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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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用力抓著自己的手背,畫家見他緊張的模樣,笑道:是有些精神過于緊張了吧?來,喝杯牛奶,這個有助于放松神經。 其實,我也沒有特別緊張。林槐低聲道,我聽到了哭聲,但那個聲音很小、很小 他突然站了起來! 畫家嘴角的笑容還來不及擴大,就已經僵住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林槐走向茶幾上的那四幅畫,手臂一伸,便沒入了畫中! 他像是很隨性般地在里面攪了攪,唇角微微勾起。他動作優雅,漆黑的長發如絲綢,纏上了他的手臂。 接著,他向外一拉! bingo。畫家聽見他略帶笑意的聲音。 年輕人放松了手臂,任由長發如潮水般退去,接著,他便聽見了由畫里傳來的女人慘烈的哀泣。 沒事,你真的不用擔心我被你的畫嚇到的。年輕人回頭向他眨眨眼,我的畫里,女鬼的哭聲可比你畫里的哭聲大多了。這點小聲音,算什么。 畫家: 林槐:我早就習慣了。 你??!畫家目眥盡裂,向后退去,你到底是什么人? 哎呀哎呀,你怎么開始害怕我了呢?林槐聳聳肩,向他走來,我都沒有害怕你呢我們花費一個下午建立的友情到哪里去了?對了 他微微一笑:你不是說想見見這四幅畫的畫者嘛,喏我都給你找來了。 四道紅影從畫作中升起,靜靜地立在林槐身后。 驚喜嗎?林槐偏著頭看他,笑了起來,來,大家都過來,歡迎歡迎他,來和這位欣賞家握握手。和諧一點,別把他手扯掉了,我是讓你們來交朋友的。 畫家: 你、你到底 奇怪,你不是藝術愛好者嗎?見到和自己靈魂相通的畫作,應該很高興啊。林槐歪著頭想了想,突然高興地拍了拍手掌,我懂了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需要喝點牛奶,壓點驚,對吧? 蒼白修長的食指勾住牛奶杯,林槐將它拎起來,將里面的內容都倒入了紅茶杯中:比起牛奶,我還是更喜歡喝奶茶一點,看在你這么熱情的份上,就不收你的加工費了。 張開嘴,是你自己喝,還是我給你喂? 第270章 真正的變態 不不要! 身著米白色高領毛衣的年輕人端著茶杯向他走來。毛衣領口絨絨,襯著他蒼白的臉龐。在察覺到他的退縮后,年輕人歪了歪頭,勾起一邊嘴角。 他眼眸深黑,看起來心情很好。 別那么客氣嘛。白毛衣的死神蹲下身。他看起來文弱,出手卻如電,一把抓住他額前的劉海,狠狠將他拖了回來。 喏,你的紅茶還有牛奶,我給它們做了一點小小的加工,混合起來,但無損于它們的風味。這么貴的紅茶,我可舍不得喝,就都拿給你喝下了你會喜歡它們的,對嗎? 年輕人低低笑著,和他優雅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近乎的動作。 堅硬的瓷杯被硬生生地懟到畫家的嘴唇上,隔著一層皮膚,和里面的牙齒磨得咔咔作響。年輕人聽著聲音,高興地笑了起來:來啊,把它喝下去啊,你不喜歡喝嗎?這個紅茶可是很貴的 唔唔唔唔??! 別急著掙扎啊,朋友,還沒喝完呢。林槐掐住他的臉頰,迫使他張開嘴,我只負責把奶茶灌進你的嘴里,嗯或許是,帶杯的那種。連著杯子一起灌進去,你感覺怎么樣? 不不 又或者,用刀劃開你的肚子,把茶杯塞進去?好吧,只是開個玩笑,別那么緊張。林槐笑瞇瞇道,我這個人比較熱情,有時候直白的熱情會傷人,我就會想想諸如此類的委婉一點的方法。噓,我把杯子拿開,你先別喊。 畫家嘴唇發著抖,他果然如林槐所要求的那樣,一聲也沒有發出。他呆呆地坐在地上,嘴唇流著血。 突然發生的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溫馴的待宰羔羊突然向他舉起了屠刀這簡直是比待宰羔羊變成了喜羊羊還要令人感到悲慘的事情。 可以,我喜歡聽話的朋友。林槐對他笑笑,要是尖叫得太早 之后真正該尖叫時,沒有力氣,又該怎么辦呢?