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戀過界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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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覺得云謠這是不是好角色?” 選角導演明顯為難了,現在定的是何林琪,沈靳知卻問他喻遲笙適不適合。 “喻小姐的氣質還是很貼云謠的,只是.” “只是?” “只是喻小姐已經拒絕了?!?/br> 被選角導演提醒,沈靳知才想起他差點忘了喻遲笙那句話——我說我不想要的話,你就要強迫我接受嗎? 是啊,她已經拒絕了。 沈靳知突然疲憊不堪,他眼前竟然沒有一件舒心的事。 他擺手示意選角導演:“你先出去吧?!?/br> 正午的陽光倥傯,斜射穿透落地窗,光影彌留,只剩一場兵荒馬亂。 沈靳知卻很難忘記喻遲笙離開時的模樣,決絕、勇敢的樣子。 她勇敢得莽莽撞撞,卻把告別做得很好。 她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走向另一個人,任由他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這大概是她定義好的最后一面。 也是這天,百影眾人破天荒地看見工作狂的沈總提前下班。 沈靳知回的是百影附近的公寓,一進門就看見了那只不合時宜的小狐貍。 明明喻遲笙留下的也只有這只狐貍,他卻覺著整個房間都是她存在過的痕跡。 他索性把狐貍扔進角落,讓沙發重歸冷淡的寂靜。 這家里太不熱鬧,冷清得沒有煙火氣。 十八歲離開沈家后,他一直這樣生活,也沒覺得這樣的冷清有什么不好,但在喻遲笙徹底離開他這天,他感受到了。 沈靳知點開喻遲笙的試鏡視頻。 屏幕里的少女紅衣黑發,站在漫天雪花里,明艷如一朵驕傲的紅薔薇,脆弱易碎。 讀劇本的時候喻遲笙總愛賴在他身邊,讓他猜猜后面怎么發展,但其實他可能比她更熟悉結局。 一舞動京華的九公主死在一個尋常的冬日,沒等來她愛了太久太久的人。 世人總是唏噓轟轟烈烈地出場,蕭蕭條條地落幕。這樣的戲碼即便一看再看,也有新鮮感。 等他說完,喻遲笙馬上反駁他說才不是呢。 他習慣了看世界都是一樣的眼光。他卻因為喻遲笙好奇起那個答案,他把她拉進自己懷里,滿不在意地問她:“那你說他們喜歡什么?” 她說,世人不是愛這樣盛大的悲劇,而是喜歡他們無畏的勇敢。 “就像我等會要說的,”她偷偷在他耳邊說,“我愛你?!?/br> 愛這樣的字眼太珍貴,他明知故問:“你剛剛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 喻遲笙明明只說了一遍,他卻也知足,看她倉皇逃跑的背影還不忘讓她當心腳下。 可惜提醒得太遲,喻遲笙在他眼前總是冒冒失失,弄得自己可憐兮兮。 他只能無奈地拿來醫藥箱,蹲在她面前,檢查她又哪受傷了。 她卻伸手環住他的腰,說:“你看,沈靳知你不也喜歡我無畏的勇敢嗎?” 他糾正她說:“你這是明知故犯?!?/br> 她卻笑得更歡,也不去反駁他,靈動得像只小狐貍。 他實在是對她太沒辦法,干脆不去理會,這時候她也會委屈巴巴地轉移話題:“沈靳知,你能不能好好上藥?!?/br> “不能?!彼焓秩ヅ鏊齻诘倪吘?,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嘴上卻偏要說,“長點記性多好?!?/br> 越回憶,回憶就越長。 沈靳知揉了揉太陽xue,撥通電話:“《云水謠》這個項目在董事會那邊先暫停?!?/br> 電話那頭沒問原因,他卻補上一句:“我說屬于她的,那就屬于她?!?/br> - 熱熱鬧鬧的酒吧,冷冷清清的夜晚。 舞池里燈光搖曳,人聲喧嘩。 