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6 你多大啊,就叫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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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恒生聞言,說道:“好,一定會有那么一天的?!?/br> 其實莊恒生也不想讓寧穗出去工作受累,他也不是花天酒地的那種男人,寧穗如果當家庭主婦,他也會很顧家的。 寧穗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在莊恒生回到她身邊的這幾天里,寧穗的睡眠質量都有所提升,噩夢也做得少了。 . 次日寧穗起了一個大早,下了樓去幫凱姨一起做飯。 凱姨到底是一個八卦的中老年人了,于是便問了寧穗的事情,寧穗就挑著能說的說了。 說到后面,凱姨突然話鋒一轉,問道:“寧小姐,你覺得,我們家阿川怎么樣???” 寧穗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尷尬的笑道:“表哥挺優秀的?!?/br> 凱姨道:“阿川當然優秀了,就是找不到對象?!闭f完還很惆悵的嘆了一口氣。 她從桑川很小的時候就帶他長大了,就像是親生兒子一樣的對待,如今三十好幾了,還沒對象,凱姨多少有些著急。 寧穗對桑川的私生活并不是很了解,只是也聽聞桑川私下作風很簡潔干凈,沒聽說過有什么女人的桃色新聞,大概是這個人,真的太愛工作太愛掙錢了,所以連戀愛都不談。 寧穗只好說道:“大概是緣分未到呢,凱姨不用心急?!?/br> 凱姨卻又問寧穗:“你有沒有什么靠譜的小姐妹介紹給阿川的?倒也不用奔著結婚去,談談戀愛也是好的,我總想著阿川身邊要是有個女伴也要好一點?!?/br> 寧穗也就想起了白仙草和趙恒星,但是白仙草喜歡的類型是遲勛那樣的,趙恒星喜歡的類型是梁嘉學那樣的,就……怎么也和桑川這樣的不同。 寧穗便道:“還真沒有哎……” 她端著三明治離開廚房,又榨了一杯橙汁,正巧著桑川也穿戴整齊下樓了,凱姨便也沒有再說給桑川找對象的話題了,寧穗舒了一口氣。 好在她算是桑川的表妹,外加也有孩子了,不然寧穗琢磨著凱姨要將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凱姨給桑川端上早飯,桑川吃著,看著對面的寧穗,問道:“你今天要去哪兒?我讓司機送你?!?/br> 寧穗道:“不用了,恒生把他的車和司機配給我了,謝謝表哥的心意?!?/br> 桑川便沒有再說什么,慢條斯理的吃著飯。 寧穗的手機卻是震動個不停,打開一看,是白仙草發來的一些照片。 “太好看啦!黃山的日出真的太好看啦!黃山歸來不看岳,老祖宗誠不欺我!” 照片都是從熹微之時一直到天光大亮的照片,山頂之上云端之上,景色的確是壯闊怡人。 寧穗前些日子被梁嘉學收了手機,白仙草給她發的一些路途風景,她都沒收到,而且也許久不聯系了。 但眼下幾天,寧穗翻了翻白仙草的朋友圈,看得出來,白仙草玩得很開心。 寧穗也著實羨慕。 她盯著照片看,一時發呆愣神,桑川疑惑的看過去,問道:“梁嘉學找你了?” 寧穗回過神,笑道:“哦不是,是我一個朋友?!?/br> 桑川盯著她,示意她說下去。 寧穗便道:“我的好朋友,上個月突發奇想,開著房車帶著一只狗一只貓出去自由行了,打算把江城以南的各個地方都玩一遍兒再回來?!?/br> 桑川明顯還挺有興趣,問道:“男的女的?” 寧穗道:“女的呀,比我大兩歲?!