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劍尊 第259節
血神道人早知太陰火樹之事,這株妖樹是血河一族天生的對頭克星,亦早有心將之毀去,可惜郭純陽早有防備,時刻以神念圍繞妖樹,若他動手,立時有雷霆一擊等著。血神道人不欲與太玄正面沖突,只好隱忍至今。 郭純陽遣葉向天前來援手,血神道人早有所料,他自信之極,花姥姥不煉化魔胎,還有幾分指望從他手中逃生,煉化魔胎之后,反添了一個大累贅,血胎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一旦祭煉起來,無時無刻不在吞噬氣血,就算方才以本源之力相助花承露,此時也該當反過來抽取花承露的法力,滋養己身,不然先天本源不足,怕是難以出世。 花姥姥果然感到魔胎等她回氣之后,不肯再放出先天本源,反而開始鯨吞她的血河之氣,滋養己身?;ɡ牙延J覦魔胎多年,好容易逼的其自行來投,倒不至吝惜區區真氣,不過血神道人窺伺在側,魔胎如此不識大局,令她惱怒非常。 葉向天冷冷說道:“血神道人,你是先天神魔之體,我師傅以區區凡人之資,修煉到如今境界,你當年敗于他老人家之手,不敢去太玄峰找回場子,卻來此處行這鬼蜮伎倆?我來此乃是奉了家師之命,焉知他老人家沒有留下后手克制你?” 血神道人哼了一聲,說道:“郭純陽有神算之能不假,本座卻不信他能算透諸天之事!如今他更是自身難保,命你來也不過送死而已,空耗口舌又有何用?今日先殺你,再將這妖樹毀去,普天之下便再無能克制我血神道人之物了!” 葉向天心頭警兆頓起,眼前已多了一蓬血光,卻是血神道人催動血靈劍斬來,長生境界念頭生滅轉動,調運天地元氣,與待詔境相去不可以道里計,葉向天能稍有反應,勉強用太陰火樹護身,已是極罕見的成就,卻仍舊不敵血靈劍劍光之速。 斜刺里又有一道血光飛來,將血靈劍擋住,卻是花姥姥催動血靈梭援手,喝道:“你藏于我血氣之中,以太陰火樹干擾那廝法力!” 伸手一指,葉向天身形飛起落入花姥姥頭頂血氣之中,他也干脆,太陰火樹一抖,又自刷落下來!血神道人冷笑道:“就算你們兩個聯手,又能奈本座何?” 千葉千蕊血焰蓮花盛放之間,血光如潮,將太陰火樹敵住。太陰火樹之上萬千陰火舞動,血河真氣沾染一點便自燃燒起來,妖樹十分奇異,竟是反五行的路數,以火克水,以血河之氣為燃薪。 不過縱有克制之力,血神道人只差一腳踏入歸一境中,真氣凝練到了極致,太陰火樹不過能煉化其一點皮毛而已,濟不得大事。 血神道人大半攻勢仍舊是花姥姥擋下,血靈梭靈動穿插,帶起條條血影,敢與血靈劍硬碰,不畏其鋒芒。葉向天早有謀劃,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將太陰火樹刷動不休,左一下右一下,消耗血神道人元氣。 雖是收效甚微,但蟻多咬死象,鏖戰越久,真氣一點點消磨,總對血神道人不利。血神道人亦料到此招,有意觀瞧太陰火樹對己方道法的克制之力究竟多強,將血焰蓮花封住妖樹攻勢,蓮蕊擺動之間,如鞭如槍,間或搶入花姥姥真氣之中,想要打滅幾朵陰火。 葉向天將太陰火樹運使的精妙無方,再佐以正反五行滅道真氣,見血焰蓮蕊殺來,便用滅道真氣狠狠一絞,蓮蕊輕顫之間,又縮了回去,葉向天一己之力,竟有兩大克制血河法力的神通奇物,血神道人也忍不住暗罵一聲。 