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劍尊 第192節
不等凌沖靠近,仙城之中已然飛出數千神人,騎虎駕鶴,坐騎千奇百怪,連道法也自十分奇特,有的祭起飛劍斬來,亦有口噴烈火,還有錘煉rou身,一拳轟出! 凌沖怡然不懼,太陰魅劍使出,上來便是最高深的煉劍成絲劍術,數道劍絲往來穿梭。有天神祭起飛劍,被劍絲貫穿天靈,呆了一呆,散為一團元氣,被仙城吸入其中,略一運化,又是一位新的天神飛出,手中換了一柄長刀殺來。 凌沖以劍絲連殺數位天神,見其“死后”依舊化為天地元氣,被仙城重新吸入,暗暗點頭:“原來如此,那座仙城看來便是此處法寶核心禁制的所在,只要不將其毀去,金甲神人便會源源不絕,殺不勝殺。旁人遇上這座陣勢,遲早要被耗盡真氣,死的憋屈無比,可惜遇上了我,這座陣勢卻不管用了!” 劍絲之中忽有七彩光華閃動,斬殺了一位天神之后,其爆散出的元氣之中亦有各色邪光閃爍,被吸入仙城之中。卻是凌沖暗將噬魂魔念放出,要將那座仙城沾染。 那仙城龐大之極,乃是法寶禁制顯化,以凌沖的功力絕難撼動,但他所料不錯,三十三天寶塔分為三十三重天禁制,合并一處才是一道完整的純陽禁制,所謂力分則弱,純陽禁制分化三十三重,威力大減,只要將所有天神盡數魔染,總有機會侵蝕那座仙城! 他也不求多,只要能令仙城運轉出現幾分滯澀便可。又殺了幾尊神人,發覺其等大多只有金丹級數的修為,死過一次之后真氣明顯又弱化幾分,死的次數越多,再生出的天神修為便越弱。 想了想收了煉劍成絲的法門,只動用太陰魅劍中普通的劍招。煉劍成絲的劍術威力雖大,太過消耗真氣,仙城神人殺之無盡,殺雞焉用牛刀,那可真是傻子。 換了普通劍招,但威力不減,凌沖陰神出地府以來,尚是頭一回將自身劍術施展的如此酣暢淋漓,劍招變化之下,每出一劍必死一位天神,或斷手斷腳、或斷首剖心,其后劍招越變越奇,往往劍光一動,天神還未反應,已然身死,被送回了仙城。 天神越死越多,仙城運轉也越來越快,吸入的噬魂魔念法力也自水漲船高,整座仙城本是霞光四溢,仙氛瑞靄,數千天神輪番死過了幾輪之后,仙城中聚集的噬魂魔念也越來越多。 凌沖驀然一聲大喝,將拳一握,噬魂劫法發動,仙城原本禁制陡然一滯,卻是被噬魂魔念強行占據,生出的天神一個個也自面色呆滯,孤懸半空。 凌沖大喜,噬魂魔念如洪水猛獸,侵吞仙城中原有的禁制法力,頃刻之間已將大半禁制煉化,那些天神亦是禁制法力所生,也就順道歸了凌沖所有,被他一指之下,全數爆散成了真氣,惡狠狠反撲仙城,反助凌沖煉化其他的禁制。 不過半日功夫這座仙城已然易主,連帶凌沖也知曉了其中奧秘:“原來此寶喚作三十三天寶塔,自生三十三天世界,要想奪取此寶,唯有煉化每一層天界中的仙城,這一層太黃黃曾天法力最弱,仙城中也無厲害的正神駐守,也被我輕易到手,要往上攻取,便會越來越難?!?/br> 但脫困之機就在眼前,凌沖怎肯放棄?當即調動仙城禁制,將他挪移到了第二層天界之中,上下天界的機關就在仙城之中,只有煉化了其核心禁制,方能來去自由。 到了第二層天界,凌沖又是一通好殺,這一層比第一層的神將法力高出不少,卻還是被凌沖略施小計,殺的丟盔卸甲,連帶仙城也被魔染,又自落入凌沖手中。 