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張濤只是覺得秦曉瑤確實有錢、大方，倒是不在意乘什么車，“我乘公交車也挺好的，以前在村子里面的時候我一個人走兩天山路都是走過的，不睡覺！”

    這句話倒是讓秦曉瑤有點驚訝：“你走那些路干什么？連續兩天不睡覺走山路？”

    “沒辦法嘛，有時候需要上山里去弄點東西，又不敢一個人在山里睡覺，太危險了，只能連續走?！睆垵凉M不在乎地說道：“但是那滋味確實不好受，還沒回到家里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么，一回家躺床上，就覺得腦子里全是暈乎乎的感覺，睡一覺醒來都覺得大病了一場！”

    “這都是發生在什么時候？你備考的一年的時間里面嗎？”秦曉瑤問道。

    “怎么可能，本來就只準備一年時間自學，要是還這么折騰，還不把我弄得筋疲力盡？”張濤笑著回答。

    秦曉瑤聽了反而覺得釋然，笑道：“說得也是，本來就只有一年時間的學習，要是還在這個過程中被這些事情占用了這么多的時間，就這樣還考上了威漢大學的話，那么其他人也不要想活了……”

    “所以嘛……”張濤笑道：“我那一年的生活都是蘇陌在幫我打理，才能讓我在一年時間里面追上別人三年的學習成果，嗯，當然了，追得還不夠好、不夠到位……”

    “怎么說？為什么說追得不夠好、不夠到位？”秦曉瑤不解的問道。

    “沒考上最好的嘛！”張濤哈哈笑起來，說道：“我也就是這幾天才知道國內還有華北大學、華清大學這種學校，這我不就沒考上嗎？”

    秦曉瑤笑了，說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你才學了一年，考個威漢大學已經恨不得了了，要是考上華北大學和華清大學，那還不竄到天上去？”

    張濤笑著搖頭說道：“這個真的不會，我原本在村子里覺得自己考上了威漢大學，周圍的人都是羨慕和夸獎，自己也覺得自己很厲害了，但是這幾天在劉蘭英老師那里和在陽泉二中的校長那里的測試，才讓我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以前還是太高估自己了?！?/br>
    張濤這些話法子真心，過去的他還真是那樣想的，但是知道了就在自己可以摸得到的地方就有人能夠考到國內最好的學校的時候，還是覺得自己過于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自己周圍的人。

    “可是你只是學習了一年啊，”秦曉瑤這個時候反而替張濤找借口了，說道，“別人都是十二年的學習學上來的，你只用了一年，要是給你十二年……”秦曉瑤搖搖頭，改口道：“……嗯，別說十二年了，只要是你也有三年的時間，那么你肯定能考上那兩所大學的……”

    張濤卻搖頭道：“我自己的斤兩我自己知道，我雖然只學習了一年，但是我自己已經覺得并沒有什么需要進一步學習的地方了，雖然有一些空余的時間，但是我其實也沒有意識到有什么東西還需要這些時間去做，所以我估計，如果當時真的有三年時間的話，我也不過是能夠更熟練，而不可能考得更好?！?/br>
    秦曉瑤聽了這話，轉過頭來，看著張濤說道：“你這是怎么意思？”她提起眉頭，瞪著張濤說道：“你的意思是這次你去陽泉中讀高三一年，肯定也是沒有用的？因為你已經不可能進步了？”

    “怎么可能？”張濤趕緊沖秦曉瑤擺手，說道：“你想到那里去了？”

    “你不是說只能提高熟練度嗎？”秦曉瑤問道。

    “熟練度肯定是可以提高的，”張濤點頭再次肯定道：“但是要是在陽泉二中，我估計我自己的分數還能再提高一些，能不能達到兩京大學的程度不好說，但是可以進步是肯定的，這個你可以放心！”

    “這么肯定？”方才秦曉瑤還不高興張濤說自己無法進步，現在就對于張濤的自信報起了懷疑的態度，說道：“為什么呢？難道是你覺得陽泉二中的老師教得好？可是你不是還沒有去上學嗎？這不可能知道別人教的怎么樣吧？”

    “這是自然，”張濤說道：“我只是可以學習別人而已?！?/br>
    “學習別人？”秦曉瑤不明白，“什么意思？不是說的老師？”

    “他們不是說，陽泉二中有一些能考上比威漢大學更好的學校么？”張濤說道：“還說前年有一個男生考上了華清大學？而且這幾年也一直有這樣有希望考上的人，對吧？”

    “是啊，”秦曉瑤說道?！澳莻€男生我沒有見過，當時我來的時候，他已經去上學了吧？但是這幾年一直說有一些是有希望的，這個倒是真的?！?/br>
    “所以啊，”張濤一攤手，說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可以學習那些人?！?/br>
    張濤對秦曉瑤說道：“其實我自己如果繼續學習的話，未必能夠再進一步，但是既然有其他的人能學得比我更好，那么我就能夠去參考他們的情況，看看他們哪里比我強，這樣我有了學習和模仿的對象，我就有信心再進一步！”

    “原來是去看別人，”秦曉瑤笑了，說道：“那為什么說沒有信心考上那兩所華北大學？”

    “因為不是年年都有嘛，”張濤說道：“要是今年有能夠考上兩所大學的學生，那么我就可以向他學習，但如果沒有呢？”張濤說道這里也是把手一攤，“要是沒有，我是沒有信心能夠考上的?！?/br>
    “所以你有信心進一步，但是沒有信心考上兩所華北大學？”秦曉瑤說道。

    “是??！”張濤也是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管怎么說，其實我一直就覺得我目前的潛力其實已經挖掘完了，要是還想繼續再進一步，只能去看看別人是怎么做的？在那些方面做的？”

    秦曉瑤這次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不過說真的，”張濤忽然有點唏噓，說道：“當時我看到竟然有可以考到七百多分的人物的時候，我心里真的很是震驚?！?/br>
    “我其實一直覺得我已經做到極限了，后來得知考上威漢大學的時候，我也是高興得不行，雖然最后決定不去上學，但是當時還是覺得自己一定是最好的，至少也是其中之一……”

    “可是啊……”張濤眼神望著窗外的天邊，仿佛回憶起那天的感覺：“后來我得知威漢大學不是最好的大學的時候，還覺得沒什么，因為我可能不知道嘛，只要我是最好的那個人，大學差一點沒什么關系?！?/br>
    “再后來，就知道有人可以比我多出七十多分來……”張濤收回目光，面容有一點感慨和苦澀：“當時我都呆住了……雖然別人可能看不出我其實已經呆了，但是我自己當時心里有多么的震驚，這個感覺是我自己知道，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自己的?！?/br>
    前排的秦曉瑤一直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車里其他的三個人都默默聽著張濤的話，感受著當時張濤的心情。

    “七十多分啊……”張濤感慨道，“我私底下怎么算都覺得自己不可能多考出那七十分來?！?/br>
    “為什么我說我在村里就算是給我三年我也不可能再有所進步？”張濤問道，好像是在問秦曉瑤，又好像不是，但是他自問自答道：“因為我當時覺得自己已經做到最好了！坐井觀天的成語我早就學會，但那成語是我一直用來形容我們那村子里的某些人的，可沒有想到會放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