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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好啦。 當時他媽說:“你們的撫養權我實在沒辦法,搶不過來,這玉我剛買的,攢兩年估計能升值,等你滿16,待不下去就帶著這塊玉,帶著你弟,逃吧?!?/br> “先逃,逃得遠遠的,再找個地方把玉賣了,夠你緩沖吃一陣的?!?/br> “以后別聯系了?!?/br> 然而計劃沒有變化快,在時言將要16的前一月的某天夜里,他爹酗酒失足,掉臭水溝子里淹死了。 那條臭水溝子其實不深,就連時潛下去也才將將過膝蓋,但是他爹就是淹死了。 時言想,可能是報應吧。 把他爹送火葬場以后,時言拿家里為數不多的錢買了距離最近的S市的動車票,怕自己臉嫩,也怕在車站被熟人認出,又斥巨資染了白發,還搞了幾個耳釘。 也不是喜歡,就是裝逼用。 就這樣,他帶著弟弟時潛來到了S市。 玉一開始沒舍得賣,時言還沒滿16,平日只能靠在網吧打一打MOS的小比賽賺些生活費,他水平不錯,也勉強能養活兩人。 可就在前些日子,時言贏下一場比賽拿到獎金后,像尋常一樣到門口找弟弟時潛,卻發現時潛正目不轉睛盯著放學回家的小學生看,滿眼羨慕。 他突然意識到——時潛快7歲了——該上學的。 時潛必須上學,只有學到知識才能往上爬。 時言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時潛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還來得及改變。 于是,時言拜托了在網吧里認識的‘大哥’,找了個買家,想把玉變現。 當時談的價格是三萬。 哪想來的那所謂買家根本沒打算給錢,借口檢查拿到東西就想離開,好在時言雖不算強壯也有一把子力氣,兩人在爭搶過程中起了些肢體沖突,這男的自己沒站穩把臉撞青,就“哎哎喲喲”報了警。 人生地不熟的,時言腦子一片空白,辯也辯不過,又不懂相關知識,心想這玉恐怕是拿不回來時,卻被RTG幾人幫了一把。 玉拿回來了,時言只能將它再次藏起,不敢再輕易嘗試出手。 所以對于TGG的邀請,他是心動的。 哪怕TGG的二隊已經恨透了他,還這樣欺負他的弟弟。 在生存面前,尊嚴與骨氣就是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如果他去了,時潛怎么辦?TGG是商業隊,不可能讓帶孩子的。 時言腦子里亂哄哄一片,直到唇邊粘上冰涼涼的物體才猛然回神。 他低頭看向弟弟。 時潛的眼淚已經歇得差不多,還有些抽噎,此刻正一手捧著一小捧信紙包的糖果,一手捻著一顆已經剝去糖衣的糖放在他嘴邊,“哥哥,吃?!?/br> 時言勉強一笑,將弟弟的小手拿下去,“你吃?!?/br> 一向聽話的時潛卻意外堅持,又將小手抬起,認真道:“哥哥吃,可以變強,不會被欺負?!?/br> 意思是覺得時言吃了這個就能變強,就能保護兩人不受欺負了。 然而,粉色的糖果真的只是小糖果而已,不是什么吃了可以讓窮人變異的激素。 但為了讓弟弟放心,時言還是吃掉了,卻在不經意間瞟到信紙內被糖果壓在底下的一行字。 時言將糖果扒開,看清字跡之后,眼睛微微睜大。 時潛疑惑喚道:“哥哥?” 時言有些急迫地問:“這些糖是誰給你的?” 時潛:“警局……” 時言有些不敢相信。 ——RTG。那個向導之河。 塵封于犄角旮旯的回憶一下清晰起來。 三年前,時言沒輟學時,在同學家看到過的MOS全國總決賽現場,RTG隊長J神身披國旗,萬眾矚目、意氣風發站在最高領獎臺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那時,這個男人就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神。 臺下觀眾和他的同學都瘋了似的大聲吶喊著他的名字。 “Jeffrey!Jeffrey!Jeffrey!Jeffrey!……Jeffrey!Jeffrey!Jeffrey!Jeffrey——” 那一刻,時言的血是沸騰的。 剛才TGG二隊青年的對話忽然在耳畔響起—— “……是因為RTG那個打假賽的AD?害,真長情……” 時言知道,打假賽輕則禁賽一年半載,重則永久出名。 RTG的ADC被禁賽了……他最擅長的也是ADC。 時言看了一眼懷里抽噎著吃糖的弟弟,從未有過的妄想止不住從心底冒出頭來,壓不下去。 他被TGG邀請了,也能碾壓二隊那些垃圾,是不是說明他的水平還可以? 萬一是真的。 他,可以去試試嗎? . RTG照常訓練兩小時后,顧峰再次試著撥通DF教練的電話。 結果這次人家接都沒接,直接掛了。 余火:“隊長,涼啦?!?/br> 包小頌:“顧隊長,涼了呀?!?/br> 李維達:“顧峰隊長,徹底涼啦?!?/br> 瑜路凡上躥下跳兩小時肚子里的存貨已經清空,現在正在重新填充戰備物資。 雖然不太明白小弟們在說什么,卻仍然舉起小曲奇積極參與:“草?!?/br> 眾人:“……” 顧峰額角青筋暴起:“以后別有事沒事蹦個臟,特別是某些嘴賤的,給我注意點!訓練去?!?/br> 以前只是聽說兒童學習模仿能力極強,誰知道竟然這么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