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劍尊 第255節
任青見凌沖不知用甚么法物化成的黑白之氣,竟將待詔境的虎賁逼退,又聽玉璣娘娘之言,呆了一呆,“師弟竟有一件法寶隨身?本門可沒那么富庶,想來是太清門之物了?!边@般一想,又替凌沖高興,能有一件法寶傍身,于日后道途大有好處,卻全無妒忌之意。 玉璣娘娘在雍州城中與凌沖交手,雖道行高過其一境,對其層出不窮的手段與精妙劍術忌憚不已,有虎賁接陣自是最好不過,來至任青面前,吐氣如蘭,嬌滴滴道:“任道友,請了!” 任青嫉惡如仇,尤其對這等采陽補陰的妖女更是痛恨到極致,一言不發,玄機元命劍匣懸于頭頂,無量劍氣噴射,渾忘了自家只是脫劫級數,欲要除魔衛道。 玉璣娘娘輕笑不已,纖指一擺,使出化陽指的絕技,登時指影翻空,嗤嗤嗤之聲不絕,指力貫空之間,將這套??诵T男修士的法武合一之術的妙處盡數發揮。 任青畢竟差了一大境界,又要時刻分心以玄門秘術護住心神,免得為玉璣的六欲迷陽法所趁,不過出了幾招便落入下風,玄機元命劍匣吞吐劍氣,卻只得自守護身,沒了攻敵之用。 玉璣娘娘的化陽指力無孔不入,纖指輕點之下,將任青的玄機劍氣生生點爆,劍氣中縱有純陽真力流散,亦只作清風縈懷,心頭轉動惡毒主意:“不如以快刀斬亂麻,先將這任青殺了,凌沖必定方寸大亂,那時才好下手?!?/br> 至于在太玄九國中斬殺太玄弟子,放在之前玉璣娘娘興許會有忌憚,如今魔教諸位魔祖先后趕來,郭純陽等三位純陽自顧不暇,怕他何來? 想到便做,冷笑一聲,纖手一晃,立時生出無窮幻象,一只只玉手憑空生出,亂花迷影一般,如龍門疊浪,向任青涌去! 任青大吃一驚,自忖破不去這一招迷神之法,正要抽身急退,不防身后亦有指力潛運襲來,匯成一股,正點在玄機元命劍匣之上,將劍匣點飛,匣壁上現出數個指洞。 任青法寶已去,失了藩籬,暗叫一聲:“我命休矣!”正要閉目待死,忽然眼前一暗,一團烏幽幽、黑漆漆的妖氣憑空攔在面前,迎上玉璣娘娘的化陽指力,妖氣一漲一縮,將指力吞沒! 化陽指力專能化去一切真氣,轉為六欲真氣,玉璣娘娘見那妖氣來的詭異,卻也滿不在乎,化陽指一起,登時扯下一大團妖氣煉化。余下妖氣似也知道厲害,立時望空便走,脫出了指力籠罩。 玉璣娘娘煉化妖氣,面上黑氣一閃,哼了一聲,吐出一口濁氣,妖氣駁雜污穢,虧得她采陽補陰慣了,見識過各路真氣,這才忍住沒有當場吐了出來,卻已是面如寒霜,叫道:“是哪個在消遣老娘!” 這般擋得一擋,任青得了喘息之機,當即抽身急退,轉眼已在百里之外,聽玉璣娘娘怒喝之聲,亦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那妖氣來的詭異,不會是凌師弟使得手段,難道另有魔道高手窺私在側?卻為何出手助我?” 那妖氣自是凌沖陰神弄得狡獪,也未指望以之擊退玉璣娘娘,不過搭救任青一回罷了。任青老成持重,方才險些喪命,自不會重蹈覆轍,喝道:“師弟!此地不宜久留,先走為上!” 凌沖陽神憑了生死符千變萬化之能,正與虎賁糾纏?;①S起意奪寶,自是使出渾身解數,其所穿甲胄亦是一件至寶,泛起朵朵妖云,無論黑白生死氣如何刷落,總刷之不動。 虎賁斗得興起,大步如流星,凡有樹木山石皆是一沖而過,所到之處滿目狼藉。其等本是處身一座小山之中,太玄九國境內多山,當年方有德便是尋了一處荒山作為落腳之地。 