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文里的炮灰前妻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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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月光透過有些破爛的窗戶照耀在啞婆身上,她怔怔地看著房梁,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像是僵尸一般直楞楞地躺著,看起來頗有些詭異。 “哥,那個啞婆子不會聽見我們說的話,去告密吧?這次我們可是準備了很久?!?/br> “不會,她是個啞巴,這兩年耳朵也聾了,根本聽不見我們說什么?!彼粏〉穆曇舻?,“而且,她對這里人恨之入骨,就算聽見了也不會去告密?!?/br> “因為她那個閨女???!對不起鬼哥,是我多說了?!?/br> 那人說著壓抑著痛呼一聲,話音里帶著難捱的痛苦。 估計那男人又動手了,啞婆直楞楞地躺著,聽見他們提起了自己的閨女,握在身側的手狠狠的握了起來,尖銳的手指甲都快扎破了手掌。 仇恨充斥著啞婆的眼睛,她咬著牙渾身顫抖著,極力阻止自己想要沖出去殺了那個男人的心思。 “做好我交待你的事,記住,不該知道的就別問,話多的人死得快?!彼粏〉穆曇粲衷俅雾懫鹫Z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勁。 “是是,我知道了鬼哥?!?/br> 外面的聲音又窸窸窣窣響了幾次,啞婆閉上眼睛,敏感的察覺到有人站在她門前看了一會兒。 她憋住了呼吸,再也不敢睜開眼睛,只能握緊手心里那個團成了一個小疙瘩的白布,不知什么時候,又陷入每夜的噩夢里。 第二天天一亮,余桃就醒了。 她把孩子們叫醒,換上昨天的衣裳,一大早就牽著三個孩子,準備去經銷社。 下樓的時候,羅姐已經來上班了,正拿著掃帚打掃衛生,她一看見余桃就笑道:“呦,這是你家里的三個孩子吧?” “是啊,大妞,二娃,三娃,叫羅阿姨好?!?/br> 三個孩子異口同聲的跟羅姐問好。 羅姐笑道:“唉,真乖,你這三個孩子長得真好看,像你?!?/br> 說完她又道:“不過,余同志啊,你咋不把頭發放下來呢,天天還把頭發挽在后面,這樣太老氣了,我娘都不愿意這樣扎頭發了?!?/br> 余桃聽她這樣說一愣,抿嘴笑道:“我這是習慣了,哪天我試試也像羅姐你這樣打扮?!?/br> “那肯定好看?!?/br> 余桃笑笑,正要走的時候,突然想起讓她耿耿于懷的那個疤痕男。 余桃轉個話音,向羅姐打聽道:“對了羅姐,你說啞婆的那個侄子,經??床灰娝擞?,羅姐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不?” “不知道?!绷_姐搖搖頭,“他每次出門回來都半夜里了,我們這里的人不注意的時候,根本見不到他的人影。不過我聽啞婆鄰居家佘大娘說,半夜里,啞婆家里經常有人說話的聲音,聽那聲音像是有好幾個人在?!?/br> “你們就沒告訴公安嗎?”余桃忍不住問。 這個年頭抓特務抓得特別嚴,老百姓一個個也都嗅覺敏銳,一點不對勁就會去舉報。 “咋沒告訴???”羅姐道,“公安查了,說是打牌。后來那個人就天天拿著刀在附近轉悠,專門嚇唬人,他那個樣子誰還敢舉報???” 羅姐說完,又不放心地警告了余桃一句:“余同志,聽我的勸,別靠近啞婆了?!?/br> 余桃笑笑:“唉,我知道了?!?/br> 聽完羅姐的話,余桃心里又沉重了一分。 出了門,啞婆并沒有在那里,外面的窗臺上也沒有放昨天的空碗。 余桃掃視了一眼,不再多想,帶著三個孩子就往供銷社走去。 余桃領著大妞二娃和三娃吃過早餐,又去買了承諾給幾個孩子的東西,讓供銷社的服務員幫忙裁剪夠三個孩子一人做一身衣裳的藍色棉布。 買完布,余桃立刻馬不停蹄地,去找裁縫幫忙趕出來三身衣裳。 有了衣裳才能換洗。 今天早上穿這些臟衣裳,三娃都有些嫌棄了。 忙完這些,余桃才帶著大妞二娃和三娃回招待所。 今天她不打算再做湯,劉青松昨天看見別人吃餃子,念叨著讓余桃回到家屬院給他包餃子,石鵬和張磊聽到餃子這道菜,紛紛說想家了。 餃子對于游子的意味是不同的。 余桃問過醫生,他們現在除了辛辣酒水還有一些發物,飲食上不需要忌口。 她打算今天就包餃子,正好他們一家人也算得上另類的團聚,加上石鵬和張磊兩個病號,受了重傷也沒家里人照顧,余桃還是愿意滿足他們倆的一點心愿的。 算算人數,三個病號加兩個警衛員,還有他們娘幾個,起碼要包300個餃子,估計要忙活一上午了。。 余桃拎著一大塊肥瘦相間的豬rou,和三個孩子一起,大包小包的回招待所。 走到拐角處,余桃又看見啞婆坐在那里。 余桃一愣,若是沒有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看見那個人,余桃會停下來,讓大妞或是二娃三娃遞給她一塊核桃酥,可是想起啞婆那個面相駭人的侄子,還有羅姐的交待... 余桃最后只看了她一眼,徑直穿過啞婆面前,帶著三個孩子走過去。 可是讓余桃沒想到的是,啞婆這是纏上他們了。 啞婆見余桃想走,直楞楞地從地上爬起來,從身后拿著那個洗干凈的白瓷碗,向余桃沖過來,一點不像一個形如朽木的人。 