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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才開蒙,但也已九歲了,只比曹盈小五歲罷了。 不過因著營養不良看著更小些,又不是天生的蠢貨,哪里能連jiejie與嫂嫂的分別都搞不清。 他只是怕兄長近日常要居于軍營中,很少與曹盈相見,兩人的情分會淡化。 所以他才想法兒在曹盈面前多提霍去病,好不叫她忘了兄長。 輕而易舉就成功了。 只不過長安城里如曹盈一樣的人,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個了,自己仍需小心翼翼地行事。 畢竟自己能來到長安只是因為和兄長的一點血緣牽絆。 霍去病臨時起意將他帶到了這座繁華的都城,他已舍不得再離開,所以更需要時刻注意不能行錯招惹麻煩。 要知道盯著自己兄長的人很多,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大約也不會少,不能叫人抓住了把柄對付自己和兄長。 還需要證明自己是個有用的人,否則天才將軍霍去病帶回個愚不可及的弟弟,怕對兄長的名譽也有損。 霍光想到這里,便提筆默寫起了已熟讀于心的千字文,預備明日就往平陽侯府借書來看。 他這邊好學不倦,霍去病那邊則是得了劉徹一個承諾,明年伊始就許他領兵往河西攻去。 這一次無法再動員全國的騎兵力量,只能給霍去病一萬騎兵。 衛青也需坐鎮國內,防范著那些被劉徹除國削縣的王侯們趁亂鬧出動靜來。 所以壓力全都要壓在霍去病一人的肩膀上。 劉徹雖然信賴他,仍然有點心虛擔憂,所以問道:“你有什么我可以達成的請求,可以現在提出來了?!?/br> 霍去病原本想著一萬騎兵完全夠自己發揮了,并不需要劉徹再支援什么了。 不過視線一轉,落到劉徹書桌上的那碗熬的極濃香的羊rou湯,就想起了自己上次征戰時吃的那些不堪的食物以及周先生的叮囑。 所以他開口向劉徹道:“陛下給我配兩個廚子吧,那些牛羊rou我可不會炙烤,上次征戰吃帶血腥rou幾嘔吐了。還有好些的烈酒,無論是用來清洗傷口還是慶祝勝利激勵士氣都好用?!?/br> 這兩個要求對于劉徹來說根本沒一點難度,民間沒什么人會精燴牛羊,他的廚師里可不乏擅長的。 選兩個好的廚師送去,滿足霍去病的口腹之欲,讓這小子精神飽滿地為自己爭來勝利,劉徹愿意得很。 至于烈酒那就更簡單了。 軍中本來也會攜帶些酒水,只不過因著精釀烈酒是用糧食釀造,頗為昂貴,所以往往帶的都只是略有點刺激口感的粗釀酒。 然而劉徹這次奪了不少人的爵位,查抄了許多人的家產,從這些人那得來的烈酒可不少。 這些酒雖比不上宮廷宴上的,但也都是足可稱道的好酒,霍去病既然有需求,剛好就全予了他配軍好了。 劉徹爽快地應允了下來,見霍去病臉上尤有一點遺憾之色,就又問詢他是否還有難處。 “沒有了?!被羧ゲu搖頭道:“只是算算時間,怕是去了再回剛好錯過盈盈的及笄禮,稍有點遺憾?!?/br> 不過他在正經大事上也不含糊,知道冬末春初一陣是最適合征討匈奴的時候,也沒再多提這件事,與劉徹計劃起了此行到底應該如何討匈奴才好。 征討河西這個目標是霍去病提出來的。 河西一帶是匈奴渾邪王和休屠王占據的地區,他們勢力不小,手下的匈奴勇士也不少,大漢為了防范他們,調了許多士卒往河西一帶邊城戍守。 如果真的能驅逐這兩個匈奴王出河西,不但能夠對匈奴造成巨大的打擊,大漢有天險可依,也能大幅度減輕承受的徭役負擔。 劉徹聽了霍去病的分析連連點頭,不過他自己心里也另有個模糊的想法。 如果霍去病真的能夠將河西打下來,他想要派遣張騫再往西域諸國一趟。 大漢把控河西一帶,那張騫路上就不會再有匈奴人阻撓,劉徹也可更多更快地獲知那些遙遠國度的信息。 元朔六年冬末春初,霍去病被劉徹任命為驃騎將軍,率領萬人騎兵從隴西出擊。 這一役再沒有大部隊吸引火力,霍去病也沒有再刻意隱藏漢軍的身影。 然而他周旋于已有準備的河西五國之間卻是每戰每勝,將所有遇見的匈奴敵人都屠盡,以至于讓遭遇霍去病的部落都失去了恢復元氣的可能。 漸漸,匈奴人對霍去病所率人馬的形容已變成了“天災”,將他直接與寒冬摧毀整支部族的風雪等同,畢竟二者造成的結果是一樣的。 這名號很快就在匈奴人之間傳開了。 當霍去病面對伊稚邪單于兒子所率的人馬,聽對方大聲用匈奴語斥罵自己,屢屢出現一個熟悉的詞匯時,到底沒壓住好奇。 因而他招來了自己部隊里懂匈奴語的向導來,詢問那個詞匯的解釋。 向導看他的眼神有點復雜,然后告訴他:“將軍,那個詞的含義是天災,寒冬的風雪,神明懲罰眾人的化身?!?/br> “挺有意思的啊?!被羧ゲ○堄信d味地道:“拿這種詞來稱呼我,到底是稱贊我還是辱罵我啊?!?/br> 匈奴向導低下了頭沒有再回應,心中卻有了答案,并不是稱贊,也不能算是辱罵。 只是單純出于恐懼心,命名了他們覺得不可抵抗的事物,從前單指的是寒冬風雪,如今卻又有了一個指代的對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