九國之山大多山石堅硬,難以剖雕,但在虎賁rou軀面前脆弱的如同豆腐,一觸即碎,揚起漫天石粉,遮天蔽日。 凌沖并未正面對戰過精修rou軀之輩,遇上虎賁這等待詔境界,壓力之大,可想而知?;①S將rou軀展開,掌風如刀,足步錯落之間,絕不亞于飛劍之速,比凌沖的劍氣雷音還要來得迅快。 數十丈高下的身軀邁動之間,進退趨避,飄然若神,驚如電閃。凌沖亦是有意與虎賁放對,也好試演一番自家的手段。生死符展開,黑白二氣接連刷落,可惜俱被虎賁那件神鎧所放光華敵住。 晦明童子亦是郁悶不已,叫道:“再多來些清玄真氣!看我不干翻了那廝!”凌沖沒好氣道:“我就只得這點修為,莫要被你吸干了!” 脫劫境界就算脫去再多重劫數,與待詔境界相比,最大之弊端便是煉化真氣補充之事,待詔境已能勾連冥冥之中的仙魔兩界,源源不絕攝取精純仙氣魔氣,不虞匱乏。脫劫境則仍要依靠自家一點點辛苦修煉累積而來的真氣,自然高下立判。 虎賁粗中有細,畢竟若真是魯莽之輩,絕修煉不到待詔之境,一開始便打算以此耗死凌沖,畢竟就算有法寶在手,真氣存續都成問題,何談發揮法寶威力?以待詔境界算計脫劫之境,無有絲毫負擔,此亦是魔道中人慣常之思維。 凌沖開頭將黑白生死氣盡情揮灑,但所謂大而無當,非但奈何不得虎賁rou軀與神鎧,反連累自家真氣損耗極劇,后來迫不得已將生死氣收縮到先前三成,與虎賁龐然rou軀相比,直如一只蚊蠅,嗡嗡來去。 晦明童子極不耐煩,叫道:“一個區區待詔境界,還要這般費力,你和那老猿放對時的精氣神哪里去了!且把太陽神符與我,看大爺一把太陽真火煉死那廝!” 第1022章 千零二六 紛亂(今日萬更求訂閱) 凌沖斥道:“莫要胡說!我只是為了瞧瞧與待詔境界高手過招,究竟差距有多大。若是事事倚仗法寶,對我日后修道全無好處?!?/br> 晦明童子譏笑道:“你這廝口是心非的模樣倒是像極了尹濟那廝!你要試試自家盡量,就將我的本體收了,自用你的劍術對付那頭老虎,我又沒攔著你!” 凌沖給他噎的夠嗆,精修rou軀之輩難得,這才特意與虎賁過手幾招,沒想到到了晦明童子口中卻成了口不對心之輩,氣極反笑,喝道:“好!那我下殺手便是!” 洞虛真界中所存清玄真氣盡數發動,灌注于生死符中,晦明童子一聲大叫:“好多!”黑白生死氣立時生出新的妙用,黑白二氣陡然分開,黑氣化作一條長幡,往虎賁面上一搖! 虎賁大叫一聲,只覺三魂七魄整個元神都要碎裂開來,七竅噴血,心頭冰寒,立時踉蹌而退!晦明童子興奮至極,叫道:“黑白之氣分生死,各照無常本陰陽!這一招黑氣注死的滋味不錯罷!” 凌沖又驚又喜,喝道:“生死符還有這等變化?”晦明童子叫道:“怎么沒有?我堂堂生死符,自能掌管陰陽之路,執掌生死,若非你修為太差,還能演化無窮至寶,正所謂本座要他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凌沖不理會他胡言亂語,方才一招黑氣長幡索魂之道厲害則已,太耗真氣,一擊之下已耗去他所修三成清玄真氣。凌沖的洞虛劍訣已超乎歷代太玄祖師之上,以功力雄渾、氣脈悠長為宗,這三成真氣足可抵過三位五劫宗師的畢生修為。這份損耗可就太過驚人了。 黑氣索魂的神通近乎于魔道,照之者死,不知尹濟祖師如何創出這一門變化,不過生死符本就貫通陰陽,流轉生死,帶走性命元神亦是應當。 