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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為真人罵過后,發現四周靜悄悄,無人附和這才心一緊,想起來自己在氣急下說了什么。 他本就不好看的臉色一陣發青,雙眼死死盯著靈鏡內顏色越發猩紅的藤條。 他決不能讓家族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苗子死在試煉里! 叫凌悠的都是禍害,他今日就替天除了這禍害! 無為真人雙腿盤坐著,閉目暗中掐訣,要強行插手試煉。 靈鏡內薛嘉譽等人還在指責凌悠不為所動,一直沉默的子清忽地抬頭,殺機在眼底一閃而逝。 “——噗!”準備聚力將魔靈藤和凌悠一起絞殺的無為真人猛然口吐鮮血,身體像被挨了一巴掌,啪地扇黏在了地上。 “怎么了這是?!” 靈鏡前的人都被他嚇一跳,而無為真人此時已經不止口吐鮮血,雙眼雙耳都有血痕淌出,惶恐地扭動脖子想看身后。 有人! 有一雙眼睛就在他身后盯著他,那人修為深不可測,是他不能抗衡的存在。 他骨頭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威壓下,仿佛有無數只手要捏碎骨頭,而他像一只隨時都能被摁得粉身碎骨的螻蟻! “……饒、饒命?!睙o為真人眼前一片血色,惶恐地求饒。 與此同時,玄清子睜開了眼,擰眉朝無為真人處看去,無為真人身上的威壓瞬間散得無影無蹤。 他狼狽地喘著氣,發現自己背后只是澄凈的晴空。 玄清子的目光在滿身血污的無為身上只停留了片刻,眉川卻久久未平。 方才那股強大的靈識從何而來? 無為真人施救不成,韶文宏那邊氣息微弱得連聲都沒了。 “凌道友!”薛嘉譽臉色冷了下去,“韶文宏有錯在先,可凌道友明明能救,卻不愿伸出援手,他真死在這,韶家人絕不會善罷甘休。凌道友救之,結的卻是善緣,日后修煉也多個助力不是?” 凌悠聽得直翻白眼,她此時要還有力氣,一定一巴掌扇薛嘉譽臉上。 他是聽不懂人話,還是瞎?! “我背你?!弊忧遒N心地要帶她離開。 凌悠聞言看了他一眼,忽然就改變了主意:“要救他也不是不行,但我有條件?!?/br> “救下他,他得發誓這一輩子都不得對我和子清再起歹意。還有你剛才承諾的,救下他,韶家和薛家都得記下這份恩情,否則你們都不得好死!” 子清要彎腰的動作一頓,已經明白她想做什么。 薛嘉譽聽到她松口,要求亦合情合理,自然應允:“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左右他要拉攏凌悠,許個承諾又如何。 凌悠彎眼一笑:“比司星淵大氣。子清,你是五靈根,應該同樣有用?!?/br> 薛嘉譽聽到她居然把陰陽怪氣的子清推了出來,眸光一沉。 而子清笑顏溫暖,在她耳語中握著她手慢步來到魔靈藤前,與她方才一樣伸手輕輕碰觸在魔藤軀干。 幽幽綠光再次亮起,比方才的光芒更耀眼幾分,舞動的魔藤瞬間停止,隨后纏著韶文宏的藤條一松。 咚地一聲悶響,韶文宏滿身是血,像條死魚一樣拍落在地面,抽搐了幾下。 “文宏!”薛嘉譽顧不上自己被凌悠耍了,先去把人背了回來。 凌悠盯著魔凌藤的雙眼閃閃發亮,鏟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她手上,“就是現在!” 在藤條重新縮小沒入泥土時,她一鏟子直接將魔靈藤連根鏟起。 縮小的靈植哪里還有方才的猙獰,被凌悠揪住頭頂長長的兩片葉子,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 “子清,快,把你的乾坤袋拿出來?!毕矏傇谒蝺舻难垌惺幯?。 她像得了糖一樣的孩子般笑得燦爛,子清心頭亦有甜味蔓延。 他道:“我沒有乾坤袋,你收著吧?!?/br> 凌悠一楞,“你……沒有乾坤袋?那、那我先幫你收著?!?/br> 對哦,子清在面對薛嘉譽問出身時就有所回避,看來是個困難的孩子。 凌悠也不忸怩,將東西收好:“等查驗的時候,我再給你。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剛才太厲害了!” “是沾了你的光,沒有悠悠的信任,我又如何能制服魔靈藤?” 子清嘴角含笑,眉眼溫柔,連他身后的迷霧似乎都為此柔順,緩緩散開,讓更多的光涌了進來。 凌悠被他夸得抿嘴笑。 子清人長得好,說話也好聽。 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凌道友,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此將制服魔靈藤的方法送出去不說,好處也全讓他得了。你被他哄騙了!” 薛嘉譽給韶文宏嘴里塞了幾顆丹藥,目光冷厲地看向子清。 “你這人怎么回事,總詆毀別人!”凌悠也冷了臉,“怎么,人救下來了,你就想反悔了?!天道在看著呢,你小心挨雷劈!” 她小辣椒一樣一頓嗆,雙眼紅紅的苗安寧出言維護:“譽哥哥才不是背信棄義的小人,你救我們,恩重如山,我們又不是白眼狼……只不過是好心提醒你,別被人騙了?!?/br> “打??!”凌悠不屑道,“我還父愛如山呢,所以我和子清才不計前嫌,救下那韶什么什么玩意的逆子!” “別瞎認,晦氣?!弊忧迨?。 “呸呸呸,對,誰要那倒霉的不孝子,晦氣?!绷栌七B呸三口,叉腰繼續罵,她憋很久了,“狗屁的恩重如山,沒救人前,說我冷血的話可一句沒少罵。我們如今救下人,你們謹記承諾就是了,哪里來那么多話,我看你們是挑撥離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