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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霍去病的話,衛青臉上也不自覺染了些紅暈,道“我當然不會強迫你如何。我的意思是你得陛下的恩寵,大約年齡到了,陛下也會替你挑選妻子的,到時候你可不能太任性了?!?/br> 當著曹盈的面,衛青只是隱晦地這么點了一句,算是提醒。 衛青曉得眼前著兩個孩子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感情。 然而再深的感情,也需得過了劉徹的眼認可才行。 在不知道劉徹的想法前,衛青即便覺得他們般配,也會提前讓霍去病有個心理準備,日后若事與愿違也不會過分傷心。 青梅竹馬未必會成為深情伉儷。 畢竟他們今夕不同過往,作為外戚一族,依憑的就是劉徹的恩寵,婚嫁當然也就不可能全由自己做主了。 “舅舅自己不也是任性挑了自己的戀人成婚?”霍去病有些不服氣地反駁了。 “我不與世家結親一是我不想,二也是陛下不想?!?/br> 衛青試圖說服霍去病,但見霍去病只挑眉不認同,最后也沒再固執,點到為止地想要將話題打住了。 霍去病卻覺得就此將討論停住,如鯁在喉。 他與衛青萬事都謹慎三思的想法不同,性子也是不說出來,堵在心里就難受。 于是他就依著自己的性子,一板一眼地道:“總之我現在只想著去實現我與陛下共同伐寇的愿望,什么婚嫁聯姻的事可別往我身上栽。如果舅舅覺得需過了陛下那關,那這件事我自去與陛下先說了?!?/br> 他就是有特權可以邀了劉徹同意自己的想法,衛青從未有過這種特權,只得微笑著搖搖頭,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馬車許是碾過了一塊石頭,顛簸了一下,曹盈歪歪撞在了霍去病的肩膀上,思緒也被拉了回來。 她只聽到霍去病最后是想要告劉徹什么話,卻沒聽到他到底相與劉徹說些什么,眼神有些迷茫地掃過舅甥二人。 觀霍去病面上猶有不悅之色,她踟躕著問道:“你們是被什么難題困住了嗎,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 “沒,只是稍閑話了一陣?!被羧ゲ〔惶胗謱⒉苡脒@個話題,就搪塞了過去。 忽地他想起真正的難題其實存在曹盈身上,嚴肅了神情,牽過曹盈的手道:“一會兒送你回了府,我還要仔細與你說說與你相關的事,你可別想向對玥兒那樣糊弄我?!?/br> 曹盈卻不敢和他談。 她對著霍去病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就將實話全兜出了。 因而她擔心自己與霍去病說著說著就露了口風,將今生還不該知的事兒都透了出來,她重生的秘密就只得交代。 如今的曹盈已曉得重生這件事對于旁人來說是多么值的驚駭的一件事。 雖說她認定以她和霍去病的關系,即便告訴霍去病,他不會害她,可是她擔心霍去病會因此對她心生隔閡。 如果他不肯信這荒謬的事情呢?如果他為了試一試真假,非逆著來,更改了未來呢? 需擔憂的太多,因此她只癟著嘴皺著眉,將視線挪開,不肯答應霍去病的話。 衛青難得見他們兩之間出現矛盾,被勾起了些好奇心:“翁主哪能有什么問題,搞得你這么認真?!?/br> 曹盈本就慌著不想被霍去病訓導,連忙如抓著救命稻草般順著衛青的問話道:“是啊,我能有什么問題啊,霍哥哥你就是過分擔心了?!?/br> “先前與你說好了的。你既然不愿意回去談,那咱們在馬車上當著舅舅的面說也一樣?!?/br> 霍去病卻不聽她的狡辯之詞,冷靜地將立場偏向曹盈的衛青拉向了自己這一邊:“盈盈輕視她自己,想著為我們謀事是因著她覺得自己沒用,你覺著能這么放任她這么自卑嗎?” 衛青收斂了笑容,仔細凝視著曹盈:“那確實不行,翁主怎么會有這樣的看法?” “也沒有霍哥哥說的那么嚴重,我沒有自卑?!?/br> 曹盈聽霍去病越說越離譜,連忙為自己分辯:“我只是認清了自己就是天生病弱,所以... ...所以這叫知恥而后勇,知弱而圖強?!?/br> 曹盈讀的書多,扯起謊來套用古先賢的話,自然富大道理。 衛青老實,被簡單地糊弄了過去,真當她真心是想奮發向上,天平又向她傾斜,想著讓霍去病不必再苛責她。 “翁主既然自己愿積極面對,去病你也沒必要非將翁主的心事全揭開吧?!?/br> 霍去病卻熟知她的每一個小動作,知曉她是心慌扯謊,更清楚她話里的漏洞。 即便她現在是伸手探向陽光,心中實際也投有一片她不肯叫人看的陰影。 他沒有再逼問,而是確認般地詢問道:“你真的不肯告訴我?” 曹盈本想繼續用謊言說自己沒有隱瞞什么,但抬起眼就發現此刻霍去病的神情已透出了幾分受傷——他以為他們兩人之間不該存在什么秘密的。 于是她就又將謊言咽了回去,垂了頭不忍再看霍去病的神情:“我是有一件事藏著,現在還不能說出來?!?/br> 她擔心霍去病與自己慪氣,不肯理自己,又聲音輕微地補充道:“如果到了可以說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br> “真不能說就算了?!?/br> 出乎她預料的是,霍去病并沒有多糾結問她所隱瞞的是什么:“但你得答應我,你自己不許被影響得情緒沉淪下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