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論手上的功夫,時文靖相信,宗眠青哪怕比時言平強上一些,也強不了太多去。 還是社會經驗少了…… “是小徒狂妄了,”時文靖替時言平致歉,“聞先生如此信賴那位宗老板,自然有聞先生的道理?!?/br> 聞洪霄輕哼了一聲,雖然心底依舊看不慣時文靖和時言平師徒,但一位老者這樣低姿態地對他抱歉,他也實在做不到再對其惡語相向。 他只能別開眼睛。 時文靖似是沒有注意到聞洪霄的冷淡,“如今那鬼物逞兇,將聞老先生和聞先生也牽扯其中,這其中倒有我的幾分不是,是我太小瞧了它,就怕鬼物兇性已起,老先生此關好過,后面的關卻是難過?!?/br> 聞洪霄聞言,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他實在是擔心爺爺的身體…… 時文靖說此關好過,他甚至都擔心爺爺這一關不知道能不能過去。當然,更為確定的是,如果后期再來這么一下,爺爺肯定就真的活不了了。 他身旁,聞子珩幾步上前,卻才沒走出幾步就已經體力不支,虛扶在墻上,“時道長可是有了應對之策?” 時文靖微微嘆了一口氣,“煞出西南,陰氣直上,再觀你們幾人面相,眼目發黃、眼皮腫脹,兼之一絲血線從雙目中穿過,若是我沒猜錯,怕是你們祖上身出西南方,祖上不安、鬼物橫行,甚至有鳩占鵲巢之勢,將要帶來傾家之禍?!?/br> “難道……是我們的祖墳出了什么問題?”聞子珩猶豫著問道。 他從小喝洋墨水長大的,對于這些玄玄乎乎的東西實在是不甚了解。 聽了大半天,他也就聽出來一個他們祖宗現在不怎么安寧,既然是祖宗不安寧,那不就是祖墳出了問題? 他也聽過一些靈異志怪故事中,若是一不小心動了祖墳,一家子就跟著倒霉等等故事。 只是…… “我們最近并沒有動祖墳啊?!?/br> 時文靖眉頭微微一皺,“哦?” 聞子珩猶豫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倒是剛剛修過宗祠……”他聲音中帶上了幾分激動,“道長可是想到解決之法了?” 時文靖一派淡然,胸有成竹,“原先是不知道它從何而來,如今既然已經知曉,等抓到它原身,自然手到擒來,聞先生大可不必如此擔憂?!?/br> 聞子珩聞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差點站立不穩,“太好了,太好了……要是我害得二叔出什么事,那我真是百思難辭其咎!還好有時文靖道長肯出手相幫……” 時文靖淡淡一笑,并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倒是一旁的時言平很為自己的師傅不值,“師傅盡心為他們奔波,解這傾家之禍,可在有些人心里,恐怕也及不上那個縮著頭不肯露面的?!?/br> 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很沉默的聞洪霄撩起眼皮,看了眼時言平,心底一聲冷笑,“時文靖道長高義,聞某人銘感五內,但時言平小道長也實在不必三句話不離宗老板,我敬佩時文靖道長與敬佩宗老板為人,難道必須是沖突的?” 時言平臉色驟變,“你們聞家若是真如此信服敬佩那位宗老板,大可不必請我們師徒前來,你當我師傅是什么人,是你們請不來宗眠青的替代品嗎?” 時文靖這一次卻是沒有再阻止徒弟,他微微一笑,“我徒兒不會說話,但他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古往今來,我們華國人最重祖宗宗祠,動人宗祠這件事情,非全心信賴不可為?!?/br> 他說著,看向不遠處的聞洪霄,“聞總若是信得過,我動這個手也無妨,只怕聞總信不過我,任何事情本就沒有一帆風順的,若是再有什么波折,又像這次一般鬧出什么誤會來,最后雙方都鬧得難堪就不好了?!?/br> 聞洪霄張了張嘴,什么叫再有什么波折?什么叫誤會?什么叫雙方鬧得難堪? 時文靖這話里話外,倒是直接將他爺爺這一次出事輕飄飄地定義成了一場“誤會”? 這還不夠…… 他后面這兩句話才叫聞洪霄一口氣憋在了胸口。 聞洪霄畢竟是個混跡娛樂圈多年的□□湖了,聽話聽音,不過轉瞬間就明白過來時文靖的意思。 這就是人師徒捏著自家一家子性命,在讓他站隊呢。 說起來,時文靖看著確實是比時言平看著平易近人多了,雖然已經是得道高人,卻是難得的和氣,甚至紆尊降貴為他們家奔波。 只要他稍微有那么一點眼色,這個時候就該感恩戴德、銘感五內地高高地將人供起來。 但他這不軟不硬的一番話,也同時拿走了他所有選擇的余地,將他逼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一旦他選了時文靖,中間發生任何“波折”,他便再也不能再求助于宗眠青了。 可是誰又能確定,這波折只是波折還是大難臨頭呢? 明明沒有鬼物,也沒有刀光劍影、槍林彈雨,可聞洪霄卻感覺到了一股幾位沉重的窒息和壓抑,是毫無抵抗力和選擇權的無力感。 就在聞洪霄還在掙扎著思索著如何應對眼前這一幕的時候,一旁的小叔聞子珩先他一步開口了,“時文靖道長愿意出手幫我們,我們自然感恩不盡,一切全權交給時道長處理,我們絕無半點置喙?!?/br> 聞洪霄皺起眉頭,“小叔!” 他如今也已經知道了,相比較宗眠青來說,時文靖和時言平在玄學圈子里的名氣大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