蹦芎蜕4某_交易以外的事情實屬難得,氣氛也舒緩,于是寧穗繼續道,“她是個很隨心所欲的人,因為自由行這個事兒,還和男朋友分手了……嗯,準確來說也不是男朋友,我朋友一直沒確定戀愛關系?!?/br> 桑川總結道:“是個有趣的人?!?/br> 寧穗笑道:“對呀,我很羨慕她,我做不到像她那樣對待感情很豁達?!?/br> 桑川雖然很久沒有男女關系,但是身邊并不缺乏往他身上撲的女人,而這些女人的所圖,都是普遍的想要戀愛結婚生子,恨不得一年之內全部完成,這樣才算將他這個人給綁定了。 對待感情豁達開明的,在生意場上也見到過幾個女強人,不過多數都是功利心比較嚴重,對待男人的態度大多可以走腎,但都不怎么走心。 在一旁的凱姨聽到這個話,留了個心眼,她知道桑川不喜歡麻煩的女人,于是趁著早餐結束,桑川出門去公司,寧穗上樓化妝前,拉出了寧穗,問道:“寧小姐,你剛才提到的那個朋友,能不能介紹給我認識?” 寧穗又不是傻子,凱姨這么大年紀了不可能說要找一個年輕女人交朋友,于是寧穗笑道:“這個不大方便吧……” 凱姨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年輕的時候也是走南闖北過的,南方的一些地方我很熟,你朋友好不容易去一趟,可別錯過了好玩的好吃的?!?/br> 凱姨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寧穗便也不好推辭什么,便將白仙草的微信號給了她,給了以后,寧穗又跟白仙草說清楚了。 白仙草一點也沒有不高興,反而嘿嘿的笑,說道:“桑川???那可是個鉆石王老五,還是個長得賊帥的鉆石王老五啊?!?/br> 不過白仙草也就嘴上那么一說,很快就拋到腦后了。 白仙草準備下山了。 回到房車上,白仙草困得要死,豆花看到她就搖尾巴,三花則是在床上舔毛,白仙草給豆花三花喂了吃的,埋頭就在床上睡了起來。 白仙草睡得酣暢淋漓,直到聽到豆花汪汪叫的聲音,白仙草才醒過來,只聽到外面雨聲嘩嘩啦啦的,她將車窗簾掀開,看到玻璃窗上水痕斑駁,車內也有些許寒意。 豆花又“汪汪”叫了兩聲,而后白仙草聽到有人在敲車窗,原來是雨聲太大,蓋住了那人的敲窗聲。 白仙草膽子也大,因為她現在的車子其實是停在黃山附近旅游酒店的門口,酒店內都是人,無形中就給了她安全感。 她將車窗打開一點點縫,以防止雨水弄進來,卻也能讓那人聽到她的聲音,她問道:“有啥事兒嗎?” 那人說道:“能借你的車避一下雨嗎?” 是個男聲,聲音也挺醇厚好聽的,無形中白仙草就給這人加了分,倒也不急躁,說道:“……前面不就是酒店嗎?你去酒店避雨呀?” 那人道:“我剛才進去了,大堂經理說,沒有訂房間,不給進?!?/br> 白仙草道:“那你就訂個房間睡一晚唄,這雨這么大,肯定還要下好久?!?/br> 那人笑起來,溫溫潤潤的說著:“我身上沒錢,連手機也沒有?!?/br> 白仙草:“……” 那會不會是壞人打算劫財劫色的呀?又沒錢,又沒手機的,騙誰??? 白仙草正懷疑著,那人又說道:“我真的不是壞人,我身上就這一件雨披了,冷的很,能借我上車躲一會兒嗎?” 白仙草聽著這個人態度不錯,聲音也好聽,不像是騙子壞人那種感覺,于是便說道:“好吧,你上副駕駛座上待著吧?!?/br> 白仙草上前解了車鎖,那人迅速脫了雨披上了車,長呼了一口氣。 白仙草將車內的暖氣打開了,又給那人倒了一杯溫水,當然也不忘恐嚇他:“我是好心啊,你要是有什么壞心眼兒,我讓我家的狗咬死你?!?/br> 為了配合主人,豆花齜牙咧嘴的低吼一聲。 那男人側過身,轉過頭,沖著白仙草笑了起來,白仙草遞給他水的動作都停住了。 媽的,帥哥,狼狗帥哥。 男人笑了起來,他雖然方才有雨披,但頭發還是被雨水打濕了一點,眼睛星星亮亮的,一張臉白皙俊秀,主要是頰邊有酒窩,笑起來還有些乖巧的意思。 