他像是自言自語般地,對對方提出了關心。 夜還很長,我們慢慢玩。 林槐用耳塞堵住耳朵。本著大公無私的精神,他慷慨地將活動筋骨的機會讓給了畫中四美。 老是在畫里呆著可不好,偶爾也出來透透氣嘛。別用這么警惕的眼神看著我,同為厲鬼就是一家人。他單手撐著坐上餐桌,眉眼含笑道,來,送你們一個禮物,鍛煉一下折磨人技能的熟練度。別弄死了,玩夠了叫我。 林槐對朋友沒有什么超乎常人的占有欲。既然有能讓大家開心的朋友,自然是一起玩更有趣。俗話說得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他單手撐著下巴,閉著眼,像是在暫且休息,又像是為了將客廳里傳來的慘叫聲聽得更清晰,嘴角還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久后,他閉著眼,卻突然道:來我這兒干嘛? 良久,他的對面才傳來周盈的聲音:你應該聽不到我的腳步聲。 林槐笑了笑:這很難猜到嗎? 周盈靜靜地看著他,林槐道:不過我也確實沒有聽到,我原本打算每10分鐘,說一次這句話,沒想到你來得這么快。 周盈: 梅蘭竹三女正把畫家毆打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竅,周盈就在這樣的聲音中淡淡道:你不怕我襲擊你么? 要是換了只鬼說這話,只是貽笑大方,然而周盈和普通的厲鬼不同。 他是煞。 超越紅衣之上的存在。 兩人的初次交手是在周盈的主場,因此林槐差點大意失荊州。然而如今位于春雨公寓中,周盈身為外來戶口,能力自然地受到限制。兩人稱得上是勢均力敵。 語氣別那么生硬,我幫過你大忙,不是么?林槐聳聳肩,拿出點對待與你不計前嫌還給予你幫助的恩人的良好態度吧。 周盈道:我沒有收下那枚戒指。 過去的時光已經塵埃落定,再次交換過去的信物也不會挽回當時的心情。我把戒指留給了他,讓他用其維持自己死后的魂魄,留在畫中好生修煉。他淡淡道,不過你若有什么事,便直說吧。不是為了報恩情,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嘖,你們藝術家說話都這么酸的嗎?林槐揚起下巴,手指敲了敲桌子,既然你想做冤大頭,那我就直接問了 他淡色的嘴唇中吐出一句話:你知道,文縣是什么地方嗎? 周盈一怔:文縣? 我誕生于那個地方,不,又或者說是第二次誕生。林槐笑了笑,在那里,我曾經遇見過一個小女孩。我叫她幽幽。 幽若的幽。 但是 我怎么可能誕生在我出生之前呢?他輕聲道,如果說時間是一條長河的話,誕生于長河的中游、行走至下游、行至拐點的我,怎么會回溯至上游處呢?所以 周盈靜靜聽著。 你身為煞,知道這個地方嗎? 林槐依舊閉著雙眼。 許久之后,他聽見周盈的聲音。 在我成為煞時,我曾聽過一段囈語。 那段囈語由兩個不同的聲音組成,一個聲音告訴我要擴散,一個聲音告訴我要聚攏,他們唯一的共同點是 故鄉。 他們告訴我,有一個地方,是我,是我們所有的,生而為鬼的事物的故鄉。 我不知道這個所謂故鄉的具體代指,也不知道它背后所對應的是什么東西,但是 當你說到文縣那兩個字時,我想到了它。周盈平平道,我們的源頭,我們的故鄉。 凌晨一點。 男人仰躺在冰涼的地板上。 他的臉上遍布青紫的淤痕,嘴角處還殘留著被硬生生灌下昏睡奶茶的痕跡。即使是已經陷入昏迷,他仍然緊緊皺著眉頭,像是依舊在忍受著非人的痛苦,并在林槐的腳步臨近時,不由自主地抖動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么。林槐搓了搓手指,看著躺在地上、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的畫家,總覺得這個畫面有些變態 在放松筋骨后,四美都回到了自己的畫作之中。難得能夠出門,三名女子都非常高興。蘭湘甚至還異常積極地提出建議,說她們可以幫忙飼養這名npc直到游戲結束,并保證他的存活。這樣她就可以留在人間,并看完在毆打畫家時不慎在他手機推送屏幕上看到的王爺,王妃已經被掛在城墻上三天了成紅衣了嗎?