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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曹家為首的世家那邊,自己將曹盈養在膝下,也算予他們一份人情在,往后應也不會為難不涉政治中的女兒。 太皇太后實是在為館陶公主的未來謀劃。 只是這些話卻是不必再說予館陶公主聽了。 她早便提醒過女兒收斂,既不奏效,不如由她直接做絕。 于是至早春三月,鶯飛草長,溪水破冰緩緩流淌時,曹家為曹盈舉辦了周歲宴,就也要為曹盈入宮做準備了。 曹盈的身份如今十足的貴重,然而曹家卻不愿意招搖地大辦,誰也沒有特意邀請。 但即便宴上只有曹家自己人,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輪番賞下的禮物也可見曹盈的恩寵了,更有其他世家來送禮物的車水馬龍。 曹盈難得瞧見這樣的熱鬧,平陽侯府前人來人往,祝賀聲不絕。 她心中好奇,便與曹襄一起躲在柱子后,探身偷看。 “盈盈瞧見沒,這些禮物都是給你的?!?/br> 曹盈如今已差不多會自己走路了,但曹襄在的時候總喜歡把她托抱著,又親昵地哄她去看。 她便抱著曹襄的脖子,偏頭去瞧。 但她瞧的并不是包裝精美的禮物,而是這些來往的世家仆人。 前世這些世家的名氏都只偶爾出現在侍女們閑聊的話中,她從來沒想過有一日他們會為自己而來。 她心中有些因事情改變而生出的驚惶,又有些隱秘的歡喜。 曹盈不再看了,將臉藏入曹襄懷中,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隔日,就是曹盈進宮的日子了。 太皇太后為顯出重視,一早便指了周先生隨馬車來接曹盈。 平陽公主極舍不得她,蹲下身愛憐地撩起她額前垂下的發,瞧了瞧曹盈才長好的傷處。 她左額上的傷傷得頗深,好在處理得及時,又用了最好的藥,如今養得只剩下了極淡的淺粉痕跡。 應是不會留下疤痕了。 然而平陽公主看了仍覺得心中忿忿,館陶公主只是被罰錢罰抄寫,她總覺得這樣太輕了。 曹壽卻是知曉自那后館陶公主就再也沒法翻身了,太皇太后表明態度不再為她撐腰,她曾經的人脈已然都廢了。 雖然館陶公主已經抄寫漢律完畢,也不知是不是尋了人幫忙,總之是被放了出來。 近日里她又在太主府里,同過往一樣舉辦了幾場貴女聚會。 但是曾經不可一世的竇太主,實際已是強弩之末。 只瞧如今她邀去聚席的不是妾室便是庶女,就能看明白這一點。 往日能去竇太主宴上的,可只有握實權的官員家中正妻或是嫡女的,言談間便在進行著利益交換。 不像現在,當真就只是游園賞景。 完全失去權力,于曾手握權力囂張跋扈的竇太主來說,其實就是最好的懲罰。 因而曹壽也就沒有再動作打壓館陶公主,以免重激起太皇太后的愛女之心,也免得讓劉徹覺得自己得理不饒人,反同情他的姑母去了。 但平陽公主要記恨館陶公主也沒有關系,曹壽沒有硬化解這段仇怨的必要。 “好啦,太皇太后不是說了允你隨時去看嗎?”曹壽將曹盈抱起,只是溫柔地安撫平陽公主。 平陽公主卻是嘆氣,語氣中仍有些憂慮:“話雖如此,我一個外嫁身也不能總是入宮。不能時時呵護盈盈,我心中不安?!?/br> “宮中伺候呵護盈盈的宮女們不會少的?!辈軌酃瘟斯斡男”亲?,又道:“且我們家盈盈肯定能照顧好自己的,是不是?” 曹盈干脆地應下,平陽公主秀眉卻仍蹙著。 太皇太后指來的馬車也停了有一陣了,還在平陽侯府前惜別也不是個事。 曹壽便將曹盈抱上馬車,聽了周先生的話,替曹盈將窗簾先拉開了,透透氣。 于是曹盈就抓在窗沿上向外探頭,對平陽公主奶聲奶氣地道:“娘親不用擔心?!?/br> 平陽公主知道她懂事,可她越是懂事平陽公主就越是不放心。 平陽公主忍不住,踮腳同抓在了窗沿上,喋喋向曹盈囑咐道:“盈盈若是在宮里受了委屈,就去與舅舅說說,或是尋外婆的庇護,千萬不能把委屈藏在心里?!?/br> 她又長篇說了許多話,她說一句,曹盈便點頭應一句是,小腦袋點得如小雞啄米,煞是可愛。 原本因要與曹盈分開,而傷心到一夜沒能入眠的曹襄因她的可愛,沉郁心中的難過也散了些。 他沒法扒上窗沿,只好隔了些距離仰頭向曹盈道:“你在宮中等等我,舅舅不是在求賢士嗎,我也要想法兒去?!?/br> “志向倒是不小,還敢說自己是賢士?!辈軌勐犓f出這樣的話,嘴角噙笑:“那你可得加倍努力了?!?/br> 馬車終于往皇宮方向去了,將將入宮時又停下來了一次。 曹盈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剛要隔著門簾詢問車夫怎么回事,就見一個小小身影鉆進了車廂中。 是霍去病。 第24章 禮物 那些不是送我的 曹盈本是抱著貓兒與周先生坐在車里的,霍去病忽地進來,他們都沒料到。 然而曹盈一見了霍去病,眼中就溢出笑意,乖巧地喚了他一聲“霍哥哥”。 貓兒也仍記著他,舞著小爪子“喵喵”兩聲。 周先生看兩個孩子皆是笑盈盈,似是有一肚子話要說,又向窗外看看,發現已近皇宮了,便攏了攏袖子,道:“你兩說著話,我先回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