瞧著年紀也不大,白仙草猜測頂多二十三四歲,明明是第一次見,白仙草覺得他有些眼熟。 男人笑道:“我是好人,不會對你有什么壞心眼兒的?!?/br> 白仙草也算是有見識的成熟女人,帥哥又怎樣,披著好看的皮囊實際上是渣男壞蛋的,她也不是沒聽說過。 白仙草將水遞給他,說道:“雨停了就走?!?/br> 男人道:“好?!?/br> 他捧著紙杯喝著水,白仙草瞧著,不知道為啥,還覺得有些可憐,她低頭看了眼豆花,明白過來,這男的有股子流浪狗的可憐感。 白仙草將折疊椅子打開,問道:“我叫白仙草,你叫什么?” 男的眼睛亮晶晶的,說道:“我叫周成,周末的周,成全的成?!?/br> 白仙草點點頭,說道:“嗯,是個正經名字?!?/br> 跟他的人一樣,不像是壞人的樣子。 周成哈哈的笑,他沖著白仙草一直在笑,好像笑容就是他的面具,露出酒窩,看著就很可愛乖巧,人畜無害的樣子。 白仙草問道:“餓嗎?” 周成點頭。 白仙草輕哼,拉開抽屜,拿出一個面包,扔給周成,說道:“湊合吃吧?!?/br> 周成道:“謝謝白姐?!?/br> 白仙草:“……你多大啊,就叫我姐?!?/br> 雖說她一看周成就知道年紀比她小,但是周成張口就叫她姐,她還是心里不太爽的。 周成道:“我二十二?!?/br> 白仙草:“那……那是該叫我姐?!?/br> 她比他大了都快一輪了。 周成道:“白姐你呢?我猜你二十五差不多?!?/br> 白仙草“嗯啊”,說道:“差不多?!?/br> 她心里頭又有些開心了,得益于她那張巴掌大的臉,還有一只花錢保養的皮膚,再加上她常年不超過九十斤的身材,還留著一頭金黃色的短發,看起來就是顯年輕。 白仙草打開手機看了眼天氣,雨要下到后半夜,還好她白天補了覺,晚上也睡不著,不至于困到會被周成占便宜。 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她又想起來方才周成說的,問道:“你為什么沒有錢,沒有手機???被搶劫了嗎?” 周成的嘴巴癟了癟,很委屈的說道:“我是從家里逃出來的,我父母想把我送出國,我不愿意,就跑出來了?!?/br> 白仙草點頭:“所以你是本地人嘍?” 周成頓了頓,然后點點頭。 白仙草嘆氣,原來是家庭矛盾導致的孩子出逃,不過也就是沖動吧,于是白仙草說道:“那你等雨停了,還是回家吧,別讓你父母擔心?!?/br> 周成沒說話,吃著面包。 但他低下頭,劉海遮擋住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 寧穗讓司機江偉開車去了有有的幼兒園,寧穗之前來過,有有的幼兒園班主任是認識她的。 寧穗想著,若是白天就這么把有有帶走,班主任一時也不會拒絕。 寧穗特意讓江偉下車和她一起,以防止突然從哪兒冒出來梁嘉學的人。 班主任很熱情的接待了寧穗,她雖然也看了熱搜,直到她逃婚了,但到底她也是有有的母親。 但寧穗說到要見有有,班主任卻道:“有有生病了,他爸爸給他請了一周的假呢,說是挺嚴重的?!?/br> 寧穗的心瞬間就揪了起來,她連忙問道:“老師你知道是什么病嗎?” 班主任道:“這個不清楚,有有爸爸說還需要先去醫院檢查,才能確定?!?/br> 寧穗渾身僵住,而后她回到車上,江偉也系上了安全帶,問道:“寧小姐,要開車去醫院嗎?” 寧穗抑制著顫抖,拿出手機,照著那天的號碼撥了過去。 梁嘉學早有預料她會打給自己,聲音溫和愉悅,說道:“寧穗,想通了嗎?是要回家了嗎?我讓人去接你——” “梁嘉學!”寧穗的嗓子無法掩蓋的帶有哭腔,她逼問道,“有有怎么了?有有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老師說他病了?