如此一路向上,連克數層天界,就算有正神駐守,不過法力略高些,也被凌沖順手殺了??v使上官云珠傾注法力層層加持禁制也沒甚么用處。直到秦拂宗看不過眼,親自出手,凌沖的攻勢才有所收斂。 之后雙方就在幾層天界之中來回拉鋸,秦拂宗畢竟法力雄渾,道行精深,運使神通更是圓熟無比,凌沖抵抗的甚是吃力,但他早有算計,暗中將祭靈柱取出,不斷汲取其中所含法力,煉化其中魔念。 祭靈柱中法力被凌沖三番五次煉化,已去了三四成,此寶除了蘊含的法力之外,所用寶材也十足驚人,凌沖動心想將之與自家的噬魂幡合煉,定能威力大增,可惜祭靈柱出自噬魂老人之中,地煞禁制圓滿,以凌沖的法力要想將之煉化太過艱難。 于是有意逗弄秦拂宗,逗引其不斷增強寶塔神通威力,借其之手煉化祭靈柱,果然秦拂宗親自御使仙城,生出無數神人,一窩蜂攻來,被凌沖祭起祭靈柱,盡數擋下,連番大戰之下,祭靈柱中地煞禁制本就脆弱,接連崩潰了幾道。 凌沖雖然心疼,但又不得不為,趁機將崩潰的禁制法力引入噬魂幡中煉化,祭靈柱雖好卻非是自家現下所能運用自如,還是自煉的噬魂幡來的實在,兩相對比,凌沖寧可犧牲祭靈柱,成全噬魂幡。 秦拂宗已然不耐,他不過是脫劫級數,調用三十天寶塔禁制愈來愈是吃力,自身所煉的本命真元也自消耗過劇,便思一勞永逸,忽施辣手,將七八成法力狠狠打入仙城之中,要一舉將凌沖鎮壓煉化。 仙城受了法力激引,自身化為一團玄光,也不生出天神神人,拔地而起,狠狠鎮壓下來。凌沖反應極快,仙城中雖有噬魂魔念埋伏,在秦拂宗法力之下,盡數被排擠了出來,但到底為凌沖爭取到一絲反擊的機遇。 他不及細想,將祭靈柱祭起,死死擋在身前,任憑仙城如何兇猛,總是一步不退!仙城玄光與祭靈柱碰撞之下,雙方真氣法力劇烈摩蕩抵擋消磨。祭靈柱被凌沖激發了全副威力,沖蕩之下,十幾重禁制當先崩潰,法力四散,連帶祭煉所用的寶材也自四面亂飛。 凌沖陰神立于噬魂幡之上,大袖飄搖,借噬魂幡之體死死抵擋兩件法器對撞時的法力余波,仙城九成以上的威力被祭靈柱當下,只有絲絲縷縷法力散佚,打在凌沖陰神之上! 凌沖陰神與噬魂幡一體兩面,悶哼一聲,陰神登時千瘡百孔,四面漏風,連噬魂幡混沌色的幡面上也自壞出許多漏洞,重傷之下,伸手一抓,將祭靈柱散佚的法力、寶材盡數握在掌中,狠狠一拍,拍入噬魂幡。 兩件法器對撞之下,神通爆發,秦拂宗不料凌沖手中竟有一件堪比脫劫級數的法器,又是渾然不計損失,仙城玄光竟被生生撞飛,余波不息,將這一層天界虛空狠狠撕裂了一道罅隙! 凌沖大喜,狡計得售,就算祭靈柱報廢也值回了,一把撈起重創的祭靈柱,不顧傷勢,騰身就走,一氣穿破虛空,出了三十三寶塔之外! 這便是他在寶塔之中所經歷之事,等他逃出生天,卻聞聽張守正的噩耗,又見普濟神僧出手追殺銷魂魔君。張守正之死他早有所感,畢竟太乙飛星符陣日趨精妙,能推演許多大事,卻還打著人定勝天的主意,前來守護,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到頭來還是這般下場。 皇宮之中孫皇后死不瞑目,秦拂宗看也不看,說道:“請陛下立時下旨,冊封新后,另外擺駕張府,親致問候,安撫眾臣之心?!逼降鄯酱缫褋y,只能照做,叫道:“快!速宣內閣大臣入宮,草擬詔書,要兩份詔書,一份就說皇后暴斃,另一份冊立新后!” 