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越往事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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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遭遇到大鼎的襲擊,他已經草木皆兵。 昭靈留下一名隨從陪伴越潛,自己和昭瑞離開藥師的家。 這回馬車朝王宮的方向行駛,一路上不時有衛兵從身邊穿行,有時還會停下來,到車前向昭靈請示。 今日發生的行刺事件,因為行刺對象是公子靈,已經驚動全城,滿城戒備。 可想而知,消息肯定已經傳回王宮,昭靈光用想,也知道母親和兄長得多擔心。 昭靈催促:“衛槐,速速回宮!” 御夫衛槐道:“是,公子!” 馬車馳騁而去,消失在宮城大道上。 越潛手臂上的刺傷很嚴重,深可見骨,要是尋常人,這一路走來,早疼得臉色煞白,他倒是面不改色。 藥師的徒弟為他清洗傷口,上藥,撕布條做包扎,整個過程都會使疼痛感加劇。即便不那么怕疼,越潛額上還是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臉色略顯灰白。 除去感到疼痛外,越潛沒太在意傷臂,這樣的傷總會好起來,只是好得有些慢而已。 藥師的徒弟雖說是徒弟,經驗很豐富,他做好包扎,還用布條吊起越潛的傷臂,再把布條套在越潛的脖子上。 吊著一條傷臂,越潛輕輕推開房門,進屋探看尹侍衛。 藥師對尹侍衛的治療已經結束,尹侍衛疲倦不堪地躺在床上,傷痛使他無暇顧及其他,根本不知道公子靈之前就在門外,也不知越潛一直都在。 越潛走到尹侍衛跟前,在床邊坐下,察覺身邊有人,尹侍衛睜開眼,一見是越潛,急得要爬起身,被對方一把按住,安撫:“別急,公子已經回宮,刺客也抓到了?!痹綕搹乃帋熂抑谐鰜?,已經是午時,他本打算出城,回別第或者南懷里養傷。走在路上,才聽說城門已經關閉,國君下令追查刺客,不許任何人出城。 被困在城中,看來暫時只能去下房居住。 回到下房,身邊無人相助,越潛單臂換衣服,單臂擦身,單臂吃飯……確實不大方便,每次不慎扯動傷口,總疼得人冒冷汗。 夜里,越潛躺在床上,回想白日在府邸遇襲的情景,這時才有心驚膽戰之感。 要是那只千斤大鼎落在公子靈身上,身穿柔軟絲織物的公子靈,沒有任何防護,可不像穿著甲胄的侍衛…… 單是想象躺在血泊中,承受劇烈痛苦的公子靈,就能使越潛失去睡意。 下房有睡覺的地方,一日兩餐有人提供,也算是個養傷的去處,越潛做好住個三四天的準備,泰然處之。 第二日午后,越潛在院中散步,聽見同住下房的人說城門已經啟開,刺殺公子靈的刺客全部被抓,莫敖之子渠威也已經逮捕下獄。 可以出城了。 越潛離開下房,走在路上,忽然見到一名男子火急火燎朝他追來。 定神一看,是衛槐。 衛槐喊道:“越侍,公子命我送你出城!” 從馬廄里牽出越潛的兩駕車,衛槐坐上御夫的位置,握上馬轡,自己都感到吃驚。 他是公子靈的御夫,竟然要給一名侍從趕車。 登上馬車,坐在車廂里,越潛悠悠道:“衛御夫來得正及時,我正打算走回去?!?/br> 從城南走到城郊的別第,得走半個多時辰。 越潛的手臂受傷,單臂無法駕車。 衛槐邊趕車邊道:“公子可真是個細心的人,猜到你要回去,這不就叫我來送你!越侍就要大富大貴啰,日后富貴勿相忘!” 富貴? 因為在這次驚動國君的刺殺事件里,自己救下公子靈嗎? 越潛沒感到欣喜,他清楚這未必是好事。 國君之前可不知道他在公子靈身邊當侍從,知道后會做何反應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23?22:39:55~2021-06-26?15:44: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菠蘿米蜜蜜?2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琴古、旖旎、狼行拂曉、伊寶?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狼行拂曉?10瓶;om?5瓶;陳富足、夢中鳥?2瓶;呦鳴?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3章 家宰從釜中舀起羹湯,?把一碗湯擺在食案上,他對坐在食案前用餐的越潛祝賀:“恭喜越侍!越侍而今救下公子,國君必有大賞呀!” 越潛用左手喝湯,?動作不大自然,他慣用右手,不驕不躁回道:“這是尹護衛的功勞?!?/br> 家宰知道越潛的性子,?不喜歡張揚,仍由衷夸贊:“要論功行賞,?越侍是第一等功,尹護衛算作第二等功?!?/br> 繼續喝碗中的羹湯,?越潛沒再說什么,不指望國君賞賜他,心里對打賞這事也不在意。 一名女婢站在越潛身旁,?她被家宰命令喂食越侍,?不過越侍看來更喜歡親力親為。 “唉,我聽說尹護衛的一條腿被大鼎砸壞,?恐怕以后再不能擔任護衛一職?!奔以追指钜恢豢倦u,?擺上盤,他做的是廚子的事,?