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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形容道:“衛娘娘如今像是已將我當親女兒看了, 倒讓我覺著受寵若驚了?!?/br> 霍去病知自己向劉徹表了心意,大約不會瞞兩家的長輩,便也就立刻明白了緣由,含笑問道:“你覺著不習慣嗎?” “倒也不是?!辈苡鯐r覺著奇怪,后面倒也適應了——如果真沒法習慣,她也不會仍常往宮中去了。 “我就是有點想不通緣由,因為就連我娘也變得怪怪的,說你去北邊為國謀事,怕是你娘會擔憂,竟帶著我去你娘那里走動了兩回讓她安心?!?/br> 第一次去的時候鬧得衛少兒和陳掌都忐忑地出門相迎,坐立不安了好一會兒。 不過也不知平陽公主與衛少兒偷偷說了什么,竟哄得衛少兒放下了忐忑心。 第二次再去的時候,衛少兒雖緊張,但也能順著平陽公主的話與她說說笑笑了。 霍去病看著曹盈的目光越漸柔和。 曹盈又說了些瑣事,才覺察到自己與他久未相見,卻一直在說自己這邊發生的事。 她有些愧疚自己表現欲太強了,都沒問霍去病的情況。 便漸止了話,想要作一個傾聽者聽聽霍去病在朔方的見聞。 霍去病體察她的心思,見她確實想聽,便說起了那座平地建起的朔方城。 邊鎮本該是苦寒之地,但是這座完全新建的城池象征著劉徹的功績,又需承抵御匈奴的任務,劉徹自然不可能許朔方城只是一座小破的城池。 所以雖然繁華不可能比得上京都長安,但是該有的設施一個也沒有少。 且更重要的是,整座朔方城都仿佛洋溢著希望。 遷居過去的十萬眾皆是原本無屬地之人,大部分都是未有罪行的奴隸或是已走投無路的佃戶。 抵達朔方城后,他們不但依劉徹的承諾擁有了良民的身份,還擁有了屬于他們的一片待開墾田地,未來一下就明亮了起來,怎么可能讓他們不欣喜呢? “因而他們居朔方僅小半年工夫,那里已是田壟阡陌人來人往,甚至時常舉行買賣集會,倒又引了許多行商往那里去,更顯得繁榮?!?/br> 霍去病略描述了自己見到的熱鬧場面,就發現自家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透露出不掩飾的歡喜。 他忍不住道:“等驅了匈奴,確保邊鎮徹底安寧,我就帶你去那里,讓你能夠踏足那片已屬大漢的土地?!?/br> 曹盈因為身體和身份的原因,兩世都沒有離開過長安,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長安城外建成的上林苑。 陡然聽見霍去病這樣許諾,她一下就愣住了。 她微張了口,想說她從來沒想象過自己能夠行去那么遠的地方,母親和兄長大約也不會許她去與長安氣候截然不同的地域。 說不出口的還有她大約前世在夢中,是通過他的眼見識過那座興旺起來的城池的。 雖然時隔太久,她對朔方城的印象只剩下一個模糊的概念輪廓,但能再聽他親口描述,她便又能將整座城于心中重新勾勒出來。 所以即便不能去,也沒有關系。 然而少年郎沒有要聽她這些理由的意思。 霍去病將她不安交握起的雙手直接覆住,淺笑問她:“你想親去朔方城看看嗎?” 她想。 曹盈腦海中充斥的繁雜理由都被這兩個字代替了。 那曾經讓她覺著能夢中借他的眼看見都是奢望的場景,她怎么可能會不想去親眼看看。 廣袤無垠的天空下,那片仿佛同樣沒有邊際的茂盛草原,拔地而起的城池銘刻著大漢的印記,輕易就能引得她心潮澎湃。 她只是一直不能去而已。 但是現在霍去病問的她是想不想親去,說的是他會帶她去。 她根本也沒有理由懷疑他的承諾,他總是能夠實現他說出的話。 所以曹盈向霍去病點了一下頭,又點了一下。 淚珠不受控制地從她的眼眶中摔了出來,砸在了地上。 可她洶涌的情緒不甘心只以淚水的形式表現出來,所以又化作了言語:“我想去看的,真的可以嗎?” 霍去病先是被她流淚驚著了,但很快發現她只是因為高興才落淚,沒有因此勾起病痛。 他舒了一口氣,重露出笑容,卻是鄭重向曹盈道:“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定照顧好自己,將自己養得更健康些。北邊風大,我可不想你被風從我身邊卷走?!?/br> 曹盈應承了下來。 她說到做到,在問過周先生,知道她如今的身體調養得已可以正常用些精細膾炙的rou食后,即便不喜歡rou帶著的腥氣,也會說服自己克服心理障礙吃下去。 所以陪伴她快一個月又將往朔方去的霍去病也漸放下了對她的擔憂,預備出發了。 然而在霍去病離開長安城之前,長安又發現了一件大事。 長安城門衛來報,有兩個形容落魄的人著匈奴服飾,持十年前流通、年號更替后早已不復再用的通關文書,自陳歸國,請入長安。 若僅是如此,他們這一路往長安來,怕是早在剛入關時就已被攔下了。 但是當先一人卻是手持漢節,雖漢節上的節旄已只余寥寥,但仍能辨得出那確實是一柄漢節。 證明他的身份確實是大漢的使節。 宮人來報這件事的時候,曹盈與霍去病都在衛子夫的宮室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