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劍尊 第291節
花容面色不改,天一貞水生出一條波浪,卷動之間,將黑風魔氣收束其中,拉入貞水之中,立時將之消磨干凈,連個波紋也不起。 天一貞水一展,重重水浪拍擊之下,震蕩虛空,自北冥之中抽取無盡水意,加持之下,威力暴增三成。水流一分之間,成了一條粗大套索,自鱷神元身尾巴起始,直至其一張大口,盡數死死封住。 鱷神元身乃是玄陰級數,遍體玄陰之氣骨朵朵直冒,可惜一張大嘴被封,不能長吼出聲,身軀猛力扭動掙扎之間,已將數條水帶撐斷!但天一貞水太過歹毒,只片刻功夫,竟已將鱷神元身上侵蝕出數十條淡淡裂口。 鱷神大驚失色,他這等rou軀成圣之輩,最是懼怕能傷及元身的神通法寶,玄女宮中已有數代不曾出現以天一貞水成道之輩,比起玄冥真水來,天一貞水更為歹毒狠辣,??搜逖?。 鱷神斗了幾招,被天一貞水克制的死死的,連元身也受了小創,驚得魂飛天外,叫道:“魚劍!莫要顯擺你的狗屁飛劍,快些來接替老子!”抽身急退。 魚劍正將自家法寶飛劍御起,與姬冰花換了幾招,聞言一雙吊梢眉豎起,猛地向前一撲,身劍合一,化為一道驚天劍光,憑空一閃,已殺入天一貞水之中!魚劍的飛劍是用自家元身一堆長喙煉成,再經妖族大圣點化,并不遜于道家秘法祭煉的飛劍,亦是絕世無雙之寶,劍身凝練,不受天一貞水克制,倒是與花容斗了個旗鼓相當。 魚劍身劍合一,飛劍剛強,劍氣亦復凝練之極,在天一貞水之中掀起滔天之浪,劍氣條條飛旋,往來切割,不住將天一貞水絞散。 花容冷峻的面上微露冷笑,說道:“這個倒還有些意思!”她畢生修煉,不煉法寶,只將所有法力返本歸源,修成這一條天一貞水,水性至柔,卻是千變萬化,憑了這道神通,便能演化無窮,甚么神通招數,皆是信手拈來。 心念動處,天一貞水又起變化,被劍氣劈散的水滴滾動之間,化為無數細小之極的冰刀雪劍,將魚劍飛劍裹在其中,肆意碰撞交擊。 魚劍最不畏懼的便是這般硬戰強打,但冰刀雪劍幾乎演化無窮,每一擊力道雖小,匯合起來卻成一股無上大力,如錘頭鍛鐵,將魚劍連帶飛劍震蕩的抖動不已,連劍招發出都有些困難。 魚劍此妖心神最是穩重,幾乎將全副精神寄托劍上,無驚無喜,以玄**心御使飛劍,將襲來的刀劍或卸其力道,或橫擊拍飛,竟于刀風劍雨之中現出一種從容之色。但花容所用之道,以天一貞水布下層層束縛,恰是克制飛劍鋒銳的妙法,魚劍只覺如身入泥潭,每一步踏下,皆須十二分的氣力,難受已極。 花容如玉的面容之上現出一絲潮紅之意,天一貞水神通雖然精妙,所耗法力極為恐怖,她有道傷在身,力不可久,用天一貞水困住魚劍,但所受反擊之力亦大,道傷隱隱有復發之勢,只是強作忍耐。 鱷神巴巴跑來與姬冰花放對,二人可算是老對手,對彼此招數神通盡皆深悉,鱷神將元身祭起,一張大口憑空亂搖,鱷尾狠狠抽動,幾有碎天之力。 姬冰花將冰魄寒光劍祭起,施展劍光分化的無上手段,無數劍光分合進擊,煞是精妙好看。但鱷神元身皮糙rou厚,劍光砍在其上,往往數劍方能留下一道淺淺印子。 鱷神嘎嘎怪笑,元身大口連張,吞下許多劍光,以本身玄陰之氣煉化,面對這等無賴打法,姬冰花也無甚么好法子,百忙之中瞥了一眼花容,見其面上神色,暗暗一驚,銀牙一咬,將劍訣一指,漫天劍光霍然收攏! 