秦拂宗輕聲說道:“如此一來,大勢已定,可惜死了一位忠良之臣。但愿太玄劍派莫要做出甚么過激之事來才好?!睆埵卣畬O拜葉向天為師,便是郭純陽的嫡傳徒孫,想起那位狡詐如狐的太玄掌教,秦拂宗便有些頭痛。 上官云珠冷笑道:“本門有恩師還有絕塵師祖鎮壓氣運,太玄劍派太狂妄,也不過大貓小貓兩三只,還怕他們翻了天去?再說,為了區區一個凡人,郭純陽未必肯大動干戈。師叔放心便是?!?/br> 秦拂宗對平帝道:“陛下要將今夜之事的知情人一概處死,免得走漏風聲。陛下與國舅也要守口如瓶,自今日起,老道就在宮中坐鎮,免得再生事端!” 平帝自是千恩萬謝,常嵩卻冷汗直冒,張守正之死最大的知情人便是他,倘若平帝動念要將他除掉,那是半點無法可想的,好在平帝對他還算倚重,并不曾下手殺他,反命他秘密從宮外調兵,將寢宮與坤德宮幾處宮殿的宮女、太監、守衛盡數血洗,免除后患。等一干事情做完,新調來的宮女雜役戰戰兢兢清洗皇宮中遍地的血跡,平帝覺也顧不得睡,匆忙更衣出宮,前往張府吊唁去了。 張府之中早已掛起白燈籠,大門敞開,上下家人盡皆服喪,早有聞訊而來的臣工趕來吊唁,平帝圣駕前來,張守正之子率一干家人迎出門來,卻不見張亦如。 平帝若無意間問道:“朕聽聞張閣老有一嫡孫甚是了得,怎的不在?”張守正之子雙目通紅,勉強應道:“犬子一早已然出城,說是要回師門一趟?!?/br> 平帝心頭咯噔一聲,又盤問了幾句,卻不得要領,只得先入府中祭拜。張府之前早有一干無事之人圍住瞧熱鬧,人群中卻有一位面色如鐵的少年,正是凌沖的陰神之身,目中如欲噴出火來,忖道:“我只耽擱了一夜,沒想到就與座師天人永隔!就算將天京城掀個底朝天,也必報此仇!” 他少年時從張守正修習儒門心法,才有今日成就,張守正雖非練氣士,但亦以師侍之,何況此次入京就是為了衛護其安全,如今一代名臣橫死,凌沖怎肯善罷甘休? 他的身份不合入內祭拜,便在府前拜了一拜,昂然便走。秦拂宗并未隨平帝出宮,倒是沈朝陽隨駕而來,忽然咦了一聲,轉頭望去卻又一無所獲,搖了搖頭,心頭亦是烏云密布。 他在張守正館前拜了一拜,見平帝面有憂色,心頭冷笑:“這廝仗著有清虛道宗撐腰,為所欲為,張守正之死與他絕脫不開干系!此事因果極大,哪有那么好打發?我還是盡快通知門中,請掌教恩師示下!” 張亦如千算萬算,算不到竟有玄陰老祖不顧顏面,親自出手,一擊之下,張守正毫無防備,當即身死,隨后普濟神僧出手,他一路跟隨,卻跟不上兩位長生老祖的神通,只得悶悶返回,在乃祖靈前大哭一場,天不亮便即出城,對父母道:“祖父之仇不能不報!我這就回師門搬兵!” 他早就修成金丹,甚至還領悟了劍氣雷音的法門,只是功力尚淺,如今已著手體悟元嬰之道,進境之快,算是太玄派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心切親仇,縱起劍光不眠不休,往太玄劍派趕去。 一月之后,終于來至太玄峰上,劍光落在太象五元宮前,一個踉蹌倒地,有弟子忙來攙扶,只喝了一句:“我要見掌教師祖!”便即暈厥過去。 等醒來之時,耳邊傳來大河澎湃之聲,睜開眼眸,入眼是一株極高大樹,枝條萬千,掛滿團團陰火,無聲而燃,全無果實枝葉。 