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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他們比試過無數次,最后落于下風的那個人一直都是自己。 即便如騎射這種李敢所熟知的項目,一開始他是能夠憑父親的教導勝霍去病幾回,但后來也會被霍去病反超過去。 一直以來,李敢都是輸得心服口服,畢竟人生來就是會有不同,霍去病就是個天才,自己較同齡人也強許多,沒有必要非與霍去病相較。 可原來他還是會不甘心的。 曾經落敗的一幕幕他以為他已經淡忘,但只要一回想,又恍如眼前才發生的事。 就像這些天他一遍遍說服自己,如果是自己上戰場,曹盈也會為自己擔憂,但其實內心有一個聲音也會告訴他,那也絕比不上她為霍去病憂心的程度深。 至少她絕不會因此憂思發病。 明明他與曹盈也是自幼相識,自認關心她也不差霍去病,憑什么又一次落敗了。 是不是就注定,自己的父親沒法勝過霍去病的舅舅,自己也永遠沒法勝過霍去??? “什么?”霍去病沒聽清他方才說的話,不想被他糾纏在這里久待,急于去親眼看看曹盈的情況,就又追問了他一句。 鬼使神差地,李敢聽見自己的聲音說道:“你覺得,我如果求娶盈盈作了妻子,算不算是勝了你一回?” 他沒能等到霍去病的回復。 霍去病直接一拳擊在了他的面上,將他擊倒在了地上,聲音危險地道:“李敢,你再敢拿盈盈的婚事開玩笑試試?” 李敢不意霍去病會突然動手,背部猛地撞擊在地面上,帶起肺腑一陣如或被火燎的疼痛感,將他原本壓抑在胸腔的怒火也激發了出來。 他翻身站了起來,察覺到口腔中彌漫著惱人的血味,就吐出一口血沫,冷冷道:“我沒有在開玩笑?!?/br> 霍去病被他氣笑了:“還在說這種瘋話,那就打到你清醒為止?!?/br> 兩人誰也沒有留手的意思,打起來拳拳到rou,呼起來的風聲叫旁人聽著都疼,偏兩個人仿佛都不知道痛一樣,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霍去病的身手較李敢是好不少,但是他到底是比李敢小了兩歲,在體量上不如李敢,一時根本分不出勝負來。 但他們這鬧起來的動靜早叫平陽侯府的兩個守衛注意到了。 先前李敢候在門外不進去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心中懷了疑問。 一會兒見霍去病來了又被李敢拉去,便都在偷看少年們那邊的情況。 可守衛們也沒料到這兩個平日關系很不錯的少年才說了幾句話就打起來了,而且還是那種互相把對方往死里揍的打法。 霍去病和李敢的身份都遠比他們高,他們也不敢擅自就去勸架將人拉開,只得一人看著情況,另一人急去找人來阻止。 家中小姐柔弱,守衛不想叫她見了這朋友相殘的場面,便直去通知今日正巧在府上未出門的曹襄。 曹襄聽他說完不太敢信,跟著出了府門見這兩人真的打起來了,連忙上前拉架:“你們兩個怎么回事,怎么還能打起來啊。不是,你們要打也別在我府門前打起來啊,一會兒若是叫盈盈... ...” 他話沒說完,也不知道是誰的腿絆了他一下,叫他失了平衡摔倒,下巴磕在了地上,好在是沒叫他咬著舌頭,但下巴也是青紫一片了。 這下曹襄的火氣也被激出來了,他從來不是個愿意吃虧的性子。 繼承家業后,他為著作為侯爺的體面,一直不曾和人動過手,但也沒將身手落下,當下就想干脆將這兩人都打趴了,也就和平了。 守衛想不明白自家侯爺本是為著拉架來的,怎么也會攪進去,只得又跑去請唯一能阻止他們的曹盈來。 曹盈因上次病癥發作,這段時間身體疼痛有些反復,本是在靜養的。 但得知這個消息,她也不可能坐得住了,連忙叫戴雪攙著自己出了府門。 按說三人如果聽見曹盈勸架,應該都會停下手來,但是他們三打紅了眼,根本就聽不見曹盈的話。 曹盈秀眉緊蹙,不知他們到底為什么打起來,想要離得近些再勸,卻被戴雪攔著不讓再近。 畢竟是這三人混亂中要是傷著了自家小姐那可就麻煩了。 “我看你近了說怕也沒用,要不干脆就等他們打出個結果來?!贝餮┻€是以自家小姐的安全為重。 曹盈雖然焦急又氣憤,但也明白自己靠近大約確沒有用處,想了想主意,就轉身向守衛道:“去府里打一桶井水來?!?/br> 帶著刺骨春寒的冰冷井水打來了,曹盈見他們三還沒有停手的意思,只得合了合眼:“潑?!?/br> 井水兜頭將三人澆了個透心涼,也終于讓他們被激發的熱血涼了下來。 “冷靜了嗎?” 三個都掛了彩的少年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曹盈,理智回籠。 瞧見她面上的慍怒,曹襄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撇清關系:“我可是來勸架的,只是這兩個小子把我糾纏進去了,盈盈你別生我的氣?!?/br> 他賠笑著走到曹盈身邊,仿佛先前拿拳頭直往另兩人臉上招呼的人不是他一樣。 至于打架的兩個正主,霍去病和李敢卻都沒有辯解,只瞧著曹盈不說話。 曹盈心中有氣,可是也不忍心讓他們穿著這一身濕衣服站在外頭凍著。 她只得軟了口氣向曹襄道:“哥哥,讓他們去你那尋兩套合適的衣服。等你們都換了衣服再去我那說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