三個孩子被啞婆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大妞小聲驚呼一下,下意識往余桃身邊靠。啞婆聽到大妞的聲音,腳步像是按了暫停鍵一般,在靠近余桃身體只有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 余桃下意識把孩子護在身后,帶著點怒氣地望向啞婆,皺著眉頭問道:“啞婆,你干什么?” 她不想自己昨天濫發的善心,給自己孩子造成不好的結果。護子心切,余桃抿住嘴巴,眼睛里帶了點火氣。 啞婆支支吾吾一番,又黃又黑的臉上臟兮兮地,眼睛里也露出余桃讀不懂的色彩,她又往余桃這邊沖,一邊沖撞一邊想去抓大妞。 瘋瘋癲癲的樣子,讓大妞有些嚇著了,可是在余桃背后,她還是護住比自己還要小的二娃和三娃。 余桃這次是真生氣了,她將手里的東西扔在路上,一把抓住啞婆想要拉扯大妞的胳膊。 昨天給啞婆一碗面的時候,大妞并沒有過來。 余桃因為知道啞婆女兒的故事,想起了上輩子牽掛著遠方不知是死是活的孩子的自己,以及上輩子她在阿美瑞克地下ji院里碰到的那些女孩子,才憐憫心起,想在啞婆一心求死的煎熬時光里,給她一點溫暖。 可是現在,余桃有些后悔了,若是知道今天啞婆盯上了自己的女兒,她不會帶著女兒走這條路。 在余桃心里,誰都比不上自己的孩子重要。 “啞婆?!庇嗵掖舐暫鹊?,“你清醒一點,那是我閨女?!?/br> “嗚嗚,嗯嗚...”啞婆發出不明的聲音,眼睛中帶著懇切,還有一些淚光。 余桃看見她的淚水一愣,沉默一會兒,才沉聲道:“你冷靜一下,別嚇著孩子,我讓大妞跟你說話?!?/br> 啞婆聽見余桃這話怔了怔,用余桃看不懂的目光盯著余桃看。 然后,余桃就看見她眼睛里冒出了淚光。 余桃只覺得心里難受。 啞婆一邊哭一邊搖頭,像瘋了一般又撕扯著余桃。 余桃只能抓住她的胳膊。 “啞婆,你又干什么呢?” 兩人撕扯中,那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啞聲音又再次響起來。 撕扯著的兩個人一愣,啞婆瞬間擺脫了余桃,手里的碗“啪嗒”一聲摔在地上。 這道聲音引起那個男人的注意力。 啞婆走到男人身邊,手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比劃了什么,刀疤男看了她一眼,又對著余桃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我知道了啞婆,不好意思,啞婆把你女兒當成她早逝的閨女了?!?/br> 看到他的笑,余桃背后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這個刀疤男長得太嚇人,他的聲音仿佛在煙火里烤過一般,而且...余桃對他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沒事?!庇嗵覐娧b鎮定,像是被啞婆嚇到一般,有些生氣地道,“你是她家人吧,你還是好好管管她,別總是讓她出來嚇人,跟瘋了一樣?!?/br> 男人瞇著眼睛笑笑,見情況沒有什么異常,根本不屑理會余桃,直接拉著啞婆的胳膊往巷子里拽。 “啞婆,還不回去?!?/br> 啞婆支支吾吾不愿意走,被刀疤男強制帶到巷子里。 余桃看他們走遠,才松一口氣,蹲下來,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撿好,然后關心地問三個孩子:“嚇到你們了吧?” 大妞點點頭:“嗯,那個阿婆有些嚇人?!?/br> 余桃微微笑笑,她心里藏著事,想把三個孩子快點帶走,只道:“那我們快點回去,到時候繞過這眺路走?!?/br> 余桃說著,就帶著三個孩子回到了供銷社。 給三個孩子一人分一塊糖果子,又把新買的連環畫遞給他們看,余桃這才關上門背對著窗戶,找了一個視野盲點,把她剛才偷偷藏起來的東西拿出來。 那是一個有些臟的白色葛布團子,是剛才啞婆跟她爭執的過程中,偷偷塞到她手里的,現在展開來只有余桃手心那個大,上面什么都沒有。 余桃一愣,幸虧她是女人,常摸針線。 她對著光一看,有光線穿過空隙,余桃敏銳地察覺到,葛布上有連成字的針眼。借著墻角的光,布上的字看得并不真切。 余桃心中一陣亂跳,她又把布拽到自己手里,余桃已經感覺到,自己可能扯進什么事情里了。 會是什么,罪犯,臥底,特務,還是求救紙條? 她深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帶著買回來的一些菜去了廚房,用手在灶臺下面摸了一把黑鍋灰,又回到房間,在角落里,把黑鍋灰輕輕的抹到白葛布上。 白色葛布上頓時顯現出幾個清晰的字跡。 “醫” “醫院” “醫院炸dang” ?。?! 用針在布上戳出來的四個繁體字,讓余桃看了背后一寒,心臟也跳個不停,她把布團又重新團城一個小團,放在手心里。 她猜想的果然沒錯,那個刀疤男應該是特務了。 余桃沒想到,她又碰到了特務! 這才短短幾個月時間,那個刀疤男是誰,他跟火車上遇見的那個男人有關系嗎? 他難道想要在醫院安裝炸彈進行報復挑釁!劉青松他們待在醫院,難道刀疤男知道了這一點,他的報復目標是劉青松? 不,不對,劉青松他們的身份是保密的。 只不過,這個保密在特務面前還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