虎賁倉皇而退,玉璣娘娘受驚不已,天欲教中只有一件六欲天羅的法寶,正在教主身上,給玉璣娘娘十個膽子,也不敢挑釁身有法寶的凌沖。 虎賁甚是彪悍,雖受生死符黑氣一照,元神不穩,立定之后,默運真氣,游走rou軀,一尊法相天地之身立時縮水到了十丈高下,但法身更為凝聚。rou軀成道之輩,是將元神散于rou軀之中,rou軀即是元神、即是法寶。 虎賁法身凝練,反而被激起了一腔兇性,一聲虎吼,聲動九霄!喝道:“就算你有法寶,又能動用幾次?今日我必殺你!”其看的極準,凌沖縱有法寶在手,不過借用一二次而已,猶如三歲小兒揮舞大錘,傷敵之前必先傷己! 虎賁正欲向前,忽聽一聲慘哼,扭頭看時,卻是虎英被任青捉在手中,面色青紫,幾乎要被掐死,不禁目眥欲裂,叫道:“枉你們自稱玄門正派,竟敢用我親子之命要挾!” 任青百口莫辯,那虎妖乃是自投羅網,自家將頭顱送了上來,并非其出手擒拿,正要辯白,只聽凌沖道:“我太玄乃玄門正宗,豈會用此等下作手段?任師兄,請放了那虎妖罷” 任青迷迷糊糊將手一松,卻見虎英痛哼連連,駕馭妖風往乃父飛去,口中罵罵咧咧,飛至虎賁近前,哭訴道:“我險些被那死道士殺了,父親要替我出這口惡氣才好!” 虎賁只此一子,平時也頗多寵愛,喝道:“還不退過一旁,看老子給你報仇!”話音方落,虎英目中忽然射出仇恨之色,手一翻,已握住一根通體漆黑的長槍,力貫槍尖,狠狠向他左目捅去! 虎賁根本未料到竟遭親子反噬,虎英又是蓄力一擊,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將眼皮垂落,錚的一聲,饒是反應的快,已吃槍尖捅入目中,大叫一聲,反手一掌將虎英打了個腦漿崩裂而死! 虎賁將虎英掌斃,立時后悔不該如此沖動,虎英敢施以暗算,父子之情已亡,該當留其性命,嚴刑拷問幕后主使才是,虎賁左目已眇,不過rou軀成圣之輩,到了待詔境界,斷肢再生亦是等閑,不過略運真氣之間,一只左目已然完好如初。 虎賁心念電轉:“虎英斷不敢行刺于我,要么被人奪了魂去,要么被人許以重利,想將我取而代之?哼,他也不看自家是甚么貨色,區區元嬰就能震得住我手下那些桀驁之輩嗎!不對!虎英不是傻子,再如何暗算也絕傷不了我,他也無有那般膽量,就只有被人奪魂迷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來!” 正道中并無奪魂之法,魔道中奪魂迷心之術倒是數不勝數,虎賁思來想去,心亂如麻,一時還未想到噬魂劫法上去?;⒂⒅伦匀皇橇铔_陰神搞鬼,凌沖陽神恨虎賁縱容手下妖魔肆意殺戮,自是欲殺之后快。 而陰神修煉噬魂劫法,已然冷靜近乎冷酷,立時動手,就有了虎英暗算親父,被虎賁一掌拍死的戲碼,依著陰神之意,之后該是虎賁手下所有妖魔一齊圍攻虎賁,叫其常常眾叛親離的滋味,可惜滿山妖魔早已在任青劍氣之下死絕,也就沒能付諸實施。 玉璣娘娘吃了一驚,不料虎英突然反噬,女子心思細膩,幾乎瞬時想到了噬魂劫法上,畢竟噬魂道玩弄元神臭名昭著,方要開言提醒虎賁。 事到如今,已不能在斗法下去,虎賁堂堂待詔人物,帶來的屬下連同親子竟是全數陣亡,還鬧出父子相殘之事,已無心戀戰,忽然眼前一黑,似有一道布幕飛來,只聽玉璣娘娘叫了一聲:“教主!”已然天旋地轉,不見蹤影。 凌沖與任青見極天之上忽有一道輕羅幔紗飛落,只在玉璣與虎賁之上一照,已將二人帶走,凌沖自然識得是天欲教主的六欲玄陰天羅,任青巴不得其等自退,喝道:“師弟,我等速速回山向幾位老祖稟告此事!” 