郭純陽的算計十分精妙,未出純陽之輩,只憑葉向天一人,與花姥姥配合的竟是天衣無縫,有其出手牽制,花姥姥壓力大減,足可與血神道人打得有聲有色,不復先前被克制的死死的模樣。 血神道人品出不對,戰到此時,六大分身盡沒,除卻曾將花姥姥逼入絕境,自家竟是絲毫未占便宜,難道僅憑一個待詔小輩,便能翻盤不成! 血神道人思及至此,微微收起嬉笑玩鬧之態,將血河神通交替施展,血影神抓連連,不離太陰火樹,欲要強搶。血魄神雷亂轟,炸的血河翻滾,葉向天真氣亦自不穩。又有血影神鞭來回呼哨,橫抽豎劈,詭異絕倫的手段層出不窮。 葉向天終究差了一個境界,血神道人大半精力放在他身上,立覺壓力如山,還要小心防備太陰火樹被搶了去,攻勢也有些束手束腳起來。 花姥姥暗自驚怒不已,斗到此時,魔胎竟仍不放棄汲取她的魔氣,她暗中訓斥了幾句,魔胎振振有詞,說道方才替她擋橫,消耗太多先天本源,如今非要找補回來,不然便會損傷道基,不得出世云云。 花姥姥盛怒之下,有心再拿那廝去擋血靈劍,想了想卻又舍不得,畢竟是先天妙物,萬中無一,極難到手,只好隱忍,心想只要將之祭煉成熟,不管它本源所剩多少,都要強令其出世,演化法寶! 花姥姥有這么個拖油瓶,神通使來便不圓熟,比方才都尚有不如,血神道人也是瞧中這點,才敢放心攻伐葉向天。未出幾招,葉向天已然險象環生,只能咬牙硬挺。 花姥姥也知不是路,不敢藏拙,亦將所會神通施展開來,場中血河翻騰,大浪擊天,神抓對神抓,神雷對神雷,更有呼音大,法對血影神遁。只是血神道人道行高過花姥姥良多,久戰之下,越打越是精神,長此以往,花姥姥雖能堅持,葉向天的性命卻保不住了 花姥姥知曉郭純陽的脾性手段,若是他派來助拳的弟子有甚么傷亡,說不定真敢挑翻了血河,將血河一族盡數滅了!有鑒于此,花姥姥怎敢不拼命? 第1034章 千零三八 太陽煉血魔(兩章合一求訂閱) 血神道人自始至終都是信心百倍,無論花姥姥獨力迎戰,或是葉向天趕來助陣,無他,在血河中動手,其天生便立于不敗之地。血神道人稟血河先天本源而生,能調動運用無窮血河之力,就算郭純陽下了血河,也有信心叫他有來無回! 三方斗法已然到了白熱化之境,血神道人猩紅眸子中血光都噴出三丈開外,終于開始動用全力,一聲呼嘯之間,整座血河也自開始動蕩不休! 血神道人以本源之力調用整座血河之氣,立時激起無窮異象。血河本就生自虛無,貫入虛空,被血神道人激引之下,一條無盡無止的長河陡然咆哮開來,自虛空淌落之血水一瞬之間暴增了三成! 血河暴動之下,無盡魔氣翻滾,溢出無窮空間,大河之中有無數虛空泡沫于一剎那見生滅輪回!只震得地脈大動,猶如無數條地龍同時翻身,一時之間血河所過之處,無論地下地上進階搖蕩不休,大地龜裂,山石成粉,混亂到了極處。 血河異象自然也傳導到了太玄之中。當初太玄五老合力鍛煉太玄峰,便是為了鎮壓血河,定住這一條血龍,血神道人這一作亂,整座太玄峰亦感動蕩不止! 太象五元宮中,周其與賀百川合力,將門中弟子收攏至宮內,至于太玄九國,以二人之意是要派遣高手鎮壓,免得再有妖獸陰魂之類的魔物作亂。 郭純陽只說了一句“不必”,有凌沖陰神在,噬魂劫法沾染之下,連脫劫都未必能躲得過去,更不必留修為低下的弟子去冒險。噬魂劫法暗算他人之能,為此界第一。二人不知底細,還嘀咕了好一陣子,好在之后太玄九國確也未出甚么亂子。 