鱷神元身正自撒潑打滾,斗得不亦樂乎,劍光散去,兀自一愣,就見姬冰花手中現出一抹冰寒劍光,七色光耀,略一運煉,成了一道驚天劍芒,其威之盛,竟比魚劍的飛劍還猶有過之。 姬冰花冷然不語,劍光驀地下斬而來,劍光如蛟龍鬧海,所過之處帶起無窮劍影,如同孔雀開屏一般,燦爛華貴。姬冰花亦是久經戰陣,自知要破鱷神元身,唯有運劍一處,以飛劍之鋒強行進擊。 劍光灑動之間,有冰魄寒光劍本體加持,一經催動,北冥海域之上俱是無邊劍光涌動,劍意充塞天地,未見如何作勢,困鎖玄女宮的海浪柱陣一道一道接連崩潰,依舊散成了海水。 鱷神狂吼一聲,元神飛起,落入元身之中,這一劍驚天動地,實是姬冰花全力施為,大意不得。鱷神平生亦只修煉一副元身,強度與法寶無異,面對劍光展布,元身挺背縮腹,以背脊處鱗甲最多最厚之處迎上劍光。 只聽聲聲嚼牙牙酸之聲響起,鱷神元身背上騰起一溜串火花,悶哼一聲,竟被一劍劈飛出去,在千丈之外翻滾了許久,背上已多了一道深可及骨的傷口! 一劍之下,鱷神受創!但姬冰花也不好過,冰魄寒光劍本質輕盈,這一擊雖不至損毀劍刃,但一股無邊反震之力透過飛劍傳導而回,姬冰花頭頂陡然現出一條玄冥寒水長河,河中波浪連天,水勢幾乎收束不??! 第1139章 巨章魔死! 卻是被反震之力傷到了元神,不由自主顯化而出。純陽老祖的純陽元神變化萬千,大多并非人形,比如百煉道人元神便是百煉劍匣的模樣,玄女宮老祖元神大多是所修真水之形。 姬冰花喘息幾下,勉強將純陽元神歸竅,七竅中已有絲絲血跡淌下。程素衣見乃師受傷,一驚之下,顧不得收回自家飛劍,忙抽身飛回,為恩師護法。 巨章魔八條觸手給斬斷了兩條,只余六條,反激起了兇性,程素衣抽身而退,恰給了他可趁之機,程素衣的飛劍還在他手中,被烏墨汁與玄陰之氣侵染的幾分,又不敢放手,怕被程素衣召回,豈不白費了心思? 巨章魔大口翕張,發出道道音波,不多時又有兩道強橫氣息自極遠之處飛來,來勢絕快,眨眼已至玄女宮左近,卻是一條粗大海蛇,一頭通體白毛的熊羆。那大海蛇正是九頭妖圣的后代。二妖竟皆是待詔級數。 白毛熊羆是北冥中有名的大妖,專愛吃人rou人心,暴虐非常。長大海蛇一雙冷冰冰的豎瞳眨了眨,森然笑道:“白皮,我等來的正是時候!” 巨章魔叫道:“白皮、佘海!莫要廢話,趁兩位妖圣拖住那兩個娘們,速速動手將玄女宮拆了!”白皮與佘海正是后來二妖之名,對望一眼,齊聲怪笑道:“好極!正可飽餐一頓!” 那佘海仗著有一位玄陰老祖撐腰,在北冥中橫行霸道慣了,等九頭妖圣身死,立刻身價暴跌,明知九頭妖圣之死與平海大圣脫不開干系,也自能捏鼻子認了,前來投靠。 白皮更是直接,只為來擒拿玄女宮弟子用來飽啖人rou,還道玄門練氣士個個筋骨強韌,倍加有嚼頭,更能煉化其一身功力,加厚自家道行。 兩頭大妖當即動手,那白皮一聲熊吼,現了真身,亦是一頭高有百丈的白毛熊羆,四足踏在海面之上,高高一躍,兩只畝許大小熊掌往玄女宮上拍去! 佘海真身盤作蛇陣,張口吐出一蓬黑水,腥臭污穢,竟比巨章魔的烏墨汁毒性還要來的猛烈!程素衣見兩頭待詔大妖入場,暗自嘆息一聲,就要將苦苦修煉的一口純陽真氣盡數噴出,用以拒敵。