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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二叔是錢婆婆的老伴,也是這個小山村的村長。 小山村環境閉塞、資源貧瘠,為了謀求生路,村里絕大多數青壯都外出打工。近一點的,像于金來和何二女,在山外邊的鎮上打工;遠一點甚至的不遠千里,穿越好幾個省份,去到東南沿海的深市以及羊城等地。 眼下留在村子里的大多是一些老弱病殘,而在這些留守人員之中,曾二叔不僅輩分高,而且識文斷字,還特別明事理、處事公允,所以一直深受村民們信服和愛戴。 可惜,這樣一位富有智慧的老爺爺以及眼下這座充滿了藥香和花香、宛若世外桃源般的山村小院,前世卻被調皮搗蛋的于家寶一把火點燃,付之一炬。 上山采藥的錢奶奶僥幸逃過一劫,留在家中的曾二叔卻被倒塌下來的房梁壓住,硬生生被燒死在了火海里。 偏偏造成這一切的于家寶是個未成年,按照相關保護性法律不用坐牢。最終于家只是急匆匆把唱山歌時找到對象的長女于招娣嫁出去,拿她的嫁妝做了補償。 至于罪魁禍首的于家寶則是什么事都沒有,繼續快快樂樂地當著他的于家寶貝蛋,沒幾年還用于盼娣的嫁妝進了城里的好學校念書。 后來豪門余家發現真相后,已經嫁入比余家更厲害的豪門的假千金余嬌覺得這個從小接受優質教育的同胞弟弟是個可造之材,想著通過扶持他來間接扶持親生父母所在的于家。 為了扶持于家寶,余嬌把他接到了海市悉心培養,讓他過上了富家大少爺的生活。 想到前世這一連串事,云夢就忍不住嘆息。 好人不長命,禍害不僅遺千年、而且還一個個飛黃騰達。 看著拎著花鏟奔過來的曾二叔,云夢掐起手決,給兩位老人分別施加了一個最基礎的祝福法術。 帶有靈氣的祝由術化為兩道rou眼看不見的靈光,一左一右分別飛入錢婆婆和曾二叔的身體內。 兩位老人家,祝福您們在接下來的歲月里無病無災、平安百歲。 法術施加完之后,曾二叔也快步趕到了一行人跟前,神色急切,“打破頭?盼娣,到底怎么回事?” 云夢默默放下施法的手,簡單說下大致情況:“那會我沒在家,具體也不太清楚,不過應該是奶奶和家寶說了什么。我回去時,就看到爸媽拿著扁擔和雞毛撣子在院子里打招娣和來娣,奶奶和家寶站在屋門口一個勁喊著‘打得好、狠狠打’。然后爸他一個沒準頭,手里的扁擔打破了來娣的后腦勺?!?/br> 錢婆婆和曾二叔面面相覷。 就連第一次聽到事情大致經過的李孟璐和趙陽也同樣陷入了震驚。 拿扁擔去抽一個小女孩? 而且這個小女孩還是他的女生女兒!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錢婆婆。 手里用來翻藥的竹鏟往架子上一放,袖套一摘,她急匆匆朝屋里走去。 等再出來時,她胳膊上挽著個竹制的醫藥箱。 “打破頭可不是什么小事,得趕緊過去?!?/br> 曾二叔也跟著點頭,隨手將花鏟往旁邊墻根處一擱,他邊摘袖套邊說道:“對,趕緊過去,我也跟著一塊過去看看?!?/br> 一行五人出了院子,浩浩蕩蕩地穿過整個小山村。 這幅陣仗,村里人立馬就知道是半山腰的于家出事了。幾個閑著沒事的村民也湊上來,逮著云夢這個往日一向很好說話的小孩問東問西。 云夢充分秉持了原先的于盼娣老實巴交的人設,有問必答。 很快,“于金來把小女兒來娣后腦勺給開了個瓢”的八卦就傳遍了整個小山村,庭前院后,吃完早飯后閑著沒事湊一塊納鞋底的老人們議論紛紛。 “于金來怎么回事?開春他剛把盼娣腿給打斷吧?” “孩子不聽話,可不得打?!?/br> “不聽話?來娣怎么樣先不說,就他們家盼娣,村里還能找出比她更懂事、更能扛活的丫頭?” “上次盼娣不是因為打了家寶才挨揍?” “我聽說是家寶往盼娣臉上撒尿,盼娣才打他?!?/br> “家寶這么不像話?金來他娘可寶貝他們家那大孫子,每次過來串門都是家寶長家寶短的,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下無?!?/br> “就是太寶貝,所以才慣得不像話,男孩子哪能慣?!?/br> “可不就是這個理?小子該摔打就得摔打,不摔打成不了氣候?!?/br> …… 七嘴八舌中,于家寶甚至整個于家的名聲又臭了一層。 云夢自然也察覺到了,心里樂開了花。 村里人都知道于家寶混,以后對上他也會多一點防范。 很多時候,多一點防范之心,就能避免悲劇發生。 不過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眼下最需要關心的還是于來娣的傷。 一行五人趕到于家在半山腰的小院時,于家剩下的祖孫四人已經進屋,院里只剩何二女以及被她守著的于來娣。 這會功夫,于來娣腦袋旁邊的已經流了好大一攤血。 錢婆婆當即就皺了眉,“這可真是要了命了!” 聽到聲音的何二女抬頭,看清楚來人后,眼底涌起強烈的希冀。 “錢婆婆,救救她,求求您救救我女兒?!?/br> 錢婆婆拎著醫藥箱走上前,蹲下來近距離查看著具體情況。 云夢跟著錢婆婆一塊走上前,站在一步開外的地方,近距離觀察著何二女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