含蓄的樣子,她就近靠在一棵樹干上,下巴揚起:如果我說有的話,你會替我報仇嗎? 她仰頭看著陳勁,就連這種時候,她都是張揚勾人的。 如果是平時,陳勁肯定調侃她幾句,但此刻陳勁卻怎么都說不出話來。 他又想起了剛才在木屋里剛見到楊姝的樣子,她蜷縮在地上,像個自我保護的嬰兒,可是卻沒有溫暖的懷抱給她力量。 陳勁不知道楊姝在這幾個小時里是怎么度過的,有沒有過害怕恐懼的時刻。 男人沒說話,楊姝又說:你千萬別說會,我受之有愧。 她的話一字一句鼓進陳勁的耳朵,半調侃半正經。 這似乎是楊姝的特點,不管多狼狽的時候,她都要找回自己的傲氣。 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就開始了。 他問她要記者證,楊姝卻反問他一句。 警察同志,你出來工作不也沒穿警服? 那時陳勁根本想不到,他們會發生這么多的牽扯。 也許冥冥之中,一切都已經寫就了。 可是越接觸陳勁越覺得楊姝就像那個山谷一樣,充滿故事,他不知道山谷深處究竟是一汪清水,還是沼澤泥淖。 她有她的過去,她的痛苦,她的顧慮。 她的調侃,她的要強,她的睚眥必報,是性格使然,還是自保,陳勁無從得知。 只是女人縮在墻角的那個畫面太過強烈,陳勁無法從自己的腦海抹去。 陳勁向她走近了幾步,手抬到半空,頓了一下似是猶豫,然后又繼續移過去。 楊姝沒有躲開,定定看著他。 男人把她被風吹亂的頭發整理好,然后在經過她耳朵的時候,輕輕攏了攏,并沒有碰到她,所以楊姝并沒感覺到什么。 陳勁的身體擋住了頭頂的月光和周圍的風,直覺告訴楊姝這男人又要說出些家長作風的雞湯了。 她勾唇一笑:陳隊長,你可別再跟我說什么,苦難是人生的財富啊,這種話來安慰我。 陳勁也被她逗笑了,只不過男人的笑很低很沉:你知道你現在像什么? 什么? 折騰人,要求又多。 這是昨天陳勁問她為什么不喜歡小孩子時,她的回答。 楊姝微抬了抬下巴,順著陳勁的話反問:那陳隊長是不是也要給我顆糖吃??? 陳勁嘴角揚起,又向楊姝走近一步。 男人一手撐著樹干圈著她,她無處移動,只能站在原地。 自從山谷那個吻之后,陳勁每次這樣靠近她,楊姝的身體就本能地升騰起一股異樣。 她緊緊盯住男人的眼睛,大腦有些放空。 陳勁的頭低下來,呼吸灼熱,就在快接觸到她的臉時,突然錯開了。 隨后,楊姝就感覺他的手伸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下一秒,陳勁撤開身子,手指動了動,塑料聲音響起。 楊姝看過去,是兩顆糖,和昨天他給那些小孩子的糖一樣。 ? 他什么時候放她口袋里了?她怎么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