二人感應到太玄峰微微搖動,皆是面色大變,忙去掌教大殿見郭純陽,說道:“掌教,太玄峰搖蕩,必有妖孽欲要動搖我太玄根基!” 郭純陽毫不在意,笑道:“沒甚么,不過是血神道人動用血河之力,與花姥姥和向天斗法?!辟R百川驚道:“你讓向天去斗血神道人?簡直胡鬧!”周其也皺眉道:“向天就算修成待詔,在血神道人手下也走不過三招,豈非送死?” 郭純陽一雙眸子中泛起金光,往九幽地下望了一陣,笑道:“無妨,還可支持片刻!我雖有退敵之策,這一次總要讓花承露出些血才是!” 周其與賀百川將信將疑,他二人未成純陽,看不穿血河之中斗法,既然郭純陽如此說,那便再等一等。 血河中血神道人借用血河之力,舉手投足之間,神通威力暴漲三成?;ɡ牙蚜r壓力大增,咬牙道:“便只你能調用血河之力么!”亦用血河宗道法感悟血河本源,與血神道人爭奪血河之力起來。 血神道人哂笑道:“本座乃血河化身,憑你這點能耐,濟得甚用!”話雖如此,血河宗道法亦非等閑,花姥姥又是玄陰之輩,存心爭奪之下,血河之力還是有三成落入其掌控之中。 如此一來,血河之力一分為二,被兩位老祖用來相互攻伐,血河之水越發動蕩不休,兩股神通大力撕扯之間,河中生出無數激流漩渦,暗勁密布。 花姥姥接連施展血河宗秘法,已有些強弩之末的味道,喝道:“莫要再吸我的氣血,快些灌注些法力來!”卻是對魔胎所說,魔胎不情不愿,也知情勢緊急,住了汲取花姥姥法力,念頭一轉,終究舍不得自家的本源之力,轉而求其次,亦cao控起血河之力來。 魔胎與血神道人一源所生,對血河的cao控之力不在其下,這一使壞,又有兩成血河之力被牽引了過來,一時與血神道人成了僵持之勢。 血神道人暗罵一聲,忽然伸手將千葉千蕊血焰蓮花握住,狠狠一刷,將葉向天的太陰火樹刷在一旁,大口一張,一抹血光醞釀之間,化為一條血箭激射而出! 此是魔門碧血箭的神通,將法力凝聚一點,攻堅破銳,本非甚么稀罕招式,但在血神道人手中使來,卻有摧破一切之威!葉向天身在花姥姥血氣護持之下,但他動用太陰火樹時,不免要留出一道缺口,而且太陰火樹克敵克己,花姥姥也忌憚非常,不敢將自身血氣與之接觸,因此對葉向天的防護破綻極多。 血神道人醞釀良久,碧血箭威力不大,但重創葉向天不難,只要將那廝重創或是斬殺,太陰火樹沒了主人也成不了氣候! 碧血箭一起,葉向天面色大變,一個念頭還未轉完,一道血箭已近在眉睫!葉向天暗嘆一聲,待詔與玄陰終究差距太大,非是區區一株太陰火樹所能彌補,總算他苦修有成,生死之間勉強將妖樹橫在面前,還能免去被一箭洞穿紫府之威。 嗤的一聲輕響,碧血箭死死釘入妖樹之中,深陷其內,葉向天只覺一股無邊巨力涌來,悶哼一聲,再也維持不住法身,自花姥姥血氣之中翻落!花姥姥大吃一驚,葉向天若死,她也難逃公道,揮手放出數十條血線亂刺亂射,抵擋血神道人片刻,好去援手葉向天。 血神道人不避不閃,任由血線貫體,冷笑道:“看你們還有甚么詭計?”血線透體而過,卻如竹影掃階,不起微塵,全然未帶出一絲真氣。 血線之術乃血河道法最為犀利之殺伐手段,但花姥姥未寄望能傷到血神道人,畢竟其算是血河道法之源頭,血河妖魔之祖,趁其自大狂笑之時,將葉向天重又收入自家血氣之中。 亂戰多時,花姥姥可謂手段齊出,卻依舊奈何不得血神道人,反倒被其克制的死死的。此亦在預料之中,血神道人本身便可謂血河之宗,一切血河妖魔或是修煉了血河道法之輩遇上,先天便受了五分克制。 