第813章 八一九 葉向天渡劫(第一更求月票) 那株太陰火樹占地極廣,有萬丈方圓,就那么漂浮而起,四周是無邊赤紅血河,血浪滾動,血腥污穢之氣沖天而起,但遇到太陰火樹立時馴服下來,太陰火樹無數根須擺動,自血河中汲取真氣,養活自身。 張亦如不過是連日趕路,真氣不暢,調運了片刻便即復原,翻身而起,這處空間葉向天曾帶他來過幾次,識得是乃師清修之所,果然就見葉向天端坐太陰火樹之下,靜坐思維,見他醒來,說道:“你醒了?感覺如何?” 張亦如見了師傅,悲從中來,忍不住跪倒大哭道:“師傅!我爺爺被人殺了,死的好慘!你老人家一定要替他報仇??!”葉向天嘆息一聲,伸手一拂,張亦如當即站起,來至樹下,葉向天指了指道:“且先坐下說罷!” 張亦如滿面淚痕,將銷魂魔君動手,張守正橫死之事說了,“銷魂魔君如今被楞伽寺的普濟神僧追殺,弟子星夜趕來,求師傅出手,斬殺那魔頭,為家祖報仇雪恨!” 葉向天搖頭道:“銷魂魔君雖非魔教六宗之人,但也有一群魔子魔孫侍奉,尤其是玄陰級數,為師不過是法相境界,正要著手度過第一重天劫,豈是他的對手?” 張亦如脫口道:“那就請掌教師祖出手,總能將那廝殺了罷!”葉向天搖頭道:“你師祖他老人家已有兩百年不曾出山,專心祭煉太象五元宮,此寶關乎我太玄派上下渡劫之事,輕忽不得,亦是分身不得?!?/br> 張亦如又大哭起來,叫道:“我以為你和師祖定會出手,誰知卻是如此,難道我祖父一生精忠報國,就這么死的不明不白?我知仇人是誰,卻無能報仇,枉為人孫!還留著這條性命作甚么!”體內真氣陡然沸騰,竟要自廢道行尋思! 葉向天一聲斷喝:“沒用的東西!道心不穩,你這金丹是怎么僥幸煉成的!”一掌如山,狠狠拍在張亦如頭頂,一股渾厚之極的真元壓過,登時將其體內真氣壓服,乖乖匯入丹田,再不能作亂。 張亦如呆了一呆,只能無語哽咽。葉向天只有這一個寶貝徒弟,呵斥了一句,心也自軟了,說道:“守正兄一心為民,遭此橫禍,為師也于心不忍。他這一劫十幾年前早有預兆,我曾多次勸說他急流勇退,告老還鄉頤養天年,可惜他非是修道之人,只秉承儒家為民請命之道,執意不肯?!?/br> “你只知是銷魂魔君出手,卻不知背后的種種構陷算計,我來問你,銷魂魔君堂堂玄陰老祖,為何要對一個凡人出手,背后究竟是誰指使,你可想過?” 張亦如呆了一呆,張守正一死,張家上下大亂,隨后動身趕路,根本沒有閑暇思索此事究竟是誰主使,被葉向天一問,立時啞火。 葉向天道:“此事牽連極廣,你師祖特意耗費法力,推算了一番?!睆堃嗳缃械溃骸罢垘煾凳鞠?,究竟是誰指使銷魂魔君殺了我爺爺,我定要滅其九族!” 葉向天皺眉喝道:“你看你,哪有半分修道人的氣度!以直報怨不錯,卻不可牽連無辜。唉,也是你這幾年不在為師身邊,疏于管教,自今日起你就留在此處,隨我修行!” 張亦如又翻身跪倒,連連叩頭,叫道:“求師傅大發慈悲,莫要禁錮弟子,等弟子得報大仇,定會回來此處,常侍恩師左右!” 葉向天道:“罷了,我先與你分說背后主使之人。你祖父之死實是多方角力之結果,世間之事就是這般奇妙,本是幾方相互忌憚試探,最末卻牽扯了一位無辜之人。這其中具體究竟如何,你師祖也推算不清,但大抵與平帝、常嵩兩個脫不開干系,還有深宮之中那位孫皇后與常貴妃,你要報仇,除卻銷魂魔君,還要找他們才是。清虛道宗雖然行事齷齪,但確與此事無干?!?/br> 張亦如呀要切齒道:“原來是那幾只賤狗!我奈何不得銷魂魔君,難道還殺不了那些狗男女?”