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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離了不屬于她的熱鬧,江苑去了趟洗手間。 她接了捧冷水洗臉。 原本是想找個稍微人少點的地方清靜清靜,卻不想在這種地方也能碰到老熟人。 看到江愿那張帶著戲謔笑意的臉,江苑認命的點了點頭。 看來老天爺也不想讓她清靜。 江愿冷笑:“怎么,現在終于想通了,想來求賀輕舟原諒?” 江苑面色平靜,只說:“讓開?!?/br> 江愿最討厭的就是江苑這副萬事看淡,什么都無所謂的高姿態。 “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江家大小姐了?不過是個濫交女的私生罷了,狗得了便宜還會沖主人搖搖尾巴呢。你呢,在我家吃住這么多年,連聲謝都沒有?” 江苑走近她,聲音平靜:“你把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br> 江愿其實有點怕她。 表面上看著柔弱好欺負,實則是一條不怕死的瘋狗。 尤其是提到她mama的時候。 江愿曾經就被她咬過。 當時她把江苑mama留給她的遺物燒了,江苑一句話也沒說,拉著她就往火里沖。 江愿掙扎間看見了,她被火光映亮的側臉。 那雙眼里什么也沒有。 空洞且平靜。 她不怕死,她要和江愿一起死。 如果不是她爸媽回來的及時,恐怕她們兩個當時就死在那場大火里了。 她到底不敢把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因為她知道,江苑什么都做得出來。 她長久不敢開口,江苑便繞過她,走了。 對面就是抽煙區,江苑剛出去,就對上某雙懶散看過來的眼睛。 外套不翼而飛,內里只著了件黑色襯衣,領帶也解開抽走了。 大約是嫌拿著礙事,干脆綁在了手腕上。 他很白,基因問題,哪怕曬黑了,也能在短期內白回來。 燈光朦朧,他也被籠在朦朧之中。 桃花眼細長,眼里也沒帶其他的情緒。 純粹只是,在這抽煙碰巧用耳朵吃了瓜而已。 他不知道來了多久,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但看他嘴里叼著的那根煙的長度,應該有段時間了。 至少,全部都聽見了。 江苑拔了拔腿,走不動道。 她像在被定死在那一樣。 于是,還是盡量保持鎮定的和他打了聲招呼:“晚上好?!?/br> 賀輕舟低笑一聲:“你還挺樂觀?!?/br> 分不清是夸獎,還是在反諷。 江苑笑了笑:“還好?!?/br> 與賀輕舟不純粹的笑不同,她是那種真誠的笑。 真誠到仿佛剛才在洗手間內說話的那個女人不是她。 身后緊接著出來個瓜子臉的女孩子。 是剛才和賀輕舟一起進場的女孩子,她換了身衣服,仍舊拿濕巾反復擦拭著自己的左手。 眉頭輕輕皺著:“還是一股紅酒味?!?/br> 賀輕舟看到她了,撳滅了煙:“行了,走吧?!?/br> 那個女孩子跟過去:“你等等我呀?!?/br> 原來不是來抽煙的,是來等人。 - 趙夢瀾是混血,中韓混血,先前一直住在韓國,近期才回來。 對她來說,這里的人全是陌生人。剛才被個不看路的酒保灑了一身的紅酒,她又不敢一個人去洗手間清理,所以纏著賀輕舟陪她。 賀輕舟也是被煩到不行,這才點頭同意。 走遠些了,趙夢瀾問他:“剛才那個人,你認識???” 回想起剛才聽到的對話,他唇邊勾起一道若隱若現的弧度。 還以為是弱不禁風的小白花,原來還是朵扎手的野玫瑰。 “應該認識,但又不太認識?!?/br> 趙夢瀾懵了,還以為沒聽懂是因為自己的中文水平太差。 江苑今天的到場,似乎給足了別人飯后的談資。 常有人意味深長的看一眼賀輕舟,再看一眼她。 有時江苑甚至能聽見自己身側人的議論:“喜歡的時候護的嚴嚴實實,這會不喜歡了,連個陌生人都不如。先前她哪兒能和我們一桌,不得在主桌啊?!?/br> “所以說啊,這人越有錢,品行就越不端?!?/br> 他們議論自己的時候,江苑沒有想要為自己辯解。 但聽到他們詆毀賀輕舟,她卻想上前解釋。 同他們爭論。 剛才那句話里,是對賀輕舟的詆毀侮辱。 可最后她還是保持了沉默。 安靜的吃完這頓飯,然后安靜的離開吧。 賀一舟在上面致謝詞,大概說的就是一些感謝的話語。 謝謝大家今天來參加稚子的滿月宴。 身后有人小孩子跑來跑去,撞到了江苑旁邊的桌角。 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江苑抱著他,將他放在自己腿上坐著,替他擦著眼淚,輕聲哄他:“撞疼了是嗎?” 他眨了眨眼,睫毛上掛著淚珠。 委屈巴巴的看著她。 江苑用手拍了下桌角,笑道:“jiejie幫你打它了?!?/br> 小男孩這才停住不哭。 “江苑?” 頭頂的聲音,分走了她的注意力。 江苑抬眸,看到一張有些熟悉的臉,走近她身前。 男人一身高定正裝,身正挺拔,似松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