他是真的生病了,還是你虐待他了?!” 梁嘉學心平氣和道:“我是有有的爸爸,我陪著有有的時間,比你這個mama要多了去了,就算他不是我親生的,我還不至于對有有下手?!?/br> 他這樣說,寧穗的心里卻也沒有一點好轉,她還是很難過,很憎恨梁嘉學。 寧穗說道:“那有有得的是什么???他現在在哪兒?” 梁嘉學沉默了下,好半天才說道:“在家里,他說他頭暈,藍醫生過來給他測量,是貧血,又說有有狀態不好,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做一下血常規?!?/br> 寧穗一聽到“血常規”,眼淚便再也剎不住了,兒童高發的病癥里,很有可能是白血病。 梁嘉學聽到寧穗的哭聲,說道:“你要不要……過來看看他呢?有有昨天晚上還跟我說,他很想你?!?/br> 寧穗很想很想見有有,她猶豫著。 梁嘉學嘆了口氣,聲音放得很低很柔和,說道:“穗穗,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把你一個人關在舒宅,也不該那樣對你,但現在……有有這樣的情況,我們都應該退一步,你來陪陪有有好不好?明天我們一起去醫院,帶有有做檢查?!?/br> 寧穗心里搖擺,她不想見到梁嘉學,可是這種時候,她的確是要陪在有有身邊的。 她不忍再聽梁嘉學的話,只是先將電話給掛斷了。 她哭個不停,江偉也不吱聲了,好半天,寧穗才說道:“先回桑川家里吧?!?/br> …… 凱姨正在花圃種花,見著寧穗白天出去還好好的,晚上回來就眼圈紅紅的,回到房間也沒有吃晚飯。 桑川回來了以后也就是問了一嘴,凱姨說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br> 桑川道:“只要她人沒丟就行?!?/br> 但他還是想到了那份文件,上了樓,去了寧穗的房間,敲了門,寧穗來開門,臉上都還是淚痕。 桑川垂眸,淡淡道:“你該把文件給我了?!?/br> 寧穗點點頭,找到u盤遞給桑川。 桑川拿到u盤之后,才問了句:“今天發生什么了?” 寧穗一想到有有的事,眼淚就又蓄滿了眼眶,她情緒本來就還不穩定,莊恒生在的時候還好,不在她身邊,她就反反復復的。 寧穗說道:“有有好像生病了,梁嘉學讓我回去,我不敢回去,可是我又想陪著有有……” 桑川聽明白了,以他的猜測,這應該是詐,但是寧穗是為母者心切,估計也沒往這方面想。 桑川也沒有提醒,只是說了句:“陪孩子做檢查,梁嘉學也不會把你怎樣,你還可以順便把孩子帶走?!?/br> 說完他就離開了。 寧穗關了房門,坐在床上思量著,這的確是個方法。 電話又響了,寧穗拿起一看,還是梁嘉學。 她沒法拒絕,接過電話,卻是有有甜糯清脆的聲音,他說道:“mama,你在哪里呀?” 寧穗心里很酸楚,說道:“mama在朋友家里——有有,你哪里不舒服嗎?你現在好一些了嗎?” 有有說道:“我今天頭暈,爸爸給我喝了糖水,還吃了藥,現在舒服一些了,爸爸說,明天mama就回來了,mama你要回來了嗎?” 孩子的聲音里滿懷期待,寧穗咬著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完全無法開口拒絕。 有有又說道:“mama,我好想你呀,爸爸也很想你,你回來好不好?爸爸說,明天mama回來,我們要去醫院,我不想去的,但是mama回來的話,我就可以去?!?/br> 寧穗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串,一顆顆的掉下來。 好半天,她才說道:“好,mama陪你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