花姥姥忽感心灰意冷,猛然向天外喝道:“郭老鬼!你若是再不出手,你的弟子就要死在此處了!”其聲震蕩,血河生波! 血神道人面色一變,其譏諷郭純陽不假,但也忌憚非常,畢竟郭純陽之名響徹域內,血神子也曾吃個大虧,險些萬劫不復?;ɡ牙堰@一喊,更堅定了血神道人速戰速決之意:“郭純陽此時還未證道,說不定在等機會陰我,還是速速搶了魔胎離去,免得夜長夢多!等我煉化魔胎,便可借整條血河之力,輪回世界中再無人可以壓制,那時再回來找回場子,豈不是好!” 血神道人思及此處,暴喝一聲,身化無窮血光,內中一株血焰蓮花微微一動,散發無窮血腥之氣,向花姥姥與葉向天下了死手。 血河沸騰!血神道人這一動用全力,血光沖天,一招一式皆有開天之威,花姥姥立時壓力倍增!葉向天受了一記碧血箭,元氣大傷,不死已是僥幸,太陰火樹替他擋下一擊,如今氣息微弱,難堪大用,卻也不得不強打精神,配合花姥姥抗拒血神。 但二人聯手之間,破綻百出,被血神道人抓住機會,連施辣手,片刻之間已然險象環生,生死一線!太象五元宮掌教大殿之中,郭純陽目射金光,將血河之戰一覽無余,見花姥姥左拙右支,幾無還手之力,笑道:“血神道人也是膽大包天,以為本門被各個擊破,那老小子有機會來撿便宜?罷了,上一次將他打怕,這一次再將他打個半死,也叫魔道知道,老子非是軟柿子好捏的!” 周其與賀百川聽郭純陽喃喃自語,俱是面面相覷。就見郭純陽說罷,又對虛空說了幾句,跟著將手一伸,穿破空間,再收回時,掌中已多了一枚金色符箓! 賀百川修煉火行道法,一見那金色符箓,面色大變,叫道:“好純的太陽真氣!”郭純陽笑道:“此符乃是從凌沖處借來,出自太清門,正好克制血神,且逗他玩玩!” 太玄九國之中,凌沖兀自呆愣,他被郭純陽一袖打來,正自尋覓天欲教一干妖女的蹤影,忽聽郭純陽吩咐,要借他太陽神符一用,還命他將一縷元神投入其中,說是要給他些好處。 晦明童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叫不借,凌沖不去管他,將太陽神符自太乙飛星符陣中攝出。太乙飛星符陣妙用日多,就算無有太陽神符鎮壓,亦能自行發動推衍,何況他要催動太陽神符,亦要耗費不少元氣。 凌沖依言將一縷元神投入神符之中,脫去幾重劫數之后,他的陽神元神日益強橫,神念靈識一起,覆蓋數萬里方圓絕非難事,何況太陽神符隨著太乙符陣早已被祭煉多時。 只覺神符破開虛空,被郭純陽拿在手中,接著陡然一拋,太玄峰上一道金芒向天,如箭矢上指,直沖九霄!凌沖元神一暈,眼前光影斑駁變幻,陡然一亮,竟已來至第一層天罡大氣! 郭純陽一擲之力,竟是無邊無際,太陽神符勢如破竹,一路穿透大氣,不旋踵間已飛至第九層天罡之中!再往外便是域外星河,太陽神符凝滯半空,此時正當日上三竿,亦是一日之中太陽星離輪回世界最近之時。 太陽神符一現,立時與太陽星生出微妙感應。此符祭煉之時,內中蘊有無數符陣,能自行牽引太陽星力煉化,此時與太陽星最近,正是久旱逢甘霖,敞開了肚皮汲取太陽真火之力! 九天之上,一道靈符化為一團金光,九天之外,太陽星中忽有無邊真火落下,皆是最為精純的太陽之力,俱被神符吞沒。那符箓猶似無底洞般,先只一條火焰飛落,到后來已是數條火龍咆哮落下,到最后太陽真火如瀑,近乎無邊無盡! 