這股氣機一泄,她的道行便要跌落至脫劫,但大難臨頭之下,也顧不得那許多。 便在此時,一道人影驀地自虛空閃現而出,平海踏波而來,大喝一聲,頭頂現了一道黑白生死氣,二色流轉之間,已將佘海噴吐的毒液盡數敵住。 程素衣一見那人,以她淡然道心,也不免生出驚喜之意,叫道:“凌師弟!”那人正是凌沖,以虛空符劍之術趕路,察覺北冥之上有人斗法正急,立時趕來,恰遇兩大妖新入戰團,當即出手。 凌沖用生死符敵住佘海之毒液,忙中偷閑叫道:“小弟來晚也,請師姐恕罪!”用手一指,黑白生死氣旋動之間,無上符意爆發,將佘海毒液盡數煉化成灰,余勢不衰,又往佘海一顆蛇頭上落去! 佘海本性狡詐,見這人半路殺出,竟是手持一件瞧不出底細的法寶,但法寶就是法寶,絕非自家所能抵擋,豎瞳中露出忌憚之色,竟是毫不猶豫轉身便逃。 佘海盤作蛇陣,哧溜溜卻是溜得飛快,駕馭海水之下,竟不下于劍氣雷音之速,轉眼已在萬丈之外。但他錯估了生死符威力,凌沖還在脫劫境時,便能靠此寶力抗太弼,如今修成一口先天純陽氣,日夕錘煉,漸有壯大之勢。 待詔之境,本就能勉強使用法寶,凌沖以夾雜了絲絲先天純陽之氣的清玄真氣驅使生死符,威力足比脫劫時強橫了六七分! 凌沖早就看的分明,玄女宮兩大純陽被兩大玄陰絆住,騰不出手來,除非雙方以命換命,不然還要僵持許久。有三大待詔圍攻玄女宮,說不定便能左右戰局走勢。 凌沖深通兵法,知曉此時唯有用最酷烈的手段,殺雞儆猴,先以雷霆之勢斬殺一頭待詔大妖,方能震懾其余。因此出手便全力以赴,生死符黑白氣輪轉之間,將佘海毒液煉化,飆輪電轉之間追殺而去。 巨章魔大怒,六條觸手分出四條,攪動惡風,分為上下左右,將黑白生死氣封住。佘海性子謹慎,回頭叫道:“這是一件法寶,莫要中計!” 巨章魔兀自不明,四條觸手合力,就欲將黑白生死氣絞碎。黑白生死氣卻滑不留手,散為點點符光,自觸手之間溜走,重又合為一團黑白之氣。 巨章魔也算見過世面,法寶分合如意,也算不得甚么驚異之事,故技重施,又噴出一大團烏墨汁,腥臭難聞,想要將生死符污穢。 生死符貫通陰陽生死,連玄陰之氣也能煉化,可謂來者不拒,哪會怕區區一點腥臭墨汁?黑白之氣還主動迎上,一合之間,烏墨汁也成了大補之物,被收入黑氣之中去了。 巨章魔大驚,烏墨汁毒性比不過佘海的蛇毒,但也是一等一的天下奇毒,竟被輕描淡寫破去,正一愣之間。冷不防黑白生死氣一分,黑氣化為一條長幡,招展之間,幡面上繪有無數詭異至極的符文,那黑幡只往巨章魔頭顱上一照,巨章魔大叫一聲,氣息忽然委頓下來,六條觸手無力揮舞一陣,紛紛砸入海中,掀起幾朵黑浪。 佘海大驚,只覺巨章魔竟是沒了絲毫生氣,變作一具尸體!這一驚實是魂飛天外!凌沖也不過是待詔級數,若說憑了一件法寶能一個照面打殺同級修士,直是妄想,除非其修煉的神通能于一招斷生死! 這等神通威力太大,能代價更大,一般而言發出一記,施術者真氣至少損耗七成之上。佘海不愧為蛇妖,難得還能頭腦清明,念頭只轉了一下,便決定以身犯險,試著殺一殺那新來的待詔! 只因圍剿玄女宮,是那位妖族大圣所定,誰也不敢臨陣脫逃,不然縱是玄陰,亦是生死兩難的下場,佘海區區待詔,更擋不得那位大圣一掌之威,只好鋌而走險。 