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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慘的,賀輕舟喜歡了她那么多年,她也不虧好吧?!?/br> “你為了個男人至于嗎,人得罪你了?犯得著嘴這么久?!?/br> “嘖,你到底站哪邊???” “我當然是站你這邊,我就是覺得女孩子為了男人去為難女孩子,很蠢?!?/br> “得,懶得和你爭,吃完飯還要去泡私湯呢?!?/br> 議論聲隨著她們走遠也徹底消失,婦人顯然也聽到了,不過也只是微皺了下眉,低斥一聲:“沒教養的丫頭?!?/br> 然后便笑著詢問江苑:“聽你爸爸說,你是醫生?” 江苑點頭。 婦人笑容里頓時多了幾分滿意:“醫生好呀,醫生懂得照顧人?!?/br> 那個男孩子伸手就要去抓盤子里的澳龍,婦人輕聲的哄著:“乖寶別用手抓,當心傷到手?!?/br> 他卻拼命的搖頭,情緒激動的用手去推桌子:“我就要我就要!” 婦人替他把嘴擦干凈:“讓苑苑給你切好不好?” “苑苑?!彼炖锬钪@個名字,滿眼期待的看著江苑。 婦人笑著問他:“喜不喜歡苑苑?” 他紅著臉,點頭:“喜歡?!?/br> “那讓苑苑做你的媳婦好不好?” “好!” 江苑覺得自己在此刻好像變成了一件商品。 這次見面,也不是所謂的相親,而是估價環節。 江苑出聲打斷了他們母子的親密交談:“阿姨,我沒有結婚的打算,很抱歉今天占用了您的時間?!?/br> 她起身想要離開,那個婦人卻笑了一下:“兒女婚事,父母做主。再者,這門婚事可是江總親自上門求來的?!?/br> 冬日徹骨寒,哪怕里面開了空調,卻也好像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寒氣鉆進骨頭縫里,酸痛的厲害。 “要是舍不下這門親事,他不止我一個女兒?!?/br> 婦人的聲音冷了下來:“江小姐這個家世背景,能攀上我們周家這根高枝,是你江家祖上庇佑,這會倒給我擺起架子來了?” “江家祖上庇佑?!苯沸α诵?,聲音里帶幾分淡薄的冷,“我從來沒被庇佑過,所以這根高枝,我也沒福氣去攀?!?/br> 她準備離開,但是下一秒手腕就被人拉住。 周星宇拉著她不讓她走,抓起桌上的澳龍就往她身上砸。 說她不聽話。 還帶著殼,那么大一只澳洲大龍蝦,砸到人身上。 江苑疼的瑟縮了一下,想要掙開,可她一個女孩子,力氣到底也不如成年男性的大。 最后是怎么掙開的? 事后的江苑想起,也記不起具體細節了,她只記得,周星宇手腕被人捏到脫臼,站在那哭。 穿著淺灰色風衣的男人,撿起那只澳洲大龍蝦往他嘴里塞。 蝦殼劃破了他的嘴,都開始流血了。 婦人哭著喊保安。 男人把礙事的外套脫了,對著他的臉又是一腳。 “弱智還他媽想找媳婦?” 他是笑著說出這句話,但他的笑太過陰冷,以及咬牙的狠。 周太看到是賀輕舟,哭著求他放過自己兒子:“他還小,不懂事,您高抬貴手?!?/br> 賀輕舟點了點頭,確實高抬貴手了。 不過下一秒,高抬的手握成了拳,對著他的臉狠狠揍了下去。 - 夜色昏暗,哪怕四周都是霓虹燈景。 江苑去藥店買了些碘伏,自己給自己消完毒。 賀輕舟在附近抽煙,不敢過來。 他原本說送她去醫院的,但江苑說這點小傷去醫院未免太過于多此一舉,她自己就能處理好。 處理完了,她抬眸往前面看了一眼,發現賀輕舟正看著她,眉頭輕輕皺著,滿是擔憂與心疼。 在對上她的視線以后,又匆忙移開。 仿佛在躲避著什么。 江苑把藥和棉簽收好,起身過去:“剛才,謝謝你了?!?/br> 他忙撳滅指間的煙,手在面前揮了揮,似乎想讓這些嗆人的煙霧趕緊散開。 可在看到江苑恬靜的笑容后,他又有幾分無力的停下了動作。 傷害是實質性的,就跟這些二手煙一樣,一旦造成,就是不可逆的。 無論做太多的補救都是無用功。 安靜持續了挺長時間,兩個人都沒了太多的話。 沿著人行道一直走著。 北城和江北的不同之處大概在于,北城的路邊種了很多很多樹。 哪怕在冬日,也仍舊有常綠不敗的品種。 路上安靜,沒幾個行人。 忘了是因為什么原因,兩人變成了一前一后的狀態。 好像是因為江苑先離開,賀輕舟遲疑了幾秒才跟上。 以他的腿長,一步就能輕松追上她。 可他卻始終保持這樣不近不遠的距離。 能看見她的背影,卻又不會離她太近。 她走過一段路,空氣中遺留她身上的花香味,賀輕舟再經過時,那股淡淡的花香便像是落在了他身上。 也忘了走了有多久。 他們最后停在一個廢棄的公園里。 其實很早就廢棄了,秋千都生了銹,卡在那里,以一種詭異的姿態。 江苑難得有一次,不注重細節,隨意的坐在了路邊的花壇邊上。 霧霾散去,終于得以看見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