凌沖元神藏于神符之中,此符核心禁制他還沒資格祭煉,但外圍幾重符陣已然祭煉的純熟,畢竟是法寶級數,凌沖自要優先祭煉,免得被人奪去。 他元神有符陣禁制護持,不懼太陽真火,但見符中涌入無數金色焰流,八方橫溢,純陽之氣滔天,仍覺元神欲裂,幾乎要被煉化了一般。 太陽神符中能煉化的太陽真火之力近乎無窮,但未過數刻凌沖元神已告不支,再煉化下去,他這一縷元神就要化為飛灰,那時太陽神符也就成了無主之物 正在惶急之時,神符忽然停住煉化真火,郭純陽聲音響起:“此寶威能無窮,若能善加運用,自能克制一切邪魔,今日為師為你演示如何運用此寶,你且瞧仔細了!” 凌沖不知為何郭純陽能cao控太清門之符寶,也無心深究。太陽神符汲取了大日真火,立時下墜。九天之下,惟庸正與喬依依激戰正酣,忽然面色一動,就見一縷金焰墜落,眨眼無蹤,自語笑道:“郭師弟又要算計誰了?” 神符墜落之間,如大日墜地,一口氣穿破九層天罡,留下滾滾雷鳴之聲,震懾諸天!喬依依收了神通,后退數百里,生恐被神符波及,開玩笑,一條大日金焰之河,就算擦上一點,也要吃個大虧! 惟庸見她滿是忌憚之色,笑道:“喬星主不必驚慌,此是我郭師弟的手段,與你我無干,老道便再無恥,總不會做出聯手圍攻之事?!?/br> 喬依依目光逡巡,總覺這廝笑得十分狡詐,比自家還像魔道中人,哼了一聲,見神符金焰眨眼去的遠了,略略放心,二話不說,重又動手。 神符自九天墜落于地,眨眼間溶于大地,所過之處泥土山石盡數被焚為巖漿,四面流淌不絕,直向血河而來。血神道人正殺的起勁,心頭忽然起了一層警兆,二話不說,轉身欲走! 他這等道行境界,比所謂心血來潮還要來得準確,既有警兆,必是殺身之禍,因此選擇暫避鋒芒。血神道人還未轉身,莽莽血河之間忽有一縷金霞透入,緊接又有條條金光閃耀,映的血河之中如有無數條金鱗亂鉆亂竄! 血神道人眼角直跳,心頭警兆已然到了極點,就見花姥姥亦是滿面驚駭之色,轉身欲逃。兩位老祖不約而同逃命,看似可笑,實則可畏可怖。 第1035章 千零三九 痛罵(四千字求訂閱) 血神道人全力逃命,身化無窮血光,濃稠綿密,與周遭血河相合,虛實之間,有相無相,已是血影神遁之最高境界。另一面花姥姥亦是施展血影神遁向相反方向逃遁,不過她的神通神妙之處比起血神道人來要大打折扣,逃遁之速也要遠遜于血神道人。 葉向天被花姥姥血氣環繞護持,等太陽神符墜落血河,花姥姥舍命而逃,哪還有心思保他?葉向天亦是機警,先前已得了郭純陽授意,太陰火樹一起,遁出血氣,向上疾飛,恰好與太陽神符交錯而過。 兩位玄陰一位待詔,三人渾沒了方才打生打死的氣概,分三路逃命。太陽神符來勢絕快,一入血河,立時爆發!血河之中陡然升起一輪大日,無邊大日真火肆意流動,頃刻之間血河已是大亂! 太陽神符本體乃是符箓,不知太清門的前輩當年用了甚么天材地寶祭煉,神符本體介于虛實之間,卻能容納無窮大日真火之力。 此刻神符之中向外噴涌無盡大日真火,先是一圈圈純白之色的火焰呈漣漪狀鼓蕩不休,由近及遠。此為精純之極的大日真火,所過之處血河之水立時蒸干,空無一物,其速之快,周遭血河連回流補益都來不及。 大日真火奔流之間,非但血河之水,連空間都被燒的扭曲!甚么虛空泡沫之類,未等生滅之間,已盡數化為烏有!血神道人遁光再快,也快不過大日真火之速。 只覺渾身燥熱,連元神也有熱不可當之感,當此之時,哪里還敢再逃,忙即大喝一聲,周身立時有層層血氣升起!