今日待越潛像對待主人那般。 想起尹護衛受傷時的慘況,擱下羹匙,越潛由衷道:“未必,?日后或許能康復?!?/br> 烤雞剛端上食案,家宰又端來一份蒸魚,一份羊rou,一盉美酒,十分豐盛。 家宰拿起陶盉,?為越潛酌上一杯酒,激動道:“越侍臨危救主,真乃英勇無匹!公子要是有個好歹,我們這些下人都得治罪,越侍搭救公子,如同搭救我們的命??!” 不只是奉承,也是出自真心感激,家宰甚至命令庖夫給越潛煮上一份羊rou。 牛羊rou也好,佐食的醬也罷,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吃上。百姓吃魚,士人吃雞,有身份的人才能食用牛羊rou。 越潛只是個侍從,明顯僭越。 掃視跟前的食物,越潛若有所思。 當時根本沒去想,如果公子靈遭遇不測,他們身為公子靈的仆人會被治罪,更不曾去想,救下公子靈,會有什么獎賞。 意識到有危險,動作先于腦子做出反應,一手攀住木柱,一手攬抱公子靈,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越潛瞥眼仍吊在脖子上的傷臂,藥師剛為他換過藥,布條整潔,已經不見血跡。 用左手執起一雙竹箸,越潛試圖夾塊蒸魚食用,他用不習慣左手,筷子拿不穩,女婢站在越潛身旁,一直等事做,見自己終于派上用場,連忙過來夾菜。 越潛大口吃喝,無論是羹湯,是美酒,是羊rou,是麥飯,吃飽喝足,然后睡覺。 每日做的不過是這樣兩件事,其他事也不方便做,唯有單只手臂能用,在康復前,像個殘廢。 熱水灌進大浴盆,熱汽騰升,越潛脫去所有衣物,跨坐在盆中,他的傷臂搭在盆沿,防止沾水。 身子愜意地后傾,在水汽氤氳中合閉雙目。 不久,門外傳來女婢的聲音:“越侍,要加熱水嗎?” 寒冬里,浴盆里的熱水凉得快,隔著門,越潛道:“過來?!?/br> 以往手臂沒受傷,越潛會自己提熱水進浴間,不勞女婢送進來。 女婢推開浴間門,提著一桶熱水進來,她進來時,正好見到越潛背對著她,從盆中起身。 浴間燃有燈火,對方身影模糊,披著衣物,高大的身處于黑暗中,令人感到一股壓迫感,女婢始終低著頭。 嘩啦啦,往盆中加水。 主院十分寂靜,主人公子靈不在,他的侍女,護衛等人也都不在,此刻唯有這浴間的一男一女。 加好熱水,女婢退出浴間,把門關上,她候在外頭。 越潛繼續泡澡,沒意識到適才女婢對著他,心中惴惴不安。 盆中的熱水沒多久又涼了,越潛出盆擦身,他單臂穿上貼身的衣物,套上襯袍和外袍,而后才喚女婢進來,幫他綁衣帶,系腰帶。 由始至終,女婢始終低著頭,人因為緊張,動作顯得笨拙。 越潛留意到這名女婢的模樣,鵝蛋臉,有顆淚痣,年齡約莫十五六歲。 她似乎喚做葛,曾聽過其他仆人喊她名字,是負責側屋雜務的女婢。 離開浴間,越潛返回側屋,此時天早黑了,主院寂寥而漆黑。 相比冬日里大風呼嘯的別第,越潛更喜歡南齊里的家,不過他不想帶傷回家,以免常父為他擔心。 ** 清靜的宮苑里,昭靈和國君一起喂食巨籠中的飛鳥,兩名涓人捧著鳥糧跪在他們身側,涓人待國君畢恭畢敬,待公子靈也是。 國君用長竹夾夾住一只蟲子,遞進籠中,數只鳥兒飛來奪食,其中一只搶得食物,一口吞下,國君緩緩道:“這么說來,救孩兒的正是那名越奴?” “父王,正是他?!?/br> 昭靈手中也拿著竹夾,他用食物引誘籠中鳥,試圖撫摸一只從竹籠里探出腦袋的鳥兒。 這只鳥兒有個羽冠,但不像鳳鳥的羽冠那般炫目,也沒有漂亮的長尾巴。 手剛要碰上羽冠,鳥兒警覺,丟下食物倉皇飛走,關在籠中多時,但它并不親人。 涓人把鳥糧往上呈,國君再次夾住只蟲兒,遞進籠中,他面上神色不改。眾多鳥兒涌來爭食,一只兇悍的大鳥撲來,趕走其余鳥兒,從國君手中獲得食物。 國君把長竹夾一擲,扔給涓人,像似沒了興致,涓人慌忙接住竹夾。涓人手拿竹夾,捧著鳥食,走至籠前,喂食籠中鳥。 “寡人記得……他人應該在作坊里頭,何時成為孩兒的侍從?”國君稍作思索,顯得漫不經心。 確實,對日理萬機的國君而言,這本就是件不足掛齒的事。 眼疾手快,抓住一只落在竹夾上覓食的小鳥,昭靈輕輕撫摸它的腦袋,聽著清脆的啾唧聲,昭靈露出笑容,說道:“兒臣見他敦厚老實,頗有些勇力,便留他在身旁,充當侍從。算來,也有好些時日了?!?/br> 國君看向玩戲中的小兒子,見他笑得眉眼彎彎,沈吟:“那就,賜他不死吧?!?/br> 要是早先知道,兒子把蛇種余孽留在身邊,國君會覺得礙眼,并且動殺心。如今看他有救主的功勞,那便算了。 放開手中的鳥兒,昭靈回過頭來,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他救下兒臣一命,父王不賞他就算了,怎么還想殺他?!?/br> 國君悠悠道:“寡人饒他性命,便是最大的恩賜?!?/br> 兩人一同往亭子走去,國君老了,腿腳不那么便利,昭靈攙住國君的一只手臂,很親昵。昭靈不是太子,年紀也不大,不受國君猜忌,在國君面前,身份不是君臣,一直都是父子。 父子坐在亭上,身處冬日蕭條的苑園。 “阿靈,寡人看在你姑母的情面,打算將渠家余下的人口流放??h?!眹崞疬@一件事,如同在說天涼了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