沒成再掛的公眾號小說了 血竹對此表示了強烈的贊同。周盈則回到了畫里,表示自己對此毫無興趣。 可是梅影則蹙著眉頭道,游戲不是要求不能讓他意識到鬼物的存在嗎?既然我們出現了,那他 沒事,林槐坐在旁邊聳了聳肩道,把他打傻就行了,傻子是意識不到身邊有鬼的。實在不行,把他打成植物人,保證他在游戲結束前不死就行了。 蘭湘: 血竹: 梅影: 三女看向林槐,林槐聳了聳肩:不是吧,這種簡單的精準打擊你們都做不到?嘖,還當什么鬼啊,早點轉世去吧。 靠!蘭湘怒罵。 林槐本想將此事付諸行動,然而在他即將敲下一錘時,腦內卻響起了系統的阻止音。似乎系統也看不下去他這種喪心病狂的行為,提示他: 畫家已經因為受驚過度而失去端來牛奶后的一切記憶,請玩家嘗試通過更溫和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減少對暴力行為的使用。 既然系統已經發話,林槐便停止了自己進行精準打擊的行為。至于溫和一點的方式,林槐想了想,得出了一個新的想法。 他把四幅畫掛在了畫家那八幅畫旁,囑咐他們多多彼此串門,最好能像霍格沃茲的畫像一樣團結友愛、共同交流經驗。接著,他將畫家搬到了床上。為了防止對方醒來后掙扎逃跑,撞見正在客廳開經驗交流大會的眾鬼,他用繩子綁住他的四肢,靜靜等待他的蘇醒。 畫家是在頭疼欲裂中醒來的。 渾身上下像是被汽車碾過一樣疼。畫家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見臥室熟悉的天花板。 自己正處于臥室里? 大腦內殘留的最后記憶,是自己將牛奶端給了林槐然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一張床上? 還有全身的疼痛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畫家正百思不得其解,他剛想活動手臂,卻愕然地發現 自己,被綁住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槐!畫家既驚且怒地看著坐在床邊的年輕人,是你把我帶到這里的?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槐看見畫家的臉上出現了奇異的表情,忍不住就想精神折磨一下他。 畫畫呀,林槐笑瞇瞇地說著。 他用手指指了指潔白的床:這是畫布。 說著,他又指了指畫家:這是畫。 一幅完美的畫作,不是嗎?他歪著頭道,要想了解藝術,首先,得成為藝術成為藝術的感覺如何?畫家先生? 畫家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好半天,他才咬牙切齒道:你這個變態 林槐得此殊榮,笑容越發愉悅了。 還沒等到他愉悅夠,便聽見畫家接下來的聲音:居然企圖用這種方式,囚禁我,逼迫我委身于你,你這個 變態!你才是真正的變態! 林槐得意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你什么意思?他半晌道。 第271章 別想再丟下我 你 你你干了什么好事,還需要我重復一遍嗎? 不祥的預感涌上林槐的心頭,他直勾勾地盯著畫家,眼里滿是不解。畫家卻把他這句話當成了明知故問羞恥play。 識時務者為俊杰,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rou,既然無法以暴力逃脫,能做的,就只有隨機應變。畫家見林槐遲遲沒有開口,他閉了眼,半晌艱澀道:你、你放了我罷!我保證,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林槐:? 明明之前我和這個人的溝通都很順暢的。林槐回憶著兩人愉快交流的下午,然而現在,我卻感覺我們的溝通出現了障礙。 他還在思索畫家的隱藏含義,畫家見他遲遲不肯回復,再次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