郭純陽用心歹毒,先讓太陽神符飽吸大日真火,再來暗算,血神道人心知此是生死之時,哪敢怠慢,那血氣滾滾無盡,隨滅隨生,俱是他的本命法力所化! 血神道人周身血氣之障一出,果然奏效,勉強將爆發的大日金焰太陽真火抵擋在外,但就聽吱吱啦啦聲響不絕,大日金焰與血河真氣本為天敵,二者頂牛起來,相互消磨。 血神道人有苦難言,眼見大日真火幾乎無窮無盡,不斷將自家本源魔氣磨滅煉化,心頭將郭純陽十八輩祖宗都罵了個遍。他冒險來血河搶奪魔胎,便是覬覦魔胎所含先天本源之力,想要煉化據為己用,誰知偷雞不成蝕把米,如今連自家的本源法力也保不住了! 好在血神道人亦是老jian巨猾,料定郭純陽不過借了一件純陽法寶出手,不能持久,只消抵擋過最猛烈的一輪真火灼煉,自然想走便走,那件純陽法寶也奈何他不得! 不出血神道人所料,太陽神符中的大日真火不多,金焰奔流之下,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不過等到三而衰時,已然耗去了盞茶功夫。便是這盞茶功夫之間,血神道人已有兩成本源精氣被真火煉化一空! 血神道人心痛的無以復加,本源精氣不必其他,損耗了要修煉回來,起碼要有數百年苦功,這一下他沖擊歸一境之望已被斷送! 血神道人法身殘破,思及與郭純陽之仇,精神反而更加健旺,正要趁真火衰落之時去搶奪那件純陽法寶,就見真火金流之中陡然現出數條金線!這一驚非同小可,悲嘯一聲,立刻身化血光,自無邊血河之中沖起,奪路而逃! 凌沖一縷元神藏于太陽神符核心禁制之中,對外界變化感應若斯,神符之中盡是無邊真火之力流淌充斥,按理以他道行絕難安然無恙,但有一股柔和之極的法力將他元神包裹,免受真火炙烤,自然是乃師出手護持。 凌沖沒了后顧之憂,專心體悟太陽神符之中禁制運轉之道,自太陽神符汲取大日真火,到墜落九天,在血河之中肆虐,郭純陽便等如手把手傳授凌沖如何cao控這一件符寶法寶。 凌沖手中道訣太多,平日修煉還來不及,何況還有一件生死符要祭煉,對太陽神符不說不聞不問,卻也頗有束之高閣之意。只在天星界汲取先天太火之力時,親歷親為,算是對此符有所認知,今日得了這般寶貴之經驗,不由大喜!法寶之力各不相同,但能親見太陽神符演化之道,仍是不可多得之事! 凌沖旁觀者清,細細參悟太陽神符之奧妙,連帶自家的符道修為也在不知不覺間提升良多。神符之外,花姥姥遍體血氣翻滾,再往外則是一層細密之極的純色火焰。 郭純陽不知用了甚么手段,能運使太清門的太陽神符,但畢竟非是他親手祭煉,道法不合,神符中所存大日真火不多,一線爆發之后,所剩無幾。 血神道人瞥見真火之中幾縷金線,當真是亡魂皆冒!那金線乃是大日真火高度凝聚而成,切割萬物,無物不焚,若是沾染上,他的血神之身必要遭受句創! 血神道人根本不及細想,血影神遁運使到了極致,向上急遁,忽然頭頂陰影一閃,卻是一株碩大之極的妖樹橫空,恰好封住了去路。 血神道人大罵連連,正是葉向天瞧出便宜,反手將太陰火樹橫在半途,只要攔上一攔,便可給血神道人造成天大的麻煩! 血神道人奪路而逃,不顧其他,手中血光一閃,血靈劍在手,狠狠劈去,太陰火樹雖是先天之物,葉向天功力不足,不能發揮十成威力,吃血神道人一劍將妖樹劈開,斬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