妖族之中,修成玄陰者為妖圣,修成歸一者為大圣,以示區別,那位大圣佘海等三位待詔全無資格謁見,章唯有鱷神與魚劍得以拜見幾次。 第1140章 劍劈海蛇 佘海咬緊牙關,長有數十丈的蛇軀去而復返,披風破浪之間,蛇吻大張,噬向凌沖,口中又有六道烏光竄出,急如星火,分襲凌沖天靈、咽喉及四肢。 那六點烏光是佘海用數百年來所蛻下的毒牙所練,內有絕毒,煉成一點精芒,如道家劍丸,以點破面,等閑的法器皆能輕易洞穿,待詔以下,中者無救,就算一時用真氣封閉xue竅元神,久之也要被毒氣侵入周身,死得更是凄慘。 佘海是拼了老命,蛇吻之后,數十丈長的身子在海上滑動之間,堪比道家飛劍之速,想用蛇盤之法將凌沖生生絞死,畢竟玄門修士可比不得大妖天生妖軀強橫,若是沒了護身的法物,真是一碰就死。 佘海判斷的不錯,那一招黑氣注死的神通是生死符演化生死之意所得,凌沖至今也未明晰其中關竅,不過他功至待詔,倒不妨礙施展,只是施用一次,所耗真氣極劇罷了。但這極劇之說法,也不過耗去洞虛真界三成真氣,也即是說,倘若凌沖不顧性命,拼卻真界積蓄之力,能搏殺同級三位待詔老祖! 若是無有另兩位玄陰老祖在場,凌沖倒很愿意試上一試,畢竟一次折損三位大妖,對北冥妖族而言,亦是難以承受。但還有玄女宮在一旁,還是莫要多出風頭罷。 洞虛真界中,陰神催動噬魂幡,其上沉浮一團星光,正是白虎世界,道道星力重被真界抽取而出,補充消耗。佘海算計的準,卻不知凌沖尚有這一層底牌。 凌沖見佘海用毒牙烏光、蛇吻、蛇陣三招一體,反覺其招數太也單薄,用來用去,還是依憑的自家妖軀。實則此亦是妖族通行弊病,妖類修行本就難比登天,連成套的法訣都少,大多是靠了天授自悟,憑了悠長壽元,慢慢打磨境界,哪有甚么余力去精研招數,煉寶之類? 佘海雖貴為待詔,也不脫這等藩籬。六點烏光后發先至,其速太快,尾芒之上生出條條碧油油的火焰,猶如靜夜孤墳,磷火點點。 在佘海料來,凌沖或擋或避,總要露出破綻,便可趁機將之死死纏住,再一口送其生天。哪知凌沖微露冷笑,竟是避也不避,任憑毒牙碧火近身,佘海暗暗冷笑:“這廝托大了!我這毒牙經過數百年毒液淬煉,專破一切玄門罡氣與護身神通,正能要了他命去!” 這毒牙碧焰晃一晃,已挨近凌沖之身,在佘海瞧來,幾乎已貼上凌沖衣角,但他隨后眼睛一花,六條碧芒竟是齊刷刷憑空消逝! 佘海大驚,忙運真氣,想要將之收回,畢竟是他落生時便有的毒牙祭煉,天生與心神相連,比玄門劍修與飛劍的關系更為緊密,只覺六道毒牙碧焰與自家尚有些勾對,但心神之感卻似有還無,似是被挪移到了極遠之地,且這等聯系尚在不斷削弱消散。 佘海也非榆木腦殼,能修成待詔者,又有哪個是傻子?驚疑不定喝了一聲:“虛空神通!”道家法門之中,以雷法最為猛烈、劍術殺伐第一,但最為難纏的仍屬虛空一系法門,試想無論自家如何搶攻,都給人挪來移去,半點沾不到人家衣角,也是一件頭疼之事。 毒牙碧焰正是被凌沖收入了洞虛真界之中,此物雖則歹毒,卻奈何不得洞虛真界,還未等逞起兇威,就被真界虛空之力來回挪移,幾次三番之后,似乎失了靈性,就在太乙符陣中亂竄,根本不成氣候了。 凌沖一招破了毒牙碧焰,迎面而來的卻是佘海rou軀狂舞之力,佘海曾與精通虛空神通的練氣士交手,但從未見過將虛空神通修煉到待詔境的修士,也有些見獵心喜,虛空神通再詭異精妙,也要靠雄厚真氣施展,大不了將他磨死,瞧一瞧究竟誰人精血氣機雄渾? 