轉身就要飛去殺人,吃葉向天一指,周身真氣僵滯,動彈不得。 葉向天漠然道:“你如今道心不穩,若是放你出去,造下無邊殺孽,對你日后修行不利,還是隨我在此修身養性,靜觀其變。自會有人為你出頭報仇雪恨!” 張亦如道:“師傅與師祖不出手,還有誰有如此法力,敢去尋銷魂魔君的晦氣?”葉向天道:“你忘了,你祖父還有一位弟子從學儒門心法?” 張亦如心念一轉,叫道:“是凌師叔!”葉向天道:“不錯,你凌師叔身在京師,本為了保護你祖父周全先前天欲教的寶璣娘娘來犯,便是他用計將其驚走??上阕娓附贁惦y逃,凌師弟被上官云珠鎮壓在三十天寶塔之中一夜,等脫困時,已然回天乏術了!” 張亦如道:“凌師叔不過是元嬰境界,如何能為我祖父報仇?”葉向天道:“他的手段太多,非止劍術一項,一旦全力施展,為師也不是對手。眼下只怕他下手太狠,捅出大婁子,不好收場。若是平帝身死,只怕清虛道宗就要跳腳了?!?/br> 張亦如恨恨道:“弟子恨不得將平帝寢其皮,食其rou!但若是平帝一死,師祖一番謀劃也要落空,那便……”清虛道宗畢竟是正道第一大派,不好招惹,若是凌沖殺了平帝,引來拂真道人怒火,太玄派也不好收拾。 葉向天冷笑道:“你太小看你師祖的手段了,就算平帝死了,也不過是收拾殘局麻煩了些,無傷大雅。再者我太玄劍派以劍行事,何曾怕過誰來?” 張亦如不知太玄派的底細,葉向天可是深知那位掌教恩師究竟有何算計,有何手段,這些絕密之事只有他一人知道,連惟庸道人等一干長老也是不知,更遑論凌沖張亦如之輩。 張亦如這才有些放心,葉向天見他傷情太甚,再不靜養只怕傷及道心,那便悔之晚矣,不由分說,用手一指,張亦如眼前一黑,已然暈去,頭頂太陰火樹垂下一根枝條,將至卷了進去,收入樹冠之中。 葉向天抖了抖衣袍,輕輕起身,自忖道:“凌師弟元神兩分,陰神去京師暗中保護守正兄,可惜并無陽神那般推算之能,守正兄命中注定當有此劫,誰也違逆不得天數,就有上官云珠以寶塔困鎖陰神,銷魂魔君趁機出手??上渲嘘P竅還未到挑明之時,掌教也不方便出手干涉,不過之后的事,就交由凌師弟自家動手,畢竟守正兄亦是他的座師,為師報仇天經地義,本門也有動手的由頭?!?/br> 心思轉動之間,這處血河源頭的空間忽然變得靜謐之極,滔滔血河空自流淌,卻不發出一點聲響,就似身處另一處空間,令人頓覺十分詭秘,連頭上太陰火樹的陰火也自發生異變,本是悄然燃燒,卻一絲氣息也無。 葉向天嘆息一聲,隨即鎮定心神,這是他的劫數所在,終于到來!法相之上便要脫去劫數,才能問鼎更高境界,只是葉向天的元身太過強橫,又大干血河之忌,劫數遠比其他修士來的猛烈,他卻怡然不懼,朗聲吟道:“本是虛空一種子,勿落此間做樹根,元靈脫胎生生世,今日卻做返本人!” 血河空間劇烈一抖,便似被甚么東西生生撕裂,接著無數聲音色彩又自噴涌而出,恢復了先前的模樣,但葉向天面色越發凝重,似在靜候甚么。 果然血河一番大浪涌起,有戰鼓之聲擂動,就見無數血河生靈自血水中升起,竟是結成一座無邊大陣,聚合無數血河一族法力,條條血線血意匯聚之間,上空隱約有一條猙獰血龍往來沖突,隱于團團血云之中,瞧不分明。 血河大陣一分,現出一位俏生生的人影,居然是凌沖的老熟人天瑛女,多年不見,其法力又有進境,竟也修成了法相,一指葉向天嬌聲喝道:“葉向天!