凌沖還未答言,只聽有人說道:“不必著慌,我自接應爾等?!闭悄藥煿冴栔?,隨即一道劍光飛來,將二人一繞,已然破開虛空,往太玄峰飛去。 太象五元宮掌教大殿之中,郭純陽微微而笑,伸手一指,劍光飛入,現出任青與凌沖兩個,卻未將陰神一并帶回。凌沖微一打量,見惟庸與百煉兩個老祖亦坐于玉墩之上,周其與賀百川立身殿上,如此一來太玄五位長老已盡數到齊。 除卻當年葉向天護送他回山,奉上太玄守山劍劍譜以來,凌沖尚是頭回見五位長老齊聚,忙自見禮,與任青乖乖立在后面。 只聽惟庸道:“師弟,你此番證道之舉太過草率,直如兒戲,更不該廣邀天下同道前來觀禮,鬧得如今滿城風雨。太玄九國之中妖魔橫行,門下弟子應接不暇,焦頭爛額,之后必有長生級數的高手前來與本門為難,這太象五元宮中不過我等三人參悟純陽,勢單力薄,如之奈何?” 一旁百煉道人亦微微頷首,顯是贊同惟庸之言。周其與賀百川兩個噤若寒蟬,一語不發。太玄派中也只有惟庸與百煉兩個敢當著郭純陽之面直斥其非。 郭純陽全不在意,笑道:“大師兄所言倒也并非沒有道理,只是大劫迫在眉睫,我再不證道,難以帶領本門安然渡過劫數,此乃不得不為耳!” 百煉開口道:“師弟修煉的《太玄一炁清經》,此部劍訣歷來唯有本門掌教方可修習,我等也不知其中妙用。但觀師弟能以練氣之身,動用純陽戰力,想來受益于那部劍訣良多。師弟要證道,我等唯有欣喜欲狂,只是究竟證道之時我等該當如何防備外敵,助師弟成就,還請掌教師弟示下?!?/br> 郭純陽能以練氣士之身施展純陽戰力,無論太玄內外皆猜測是靠了那部《太清一炁清經》之妙用,可惜此部道書歷代唯有掌教一人有資格參閱修習,惟庸與百煉幾個難窺端倪,郭純陽證道在即,究竟證道之時有何異象,又有何破綻須得防范,總要對這幾位師兄言明,才好從容布置。 周其出來打個圓場,笑道:“百煉師兄所言也有道理,就算師弟不便透露那部《一炁清經》的特異之處,總該告知我等該當如何防備大敵前來搗亂罷?” 賀百川扯著嗓子叫道:“就是!就是!老五你天天吹噓自家神算無敵,這一回你自家證道惹出許多事情,連我殿中燒火的童子都給派了出去,鎮壓妖魔,你還是想個法子,盡快平定亂局,免得大劫沒到,本門倒先亂套垮了!” 周其道:“老四話糙理不糙,掌教師弟若有甚么成算,快些示下,免得我們幾個老骨頭還要擔驚受怕,生恐重蹈太清門的覆轍,給人滅了門去?!敝芷涞纫嗍窍㈧`通之輩,早知凌沖得了太清道統,必然引動清虛道宗忌恨,說不定暗中使甚么鬼蜮伎倆,暗算太玄派。畢竟當年太清門覆滅,清虛道宗可是起了推波助瀾之用。 晦明童子在洞虛真界中跳腳罵道:“周其那廝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太清門覆滅干他屁事!不行,我非要將他一張臭嘴撕爛不可!”凌沖陽神斥道:“周其是我師伯,有口無心,你還與他計較怎得!” 第1023章 千零二七 傳位?。ㄈf更求訂閱?。?/br> 晦明童子賭氣不言,凌沖也不去理他,專心聽郭純陽吩咐。郭純陽說道:“我雖精通先天神算,但不能算盡天下之事,不然我豈不比仙帝還要厲害?還窩在此界作甚,早就殺上九天仙闕將那廝掀翻了自家做天帝了!” 百煉皺眉道:“師弟,說遠了!”郭純陽咳嗽一聲,大袖一揮,喝道:“你們來看!”