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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秋問道:“徐顯一家你準備如何處置?” 沈安面色沉了下來,“他們能住進去,不過是朱家看在咱們的情面上,才暫時允了將別院借給他們住一段時日,如今他們鬧這么一出,便讓他們早些離開?!?/br> 江雨秋瞧著外頭,還早著,雖說一時半刻也找不到合適的宅院,會吃些苦頭,但也不至于露宿街頭。 如今才二月,外頭冷得很,就算他們當真這么做了,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畢竟是徐顯與沈家不講情面在先。 江雨秋是怕鬧出人命。 前幾日還聽說附近的村子里頭有村民因為挨不住這冬日,凍死了。 如今她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得為孩子攢些服氣,萬事不可做得太絕。 徐顯一家得知這個消息,在沈府大門口又是哭又是跪地求饒,這架勢,怕是想要逼得沈安他們不得不幫忙。 “阿明,舅舅知道這些事情對不住你們兄弟倆,可舅舅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舅舅也是為你好,你討厭我也就罷了,可你表弟還小,你舅母向來是疼你的……” 門外在哭天喊地,江雨秋他們能聽見些聲音,今日大伙都很有默契不去提他們,像是直接將他們當空氣了一般。 任憑外面怎么吵鬧,沈安他也沒有多回頭看一眼,只是問沈明:“當真不用滴血?” 說著還去拿了一碗清水出來,直接將手指咬破,將血滴在那碗水里面。 沈明平日瞧著是個溫和的性子,沈安說什么他就做什么,誰知他竟然直接將那一碗水給灑在地上。 “不必了,你就是我親哥?!?/br> 沈安原本還顧忌他一時不能接受,或者是在公堂上怕生事端,所以才說不愿意滴血驗親。 可如今他都這般做了,關起門來,只需要沈明滴一滴血進來,便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兄弟。 沈明表情微微有些錯愕,沒想到沈明會是這個反應。 江雨秋這時候說:“我還記得幼時婆母看向夫君的眼神,很溫柔,想來是真的將夫君當做親生兒子?!?/br> 沈明笑著說,“我哥又何嘗不是把我當親弟弟?當時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他還去山里頭打了一只兔子回來,換了粗糧燒餅,多的銀子全給我買筆墨紙硯……” 沈明笑著笑著,眼眶便有些濕潤,像是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情。 一直沒說話的柳萱兒這時候開口了,“本就是親兄弟,還驗什么血?往后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事再也不提了!” 庭院里的幾人都點點頭,沈安也將那瓷碗收了進去。 這事兒解決后,便覺得外頭那一聲賽過一聲的凄厲哭喊聲有些刺耳。 江雨秋揉了揉腦袋,準備回房歇著,那兒離著遠,門一關聲音就會小很多。 不過柳萱兒可看不慣,“嫂子可是外頭的人吵得你沒法休息?我這就去把他們打發走?!?/br> 說著,她招招手將丁一丁二喊過來,又把她從柳家帶來的仆從一同都帶上,一行人頗有氣勢的來到了沈府門口。 “你們在我家門口嚷嚷什么?” 那哭喪的聲音瞬間就停了,“我……我找阿明?!?/br> “不必了,你們先在背后使絆子忘恩負義,如今咱們給足了時間讓你們另尋住處,若是人手不足,還能讓兩個家丁幫你們一起般,做到這份上還要來咱們沈家門口訴苦嗎?” 柳萱兒雖有些孩子氣,可到底也是被柳家人當眼珠子捧著的大小姐,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更何況身后還跟著那么多人。 “不不不,我們沒有忘恩負義,只是想幫我的親外甥拿回他的一切,你們柳家生意做得不錯,可若是有了那些錦上添花,恐怕……” 柳萱兒倒是沒想到這人會當面挑撥離間,于是大聲的喊: “大伙都來瞧瞧,這無賴潑皮,鬧了這么一出后,還想厚著臉皮過來討要好處,簡直癡人說夢!” 這時候天色還早,沒一會兒沈家門口就圍了不少過來看熱鬧的。 看熱鬧不說,還要發表兩句言論。 這永安鎮什么人都有,粗俗些的有,肚子里有點墨水的也有,你一言我一句,硬是把徐顯這厚臉皮給說得漲紅了臉,憋著一口氣卻又無法反駁。 徐顯瞧著情況不對,連忙想要制止柳萱兒,可奈何這時候人越來越多,那些仆從都把徐家的人給制止住了。 柳萱兒這才繼續道:“也就是瞧著我嫂子性子軟,專門找她不痛快,前幾日還想把自家侄女塞給大哥做妾呢!” “咱們沈家給足了你面前,沒立刻讓下人們直接將東西丟出去,嫂子心善還說可以幫著你們一起收拾,誰知你們壓根就沒想走,一直都想繼續過來占便宜是不是?” “敬酒不吃吃罰酒!丁一丁二,往朱家宅院去一趟,直接將他們東西丟出來,愛去哪去哪,咱們沈家不伺候了!” 大伙沒一個說他們冷血無情的,都在指責徐顯。 畢竟公道自在人心。 江雨秋原本沒有催的那么著急,可誰知徐顯一家得寸進尺,瞧見柳萱兒這做派,心里頭大為暢快。 瞧見她回來了,江雨秋笑著說:“還是你有本事,我原本沒打算搭理他們的?!?/br> 柳萱兒也沖她笑了笑,又回到自己那屋去,進去就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舒服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