你這廝好不要臉,強占我血河一族圣地煉法不說,竟敢打主意要煉化這株怪樹?今日我奉師命前來,就是要你應劫!” 身后無數血河戰士紛紛鼓噪起來,一雙雙魔眼閃爍魔意,不懷好意望向葉向天。葉向天哈哈一笑,說道:“此處是我強占不假,不過你魔道中人不是向來推崇恃強凌弱么?瞧不慣大可再搶回去,葉某就在此恭候。至于這株怪樹么,”伸手輕輕一觸那太陰火樹,陡然無數枝條扭動來去,連天瑛女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歡欣之意,不禁面色大變! 葉向天續道:“這株太陰火樹本就與我有緣,天下再無二人能將之收取煉化,如今機緣已至,正是返本歸原之時。敢阻我成道,莫說是你,就算你師傅花姥姥來此,也一樣一劍殺了!” 天瑛女面色一變,冷笑道:“好大的口氣,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既然如此,那你就接招罷!” 第814章 八二零 血河六部 滅道法相?。ǖ诙?,求月票) 天瑛女一聲令下,血河一族當即發動起來,就見一大蓬血光籠罩血河之上,血光之中隱約有六部精兵,第一部 為無數雙頭四臂或是三頭六臂的猙獰魔卒,手持刀劍,只等近戰廝殺!此為魔卒部。 第二部 為戰車部,無數青銅、黑鐵鑄就的戰車層層排列,其上栓有血蝠、血蛇等種種生自血河中的異種,氣息強橫。那戰車皆由血河中孕育的種種珍惜寶材鍛造,堅硬無匹,唯有脫劫之上的大宗師運用本源真氣一擊,方能給其造成損傷。 第三部 為天女部,無數面容姣好、身姿玲瓏的魔女,身披輕紗,綽綽約約,風姿無限,張口便是無邊靡靡之音,誘人墮落,勸人作惡。 第四部 為陰魂部,密密麻麻滿是陰魂之物,此物與冥獄中陰魂略有不同,吞吐血河之氣,不畏陽間氣息侵蝕,又能占人軀殼,狡詐無匹,最是難擋難防。 第五部 為骨龍部,無數色作慘白的骨龍骨翼伸展,足有數十丈長短,通體一根rou絲也無,全由白骨壘成,此物亦是生自血河,張口能吐陰寒吐息,腐人形神,更兼力大無窮,一頭骨龍便相當于元嬰、法相級數的戰力。 最后一部則有天瑛女自家親自統領,全是花姥姥門下弟子,個個都是血河土生土長的土著,天生rou軀強橫,有擔山之力,修為最差的也有金丹級數,共有數十人。 這六部大軍一出,便是眼下血河中七八分的實力,黑壓壓、赤紅紅一片,直壓向太陰火樹,不必動手,只氣息涌動,便非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葉向天卻巋然不動,眼眸轉動,將血河六部收入眼中,輕笑了一聲,說道:“這便是花姥姥數百年功夫攢下的家底罷?果然豐厚!有本門鎮壓血河,一不小心還令爾等滋長到了這般境界!也是該清理一番了!” 天瑛女喝道:“你一個小小法相修士,安敢口出狂言!魔卒部與戰車部出戰!”無數猙獰魔卒齊齊呼嘯,三條、四條大腿齊邁,自血河之上跨動如風,往太陰火樹殺來。又有無數戰車身纏烈火,或攪動血浪,亦自策應而來。 先有上百魔卒吼叫連連,乘血浪踏上太陰火樹所里之處,叫囂著殺來,身后又有數輛戰車擠破空間,車上魔頭手持魔索,凌空向葉向天脖上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