眾人忙運目力觀瞧,就見一片清光起處,映射無窮山川大河,景象陡然一變,現出一具金黃棺槨,正自于虛空之中穿梭。 惟庸道人最是見多識廣,驚道:“黃泉鬼棺?怎么會是此物出世?難道天尸教主魔功大成,竟將此物煉化了么!”眾人不知黃泉鬼棺來歷,周其道:“大師兄,黃泉鬼棺是甚么東西?怎得從未聽說過?” 惟庸面色凝重,說道:“黃泉鬼棺乃是天尸教鎮教之寶,傳說是其開派老祖得自九層冥獄,此寶能驅使萬鬼,有神鬼不測之機,品軼還在普通法寶之上。也正因此,天尸教歷代教主都未能將之祭煉成功,這一代教主既能御使此物,只怕世間從此多難矣!” 賀百川叫道:“咦?快看,又有變化!”清光之中黃泉鬼棺忽然停頓下來,一股龐然之極沛然之極的魔念降臨彼處虛空,就算隔著清光之幕,眾人亦能察覺那魔念之強橫,元神之中似也聽到一聲天尸怒吼! 黃泉鬼棺停駐良久,似乎與那魔念交涉,眾人正自看的不明所以,那黃泉鬼棺似有察覺,棺中傳出一聲冷笑,金黃銅棺狠狠一震,已將清光之幕震破。 郭純陽道:“天尸教主藏身鬼棺之中,借棺中鬼氣熬煉尸身,與其交涉者乃是先天尸魔!”這一言宛如石破天驚,周其驚道:“一個蠱魔不夠,又來一個尸魔?先天十大魔祖這是要降臨此界了么!” 郭純陽道:“尸魔魔祖比蠱魔魔祖厲害了十倍不止,輪回盤重光在即,可不止九天仙闕有所動作,玄陰魔道亦有躁動,十大先天魔祖出世,便是其一?!?/br> 清光流轉,又自一變,卻是長景道人手持一朵曼珠沙華,挪移虛空,往太玄峰而來,又有一尊玄陰天尸元神頭頂九頭尸王叱咤,震破虛空而來,正是薛蟒。 周其面色如土,喃喃道:“只天尸教一家便出動了兩尊玄陰級數,若是六大魔宗齊至,豈不是糟糕之極?” 郭純陽笑道:“何止如此?你看長景那廝手中那一朵曼珠沙華,乃是天尸教主所賜,只要將之種在太玄峰上,便可勾連九層冥獄,借來無邊尸氣,將方圓十萬里之地盡數化為尸魔之地,無上鬼域,屆時先天尸魔亦可借此降臨魔念!” 百煉道人吐了口氣,沉聲道:“好歹毒的謀劃!”賀百川叫道:“那還等甚么?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我等速速動手,先打殺了長景那廝,毀去曼珠沙華魔花!” 郭純陽道:“四師兄所言極是!因此我思慮再三,當要主動出擊,太玄門下長老弟子聽令!”霍然起身,足踏風云,威威之勢如神! 此時郭純陽乃是以太玄掌教身份傳下法諭,就算惟庸等人是他師兄,亦不敢造次,個個起身恭立,齊聲道:“敬遵掌教法旨!” 郭純陽環顧一周,喝道:“命百煉前去截殺長景與薛蟒兩個,命惟庸阻攔喬依依,命周其與賀百川整頓弟子,盡數避入太象五元宮中,自此五元宮禁止全開,無有本座符詔,不得進出!” 眸光一轉,落在凌沖面上,喝道:“命凌沖往太玄九國,凡待詔之下,無論玄魔兩道弟子,若敢作亂,殘殺無辜者,盡數斬了!” 一番諭令如雷霆迸發,掌教大殿之上風云激蕩,映的眾人面上紛紛色變!不等有人出口,郭純陽哼了一聲,再次喝道:“本座郭純陽,為太玄八代掌教,今日頒下法旨,立凌沖為太玄第九代掌教,待本座功德圓滿,便即即位!彼時若有人心懷異議,以欺師滅祖之罪論處,凡太玄門人弟子皆可誅之!” 石破天驚! 殿中除卻惟庸與百煉兩位之外,盡是一副驚詫到了極點的表情,連凌沖也不例外!太玄派至郭純陽共傳八代,前七代掌教皆是指定親傳弟子傳位,此亦為太玄不易之規。 