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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頭確實突然發出響聲。連照輕輕蹙眉,松開葉瓊歡的手便躍下巨巖。葉瓊歡也想跟去看看,剛將視線從盈滿水的入口移開,卻只覺一股大力猛然從背后襲來。 ——是黃衣把她往水里推! 第25章 好主意,了不起! 多一個人為魏子嵐陪…… 葉瓊歡輕輕一閃就閃開了,順帶一把摁住黃衣的后心,將他結結實實摁倒在地。 世界猛然乾坤顛倒,眼冒金星,當黃衣終于反應過來時,他的牙已經重重磕在巖石上,臉頰緊貼地面。 前后也就是一剎那的事。 葉瓊歡覺得好笑,和從巖石下回來的連照四目相接。這小子怎么回事,還刻意調開連照,撿軟柿子捏? 可惜眼色不行,踢到葉瓊歡這塊鐵板。哪怕他看連照受傷先對連照下手,都還有幾率得手呢。 葉瓊歡揪著頭發,將驚慌失措卻連掙扎都做不到的黃衣往后扯。黃衣的頭后仰到極限,疼極了卻也只能發出嗚嗚聲。嗚嗚咽咽求饒的,是“饒命”兩個字。 “黃衣師兄,為什么推我?”葉瓊歡許多年沒有這樣居高臨下踩著人玩過了,難得興致頗高,“還是說,你是想和我下水牢玩玩?” 摁在他后心的只有一只手,黃衣想掙扎,卻別說掙脫了,就連四肢都被牢牢綁住似的,絲毫動彈不得。 而且好痛,特別痛。黃衣終于悟到這位嬌小師妹的恐怖之處,語不成句:“我不該、錯了、都是因為、因為回神丹……” “你偷了回神丹,要殺我們頂鍋?”葉瓊歡冷笑一聲,松開摁住他后心的手,反手一耳光打過去,“好主意,了不起?!?/br> 她歷來下手不加憐憫,黃衣被這一巴掌打落兩顆臼齒,天旋地轉,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有生以來第 一回,他感受到生命的威脅。眼前的人是真會殺了他! “饒我一命,”黃衣口齒不清,鮮血混著斷齒在口中打轱轆,“你們、你們是什么人我絕口不提、只要、饒我一命、我做什么都可以?!?/br> 太丑陋了。葉瓊歡心中戾氣頓起:反正眼看著魏子嵐好像救不回來了,那多一個龍門山弟子為他陪葬也行。 她揚手又一個巴掌打過去,血沫四濺,黃衣那邊頓時就沒聲了,背過氣去。她還要再下手,連照輕聲喝止她:“等一下?!?/br> 葉瓊歡揚起臉。連照將她揪住黃衣頭發的手拉開,又自顧自,用衣襟細細擦去她五指濺上的血沫。 任憑昏死過去的黃衣一頭栽回巖石上。葉瓊歡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第 一回在連照面前展現出這一面:以前,在小崽子面前,她都盡量避免場面變得太過血腥。 但如今她正在氣頭上。葉瓊歡皺眉,將手抽回來:“他們是怎么對魏子嵐的,我卻殺個不爭氣的小嘍啰都不行?” “不是不行,他還有用,”無視她的火藥味,連照語聲平靜,“再說了,殺他不用你動手?!?/br> “有用?什么用!”葉瓊歡轉頭,只看見水牢中漫出死寂的黑漆漆的水。 她和魏子嵐算得上少年相識,雖然交情一直浮于表面,但他這么一死了之,確實讓她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說實話,挺難受的。 連照看透了她所想一般,直接問:“你有沒有下過這個水牢?我下過,你相信我,魏子嵐說不定還有救?!?/br> 葉瓊歡的腦中有一瞬間空白,她緊接著問:“還有救?” 連照“嗯”一聲,篤定道:“你記不記得,我還說過我知道那水是什么東西?別著急?!?/br> 事到如今,葉瓊歡沒有別的選擇。她退后一步,眼看著連照將半死不活黃衣重新拎起,然后將他的頭用力摁進水里。 咕嘟咕嘟咕嘟。 黃衣再次死命掙扎起來,連照將他的腦袋嘩啦啦拎出水面。黃衣的臉已經青紅白紫一片,看起來凄慘極了,他嗆水咳嗽,待到看清連照的臉,咳嗽得更厲害了。 像恨不得讓自己就這樣咳死過去似的。連照手指緊一緊,徑直道:“能帶我們去宗門嗎?” 黃衣對上連照的眼睛,瑟縮了一下。他說:“宗門現在能轉移的都轉移走了,正一團亂?!?/br> 果然,葉瓊歡早看出他是趁亂偷東西的貨色了。連照沉聲:“我只問你能不能?!?/br> 黃衣哭了。 他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雖然有膽謀劃殺人嫁禍,卻實在沒見過什么世面。他哭得肝腸寸斷,涕泗橫流,忙不迭點頭:“能、我、嗝、我帶你們去,只要不殺我?!?/br> 連照未置可否,松手,示意他帶路。黃衣早已暈頭轉向,站穩之后,足足三秒都不知該往哪里邁步。 葉瓊歡本就焦急,警示地瞪他一眼。黃衣當場都被嚇得腿軟,竟慌不擇路往連照身邊躲去:“我、我想起來了,想起該往哪兒走了?!?/br> 與其說是跟著黃衣,不如說,他們三人是在沿著流水往上走。沿路洪流越來越大越來越湍急,無窮無盡,令人難以想象究竟是從什么窟窿口里涌出來的。 真是天漏了個洞不成? 很快,龍門山宗門就出現在視線邊緣。果然是好運氣,巨大的洪流穿宗門正殿而過,正殿柱斷梁折,赫然塌陷了一大半。 整個宗門,也已經水漫金山,能看見零零落落有人還在從水里搶些什么。葉瓊歡緊繃的神經有所松弛,問連照:“你要找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