海蛇狂舞!蛇吻大張,腥風四溢,數十顆獠牙每顆都有一丈長短,寒光閃閃,就算一座雄峰,也要一口給啃爛了!凌沖微微一笑,劍訣一起,無數神符涌現,晃一晃便化為許多條劍光劍氣,五光七彩,十分好看,輕飄飄的似乎全無重量,當頭斬上佘海的碩大蛇軀。 佘海萬沒想到那廝不但有一件詭異到極點的法寶,照面分生死,且精通虛空神通,竟還是個練劍的劍修!劍修之中如何會有精通虛空神通之輩?佘海碩大的腦袋著實有些轉不過來。 凌沖下手歹毒,虛空符劍一出,用上了劍氣雷音的手段,攻其不備,佘海微一愣神之間,虛空符劍已斬入其口中,劍光一繞,便有數根蛇牙生生斷去,卻是被虛空符劍切斷。以虛空神符鑄成劍光,以清玄真氣催動,威力著實強橫,比純粹的五金之氣劍光別有一番妙用。 斷去的蛇牙被虛空劍光切割了無數碎片,不知挪移到哪里去了。劍光如一溜星火,狠狠斬在了蛇口內壁之上,佘海發出一聲低嘶,強忍劇痛,一條龐然蛇軀壓著凌沖之身狠狠撞入海中! 卻見海水翻滾之間,凌沖又在海上現身,洞虛真界挪移空間,躲過了方才那一擊。佘海蛇頭鉆出海面,將蛇尾一甩,斜刺里抽去。 凌沖劍訣一引,大片虛空符劍凝結,結成一道數十丈的劍氣,當頭直劈!這一劍勢若奔雷,與蛇尾硬拼一記。勁力余波所至,又激起如山海浪。佘海蛇尾橫掃之間,將劍氣生生拍碎,但吃劍氣反震,又被削去無數血rou,甚而落出塊塊森森白骨。 凌沖施展新悟的虛空符劍,偶爾夾雜了幾招庚金劍術與誅魔劍陣,清玄真氣催動之下,有佘海這等大妖陪練,只覺對虛空符劍的運用更上層樓。 北冥風浪之間,一道小小人影與一條狂舞海蛇斗法正酣,佘海忌憚凌沖生死符黑氣注死的神通,拼了老命搶攻,不給凌沖絲毫恢復功力的時間,凌沖也未動用黑氣注死,甚而連生死符也未動用,從頭至尾只是一套新悟的虛空劍術,與佘海周旋。 第1141章 重水劍珠 大圣逞威(求月票) 那頭白皮熊羆精百丈高下,一路狂奔,來去如風,數息之間已來至玄女宮之旁,四足踏浪之間竟是悄無聲息,隨即高高躍起,張口吐出一掛精芒! 那廝竟是個精修神通的待詔老祖,與其狼犺身軀大相徑庭,不過玄女宮避居海外多年,宮中高手與大妖們交手沒有千次總有百次,對大妖的手段了若指掌,大妖白皮掩蓋精修法術的小手段根本無用,索性開戰便動用全力。 程素衣正為乃師護法,見其襲來,伸手一招,因巨章魔之死而脫困的一柄飛劍應聲飛來,不過靈性被烏墨汁污穢,竟有些運轉不靈。 程素衣秀眉微皺,飛劍微一轉折,劍光化為一片白茫茫冰墻攔在身前,與白皮一掛精氣相撞!那白皮所發,乃是一口運煉千年的本命丹氣,亦是水行之力,還熔煉了許多歷年搜刮來的天材地寶。 妖族練氣,哪有那許多講究,這一掛精氣中異物紛呈,威力大則大矣,在程素衣看來卻略嫌駁雜,飛劍劍氣與之劇烈碰撞之間,雙方皆是水行真氣,卻碰出了縷縷火光! 程素衣悶哼一聲,一口逆血噴出,冰墻轟然瓦解,重歸飛劍之形,卻被轟到了數千丈之外,靈性已然滅失了大半。但那一掛精氣亦吃冰墻生生斬開大半,卻是程素衣拼著毀卻一柄性命交修的飛劍,破了白皮的本命法術。 