直到前代掌教荀真人猝然兵解,未及留下只言片語,郭純陽這一輩中共有師兄弟五人,場面便尷尬了起來。至于郭純陽是如何壓服四位師兄,奪取掌教大位,如今已不可考據。 但郭純陽執掌太玄以來,將門戶整治的好生興旺,迥異先前,加之其修煉了《太玄一炁清經》之后,竟身具純陽戰力,一躍而入頂尖老祖行列,其上幾位師兄縱有心思,也自淡了。 賀百川喃喃道:“不是該選葉向……”話未說完,吃周其狠狠捂住了嘴巴,賀百川臉上一白,竟是先去瞧凌沖的臉色,見其兀自有茫然之色,這才放下心來,將周其手撥開,兀自心有余悸。 郭純陽執掌門戶二百年,威嚴深重,既然指定了下任掌教,就算四位長老一齊反對,亦是無可更改,方才無心之言若被凌沖聽去,以為他支持葉向天即位,等凌沖執掌門戶,哪還有他賀百川的好果子吃? 惟庸皺眉道:“師弟指認下任掌教,我等并無異議,只是你春秋正盛,何必急于一時?”郭純陽笑道:“正因春秋正盛,還可替凌沖支撐幾年,免得他修為不足,壓不住門戶。凌沖!你上前來!” 凌沖依言上前,其淬煉道心,迭經憂患,自然懂得當仁不讓的道理,絕不會出言推辭,只是默默躬身一禮。郭純陽點了點頭,沉聲道:“你入門幾十年,雖說得我親炙不多,但我郭純陽自問對你這個弟子還算盡心盡力,今日我立你為下任掌教,你可愿意?” 凌沖再拜說道:“恩師有命,弟子義不容辭,定當將太玄道統發揚光大,光耀門楣!”轉身向四位長老以及任青團團一拜,說道:“還請四位師伯與任師兄多多看顧!” 凌沖是下任掌教的身份,這一拜之下,惟庸等四人縱是輩分高過一輩,亦皆躬身還了半禮,任青更是全禮以還。只聽郭純陽笑道:“好了!他不過是個太子,本座還是活蹦亂跳的,你們也無需這般生分,搞得好似我被人打死,靈堂之上繼位似的!” 郭純陽一貫插科打諢,百無禁忌,連惟庸也不禁莞爾。百煉道:“既然掌教師弟吩咐已畢,事不宜遲,我等這便動身!”百煉道人面冷心熱,唯恐動手晚了,被長景等妖人發動機關,不知要死傷多少無辜。 郭純陽叫道:“百煉師兄!”揚手之間,袖中飛出一道火光,落在百煉掌中,卻是一尊小巧之極的丹爐,絲絲煙火之氣飛騰,通體血紅,正是九火照天爐。此寶被郭純陽用拂真一點真靈點化,已成法寶,威能無窮! 此寶本是離火殿一脈所傳,煉成法寶之后,唯有交由純陽老祖方能盡情發揮戰力,百煉道人修煉的玄機劍匣元命劍法走的金火同修之路,正是相得益彰。百煉一怔,將寶爐接在掌中,只聽郭純陽又道:“二師兄此去自有幫手相助,務要將長景或是薛蟒其中一人擊殺,也好叫世人瞧瞧我太玄派的威風!叫魔道知曉,邪不勝正絕非空話!” 百煉面上微有紅光泛起,施了一禮,身化火光不見。百煉一走,惟庸亦自長身笑道:“我與喬依依也算老相識了,且去會一會那娘們!”頭頂現出一圈明光,正是誅魔寶鑒,光華一閃,亦自不見。 兩位純陽老祖先后而去,周其與賀百川面面相覷,齊聲道:“我等這便去收束弟子!”雙雙而去。任青也道:“弟子去助兩位師叔一臂之力!”急匆匆去了。 一時掌教大殿之中只剩凌沖師徒兩個,凌沖道:“弟子這就趕赴九國,師傅還有何吩咐?”郭純陽道:“你不怪我不問你的意思,強行將太玄道統壓在你身上么?” 凌沖笑道:“債多不壓身,弟子已是太清門的光桿掌教,再當一個太玄掌教倒也不賴,何況太玄總有偌大基業能供弟子驕奢yin逸一番,比太清門片瓦無存強的太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