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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活下來的這只,后腿也被打折了,沒了母貓的照料,若不是霍去病撿了它來,它必然也活不下來。 霍去病說到這里也就沒說了,似乎是不想著讓曹盈知道這宮中的骯臟事兒了。 但是曹盈腦子動得快,只根據他的話稍一推解,便曉得了他沒有說的都是什么了。 貓兒失寵就是因為懷孕,阿嬌積極備孕卻不得有孕,大約就是她打罵母貓的原因。 而掰指頭一算,母貓被打死的時間,應該就是衛子夫懷孕消息叫阿嬌得知的時候。 阿嬌泄憤向貓兒,很可能就只是因為無法將怒火宣泄向衛子夫。 對衛子夫阿嬌暫時無能為力,于是就對貓兒痛下殺手,也足可以見她對衛子夫和孩子懷著的是怎樣的殺心了。 “霍哥哥,宮中苦嗎?” 曹盈對他同情又心疼,先前看見衛子夫時,她就猜出了些衛子夫過得不如意了。 只是沒想到阿嬌懷著的竟是如此深的惡意。 若是衛子夫這懷孕妃嬪都遭了不平待遇,那霍去病在宮中豈不是更受欺辱? 她仔細打量著霍去病,想要看出他是不是遭了苛待精神不濟,或是身體上有哪里不適。 霍去病卻是展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寬慰她道:“我倒是一切都好,常被陛下帶在身邊教授道理。雖沒個正經名分,但是實際我與陛下的關系卻如同師徒,后宮許多事都不牽涉到我?!?/br> 他摸了摸鼻子,又貼著曹盈的耳朵小聲補充道:“在我看來,其實陛下是如師如父的?!?/br> 這是個有些大不敬的想法,然而霍去病確實也從未嘗過父愛。 他只是個私生子,舅舅衛青吃過私生子在父家受的苦,便沒有許母親送他回父家,這才成長在了平陽侯府。 有衛子夫一層關系,他在侯府中過得可以說是順心如意,平陽公主與平陽侯待他都不錯。 然而再怎么不錯,也是帶了些距離感的生疏禮貌,霍去病感激歸感激,到底說話前還需三思回應,也不能表現得太過分了。 而舅舅雖然與他十分親近,但終歸也無法占據霍去病心中父親的位置。 霍去病本已經不再奢望能體會到如山父愛了。 可是如今劉徹待他的親昵照顧,卻讓他真切感受到了這種名為父愛的關心。 兩人一個缺失了父親,一個還沒有兒子,又互相投緣,相處起來便互補著像親父子了。 劉徹表現出的態度,自然也讓霍去病在宮中地位水漲船高。 畢竟衛子夫的得寵九成是因她這一孕,而霍去病卻是當真憑他自己就討了劉徹喜愛培養著的。 霍去病的未來不可限量,宮人們自然也愿意向他頻繁示好,各種照顧。 阿嬌針對也是正主衛子夫,沒分心思在他的身上。 但霍去病并沒有在這種吹捧中昏了頭,每天看著自家小姨受磋磨,他也明白后宮時刻都在進行著無硝煙的戰爭了。 “我就很不喜歡這種陰謀詭計小手段,根本不是正道?!?/br> 霍去病認真地說道:“這種爭斗也根本就不該發生。同是陛下的女人,我小姨從不敢肖想得到什么,皇后到底為什么就不肯與我小姨好好相處?” 霍去病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曹盈卻是知道的。 阿嬌與衛子夫之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存在和解的結局。 因為衛子夫就是需要博寵獲得未來。 而在阿嬌看來,也就是她們這樣的女人搶走了劉徹本該予她的關懷寵愛,以她的性子是不能容忍的。 更別說如今還有孩子這引她嫉恨的事了。 曹盈斂眸,沒有再繼續思索這個問題,在霍去病的勸說下,伸出手試探性地捏了捏貓兒的耳朵尖尖。 貓兒似乎對于耳朵被觸碰極其敏感,幾乎原地跳了一跳,抬頭用那雙翡翠眼看著曹盈,又是輕柔地“喵”了一聲。 曹盈不禁露出了笑容。 “我其實不太好養著它?!被羧ゲ】闯鏊龑ω垉旱南矏?,便道:“這宮中我沒有能醫療它的辦法,你若是帶它離開,可以去尋問我舅舅它的腿該怎么辦,照顧各種動物也算他的強項?!?/br> 霍去病如今宿在衛子夫的宮中,劉徹常來,他不好按自己的喜好養只貓兒。 畢竟這貓兒認真算下來實際上是屬于阿嬌的,哪怕阿嬌已經下令處置掉了,但若真叫她發現了,不免又是一個她可以向衛子夫發難的由頭 霍去病不想再為衛子夫招來麻煩了。 因而他只能替貓兒在這破戲園子搭了這么個溫暖的小窩,時常為它帶些食物來果腹。 這傷折了的腿,他卻是束手無策的,只能看著它的腿就這么長合。 若是曹盈能帶著貓兒回平陽侯府照料著,再讓衛青幫忙瞧瞧看能不能將腿治好,對貓兒來說,遠比在這破戲園子中住著要好。 霍去病向曹盈提出了這個提議,曹盈也因對貓兒的喜愛有些心動——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柔軟可愛的小動物。 只是不知道它愿不愿意接近自己。 她學著霍去病的樣子蹲下身,向貓兒伸出了手,一雙眼亮晶晶地等待著它向自己走來。 曹盈身上帶著的奶香味和親和的態度讓貓兒稍放松了警惕。 它歪著頭觀察了曹盈一會兒,似乎是在判斷她是不是會傷害它,終于被她打動,大著膽子向她靠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