這等以命換命的打法已是不死不休之局,白皮本命真氣被破,痛的一聲嘶吼,不知震死了多少海中魚蝦,但其竟是死戰不退,顯是與佘海一般,想到了那位妖族大圣,唯有死戰尚有一線生機。 白皮將殘余精氣吸回,護住全身,一個碩大身子竟是橫空蠻撞而來,意圖將玄女宮護衛禁制破去。一位待詔老祖不惜生死來攻,程素衣都覺有些棘手,卻聽姬冰花冷哼一聲,頭頂一派玄冥真水長河,分出一道寒浪,輕輕撲去,將白皮打了個顛! 純陽老祖對付待詔境自是手到擒來,但不免分心一瞬,就聽鱷神一聲長嚎,元身閃過數千丈之距,大口如淵,竟是一口將姬冰花的本命純陽真水吞下大半! 玄冥真水酷寒無匹,鱷神元身之上立時結成一層數丈厚度的堅冰,鱷神強忍劇痛,死死咬住不肯放手!姬冰花嘿了一聲,本命真氣受制,纖指一彈,冰魄寒光劍起處,照定鱷神背脊劈去,覷準了方才深可及骨的傷口。 鱷神將長尾擺動,叮叮咚咚,如泉水淌動,將冰魄寒光劍的劍勢盡數擋下,鱷尾皮糙,受了劍光砍斫,一時也不虞被斬斷。兩位老祖上手便斗了真火,竟是一副同歸于盡的打法。 魚劍身無旁騖,兀自身劍合一,一抹昏幽劍光只在天一貞水中逡巡,其劍心安定,竟不比玄門劍道老祖稍遜,劍光抱定一團,只是見招拆招,渾不似急于攻破天一貞水的架勢。便是這等不破為破,無為不為的手段,卻令花容的天一貞水無所適從,原來將劍光困入貞水之中,將其劍勢重重消解,而后徐徐圖之,但魚劍劍光沉凝之處,亦是得了魔道正宗,天下道法無論玄魔正邪,總是殊途同歸,這一鐵了心做縮頭烏龜,竟連花容也無可奈何。 花容早年強沖歸一境落敗,受了極重道傷,這些年躲在幽寒界將養,也不見有甚其色,魚劍道行雖略遜于她,無奈劍術通神,一點悠然劍意直指其元神核心,逼的花容不得不小心應對,絲毫騰不出手來援救姬冰花。 此時場中幾位老祖捉對廝殺,大妖們一改平日不成即退之風,竟是個個死戰不退,連兩位玄陰老祖都有些氣急敗壞,遑論另兩個區區待詔? 北冥之上已有多年不曾有這般慘烈大戰,方圓萬里之地的海疆被犁了一遍又一遍,無數海族一瞬之間便爆成團團血rou,死得痛快之極,萬頃黑墨海水被神通逼擠的朝天怒嘯,而后又成了絲絲點點雨滴。 生死符早已飛回,在凌沖腦后化為黑白二氣旋繞,晦明童子叫道:“玄女宮的兩個娘們都不大好,你若不下手,只怕不妙!”凌沖嘿了一聲,心念一動,三成真氣勃發,晦明童子歡天喜地的化為黑白長幡,往佘海頭頂便搖。 佘?;5没觑w天外,巨章魔前車之鑒不遠,忙收攏長軀,蛇骨鼓動,一溜煙滑出千丈之外,避開了黑幡一照!不成想斜刺里竟有一團雷光殺出虛空,不由分說撞在他腹下之處! 卻是凌沖狡詐,故意以生死氣誑之,暗中將十二道先天雷符預備,果然佘海膽氣已喪,被他得手。一道雷光轟過,又有十一道雷光交替而來,只覷準了下腹薄弱之處,一溜煙轟炸上去! 妖類煉形練氣,最懼的便是天地雷氣,尤其大妖越是道行精深,越怕天雷擊打,一十二道雷符威力倒也不大,勝在出其不意,佘??窈羲缓鹬?,不由響起自家渡脫雷劫之時的慘象,一時竟給炸得長軀翻翻滾滾,根本收束不??! 身前忽有千點萬點水珠放射幽幽奇光,一股腦激射而來,每一滴水珠不過嬰孩拳頭大小,竟是奇重無比,偏又如飛劍一般鋒銳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