這樣的喧囂,像是絲毫沒有影響到角落里的某個男人。 他獨自坐在卡座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他氣質冷清,仿佛隔絕在這喧嘩之外。 這樣的男人一向會成為酒吧內女人們的獵物。 “你說這樣的男人,要花多久才能拿下?” “難說,不過不試試怎么知道?!?/br> “那你怎么不去?” “.” 他周身的冷清讓花枝招展的女人望而卻步,不久后還是有人想要當這場游戲的獵人。 一個穿著酒紅色閃片吊帶的女人端著酒杯過去。 “帥哥,一個人?”她熟練地坐下他身邊,狀似無意地蹭到他的肩,“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男人慢了半拍抬眼,眼底的冷淡差些讓她露怯。 她也重新淡然地看過去,男人卻不再看她,只是悶頭喝酒。 他這樣的舉動不像是拒絕,女人又大膽地打量起他。 在迷亂的燈光下,男人的眉眼難辨,虛晃得不像這世界的人。 他似乎不沾染這酒吧庸俗的煙酒氣,呼吸間都是清寒的氣息。 小姐妹們說的也沒錯,這男人花時間也不一定能搞定。 神秘感向來最刺激感官,她光裸的小腿挨上他的西褲,他卻不動聲色地移開。 “不要等我說滾?!?/br> 周彥看眼色插進去,把那女人拉開:“不好意思啊,兩個人兩個人?!?/br> 近半個月沈靳知都試圖不去想起喻遲笙,不過就算在這樣喧嘩的環境中,他也沒完全忘記。比如剛剛那個女人靠近的時候,他明明醉得不省人事,卻清醒發覺出喻遲笙的缺席。 如果非要被周彥定義的話,那就是失戀。 沈靳知這看著也不像是放下,周彥嘆了口氣,勾著他的肩:“薔薇花都謝了,沈二你什么時候把阿笙meimei追回來?” “我有說過要把她追回來嗎?” 他是說過要給她介紹花園的主人,帶她去看那一片紅薔薇花海。 紅薔薇的花語是熱戀。 戀人希望永遠熱戀,希望夏天永不停歇。 可沒有人能永遠熱戀,他也做不到。 周彥似乎也被氣笑了,但他覺得沈靳知這副冷清的樣子遲早會后悔:“你把阿笙meimei氣走的,你不追?” 他喉結微滾,聲線啞了?。骸笆撬灰伊??!?/br> 周彥卻說:“沈二,是你把她弄丟了?!?/br> 周彥像是不愿意多說,又忍不住提醒他:“阿笙meimei和林欣瑤的關系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在沈家的時候沈靳知也只是見過林欣瑤幾面,要不是林欣瑤是林深的meimei,他根本不會注意到她。林欣瑤生日晚宴那天,魏瑩去了。他明明記得喻遲笙也是那天生日。 有些事不用多說,從魏瑩對喻遲笙的態度就看得出來。 他一向不愿意去拆穿這些:“她們之間的關系重要嗎?” “重要。沈二你就沒想過為什么阿笙meimei會那么像林欣瑤嗎?” “因為阿笙meimei就是按著林欣瑤的樣子培養的?!?/br> “她出國了?!?/br> 這一瞬間酒杯跌落,一地的狼藉,在這喧囂的環境卻不算什么,一如他的后悔。 第二十章 “你真的很像我?!?/br> 走出百影后, 喻遲笙像是整個人放松了,差些跌坐下去,謝吟川扶了她一把:“你沒事吧?” 喻遲笙自己也知道她現在太不像沒事的樣子。 她幾乎花光了所有勇氣才走出沈靳知的視線。 沈靳知看人的目光總是不達眼底的疏離, 冷淡得過分。 他的分寸感是他經世的原則,連她也不能幸免。 想到這, 喻遲笙倒是笑起來:“我是不是很狼狽?” 沒等謝吟川說話,喻遲笙又說:“分手還弄得這么狼狽的人應該只有我了吧?!?/br> 謝吟川盯著喻遲笙看了幾秒, 似有若無地笑了聲,像是主動給她找了個理由:“那倒不是?!?/br> 他直言說,比她還狼狽的失戀多了去了。見她不信, 他又一個一個給她舉例。 她被謝吟川逗得又哭又笑:“你怎么這么會安慰人???” 他也絲毫不客氣地說:“因為我是謝吟川啊?!?/br> 是啊, 他是謝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