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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當然比露宿街頭要好。葉瓊歡看著胥九安料理這幾日擱置的事,覺得自己這個師哥還算有點成長。 當然,她自己其實沒什么立場對人品頭論足。葉瓊歡站起來:“師哥,你的劍都放在哪兒?借一把給我唄?!?/br> 胥九安回頭,吼她:“別動我的,拿你自己的去!” 葉瓊歡就領著方玉,熟門熟路溜去自己的屋子了??梢钥吹贸?,沿路都被胥九安打理得不錯,回廊和師父尚在時狀態差不多。 她的懷念心情持續到將自己的房門推開的那一瞬間。 撲面而來的灰塵嗆得葉瓊歡后退幾步,連連咳嗽。再定睛一看,屋中一切陳設物品都和她離開之前沒有區別——對,十多年前。 而且顯然,這間屋子十多年都從未被人打掃過。葉瓊歡一邊揮手趕開灰塵,一邊進屋去,從自己陳列靈劍的架子上挑了一件。 是她的第二把劍,成人后師父送的。不算特別出挑,但是,好用。 葉瓊歡自己將劍鞘劍刃上的灰都細細擦干凈了,試一試劍,怎么試怎么趁手。她心滿意足將劍掛上腰間,卻忽然聽見外面亂了。 她領著方玉出門去,外頭原本就不多的幾個弟子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龍澄看見她,委屈得險些哭出來。 “有人追過來了,險些把山門打破!……只有一個人,跟不要命了似的,師尊已經去攔人了!” 第21章 什么債 點擊即看崽崽要哭,崽崽委屈…… 葉瓊歡的腦中拐了好幾個彎,還停留在“是誰”兩個字上。七曲山雖然除了胥九安和五個徒弟,就只剩幾個雜役,但如果對方只有一個人,應該問題不大。 何至于讓龍澄這么六神無主? 她有了很糟糕的預感,將方玉丟給雜役,就跟著龍澄去了山門。還差幾十步,葉瓊歡看見有雪青色的劍光一閃而過。 等等……不會是幻覺吧! 葉瓊歡眼前一黑,快步趕過去。沒兩步她就確定了:真是連照。 這么快就追過來,也太恐怖了點吧!而且,他舊傷未愈,怎么能又和胥九安動手?兩道劍光又一次交鋒,葉瓊歡叫道:“胥九安!” 胥九安回頭,喝止她:“別動!這小子就是碎了老子劍的那個!” 這個我知道??!葉瓊歡張張嘴,卻見胥九安對面不遠處,連照乍一看見她,眼睛立時亮了。 亮歸亮,他腰間一大片血跡都還沒換下,觸目驚心,襯得 面色愈加蒼白。雖然臉色糟糕,他調動紫郢劍再次向胥九安攻去,兇狠的勢子卻一絲不減。 兩劍纏斗,畢竟是在胥九安的地盤上,連照又一時氣急缺少后勁,rou眼可見落了下風。胥九安一劍擦過他鬢角,險些得手,被他躍開,僅僅切斷了幾根發絲。 葉瓊歡立在原地,將叫停的字生生咽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么,但確實有一個質疑在耳邊響起:如果胥九安能殺了連照,這不是挺好? 就再不會有人威脅阻攔甚至追殺她。一念之差,紫郢劍已經被胥九安擊飛。連照右臂受傷,血花飛出一片。胥九安乘勝追擊一劍壓下去,被連照打一個滾,勉勉強強召劍架住。 青年尚未褪去青澀輪廓的臉龐被濺上了血,發絲凌亂粘在臉頰上,猶如落入陷阱受困發狠的小獸一般。他喘息著看胥九安,啞聲說:“把葉瓊歡放出來?!?/br> 胥九安顯然聽不懂連照這一句是什么要求,但葉瓊歡聽懂了。 葉瓊歡恍了個神。哪知道下一刻,紫郢劍光如虹,虛晃一招便直直朝胥九安飛去。胥九安掉轉劍頭已經來不及,靈劍削過連照的小腹。但對方不管不顧沒有痛覺一般,劍刃毫不猶豫推向胥九安的喉口。 “阿照!” 來不及思考,葉瓊華召劍出手,霎時將紫郢劍打飛。 連照那一擊簡直是以命相搏,作困獸之斗,稍晚一刻胥九安都會沒命。劍被打飛,連照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葉瓊歡。 他的傷口滴滴答答,已經開始淌血。 胥九安脫戰又要召劍,葉瓊歡飛身躍到兩人之間,將連照擋在身后:“師哥。說來話長,這是我徒弟?!?/br> 她還想再說些什么,手卻被身后的人抓住。扭頭,身后的青年一轉眼竟連眼圈都紅了,嗓音沙?。骸白??!?/br> 這是什么修羅場,葉瓊歡頭痛欲裂。青年一個踉蹌,恰好被她扶住。 離開她后,小崽子究竟是怎么長大的,才會習慣這樣隨時拼上自己的性命? “阿照,這是我家,”葉瓊歡字斟句酌,道,“我哪兒也不去?!?/br> 連照的眸中閃過一絲迷茫,竟讓葉瓊歡有些心疼。她頓一頓:“你快回羅浮山吧。我放你回去,但你要答應……” 不等她說完,青年最后一根緊繃著的弦斷了一般,整個人栽倒進了她懷里。 葉瓊歡措手不及,抱住他才發現,這個小孩是真暈過去了。 胥九安:…… 趕來支援的管澄龍澄和赫玉:…… 自知情況復雜,葉瓊歡摟著比自己高整整一頭的連照,半晌,才弱弱發問:“師哥,有空房嗎?” 她解釋了一堆,才讓胥九安肯接納她這個來路不明,還碎了他佩劍的徒弟。 大概是新傷疊上舊傷,紫郢劍也無能為力了,連照渾身guntang。葉瓊歡的醫理愛好再次派上了用場,她替他清洗包扎傷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