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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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吐了一次,然后又是一次,又是一次在他吐到第三次時,林槐蹲下來看他:老弟,不至于吧,你好遜啊。 路錦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室友周身氣質的變化,也顯然沒意識到原本略帶陰冷的乖乖學生,已然變得邪氣橫生。他淚眼朦朧地掏出紙巾來擦了擦嘴,絕望道:我怎么這么他媽的倒霉啊 從他的口中,林槐得知了一個可憐男大學生為舞臺劇被黃牛騙2000元,半年后在超市遇見黃牛,追趕其至商場廁所,卻最終被一同拉入游戲的悲慘故事。在游戲里,他顯然沒有安慰這位男大學生的閑情逸致,只是點了點頭道:真丟人。 路錦:qaq? 身為中級場玩家,還要當黃牛去騙男大學生2000元,真是黃牛之恥。林槐補充。 爸爸,我會好好跟著你的。你讓我說一我不敢說二,你讓我指哪我不敢打哪 顯然,沉迷動漫小說的他并沒有對林槐的來歷表現出一點疑惑,而是順理成章地為他腦補了一個劇本以補充背景設定。林槐對此表示很滿意。 路錦還在絮絮叨叨地表著忠心,所有人的手機,卻都在這一刻響起了。 肌rou男接起手機:喂。 沒有聲音。 他把聲音調到最大,放在耳邊,終于,在第十秒時,里面傳來了潺潺的水聲。 海浪的聲音? 上班族也將耳朵湊近了話筒。他聽見不斷有浪花的響聲,從渺遠的深處傳來。 單調,乏味,又重復。 那聲音陰森詭秘,又或者說是空靈致遠。他聽著那仿佛是帶著旋律的聲音,只覺得自己的心靈和魂魄,都要隨之而去。 什么玩意兒賊眉鼠眼的男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林槐將耳朵靠近話筒,卻在其中聽到了一絲區別于流水聲的聲音。 沙沙沙沙 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被風吹拂,又像是有什么東西,潛藏在深深的樹林里。 呵呵,呵呵。 好半天,終于有悅耳的女聲,從話筒中響起。 他們從來沒有聽過這么美的女聲,碎玉投珠、如鳴珮環,又像是來自空中的落羽。世界上任何美好的詞匯,都可以被用來形容這個聲音。 各位玩家早上好,我是這場游戲的考官。很高興你們能夠在月圓之夜前,來到這座海中的孤島。 隔著話筒,他們也能想象得到話筒另一端的女性,笑靨如花的模樣。 月圓之夜,一切謎底,都將被揭曉。你們每個人,只有一次得到庇佑的機會。和其他考官不同,我是一個很不喜歡打打殺殺的考官,因此我希望你們可以用你們的思考和觀察,來解開這個謎題吧。 現在,游戲開始。 話筒對面的聲音戛然而止。上班族低聲道:是惡靈。 惡靈?那是什么?一種設定嗎? 路錦小聲地問著林槐,轉眼看到那具女尸,又露出了意欲嘔吐的表情。 然而系統的聲音,卻在此刻響起。 副本:惡靈女兒國,已開啟。 孤島的叢山之中,有一個神秘的村落。這個村落里,只有女性,沒有男性。除女巫外,所有女性,都不能說話。 村落中共有一百二十名女性,除六名人類女性之外,其余均為惡靈所偽裝。玩家需要在七天之內辨認出真正的人類女性,并向其尋求庇護。每名人類女性的住所僅能庇護一名玩家。 七天之后,惡靈均解除限制,對玩家進行屠殺。 玩家在白天可自由行動。在玩家指認其中一名女性為人類女性后,該指認不可更改撤銷,玩家將無法指認其余女性為人類女性,并只能接受該女性的庇護,無論其真實身份為惡靈又或人類。 現在,進入叢林,并在天黑之前抵達村落。 第160章 歡迎來到女兒國 系統和考官的聲音都告一段落,路錦秉承著誠摯的好奇心,卻又不敢開口。 惡靈創造游戲,惡鬼制定詛咒,厲鬼為怨恨吞噬和殺戮。上班族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給了一個極為簡單的回答,病毒是復制與感染。 他給出的這個解釋,讓林槐都沒忍住,去看了他一眼。 上班族非常好脾氣地和林槐對視,似乎一開始以探路為名阻止肌rou男殺死路錦的也是他。林槐不考慮他的陣營好壞,只覺得這個人,或許知道不少知識。 隨著通過副本數量的增加,他也漸漸分辨出了每個副本的區別。淘寶游戲、文明世界、漫畫家是典型的惡靈副本,其共同特質是游戲與規則。明華中學是惡鬼副本,不過據楚天舒所說,這個副本由于許遲奇異的性取向,變得有些過于非典型。而江村那只以吞噬和殺戮為目的的厲鬼,使之成為了典型的厲鬼副本。 當然,硬要細分下去,這些游戲還可以分為存活類、主動類、辨認類、智取類和戰斗類等只是對于林槐而言,它們都是玩弄規則類 肌rou男首先舉著手電筒,進入了叢林。緊隨他之后的,是尖嘴猴腮的男人和方才給林槐遞煙的面容平凡的男人。上班族最后看了一眼兩人,也走了進去。 見幾人都走了,林槐問路錦:你不走嗎? 哦哦,好。 路錦臨走前又看了一眼那具面目扭曲的女尸,感覺整個胃中的酸水都冒了上來,再次嘔吐。女尸穿著長裙,整個人浮腫到無法被辨認的地步。他緊隨林槐身后,生怕自己再次被拋下。 沒走幾步,他聽見林槐說:等等。 接著,他眼睜睜地看著林槐返回海邊,蹲下來,并嘗試用小刀切開了女尸身上的裙子。 路錦:d區。 林槐將對方再次嘔吐的表情盡收眼底。他一邊用刀片挑開快要溶化的尸體,一邊為對方的弱小深深無語了一番。 他顯然是沒有意識到,路錦身為一個萌新,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誤入恐怖片片場,能夠不尖叫亂跑刨根問底,已經是非常優秀的了。 裙擺底下的身體盡管已經開始融化,然而林槐依然能看出,那是一雙人腿,而不是一條魚尾。他返回叢林邊,虛著眼對路錦道:你怎么又吐了? 路錦:嘔我忍不住 林槐:你也太弱了吧。 這句脆弱深深傷害了路錦一個直男的自尊心,他一邊扶著樹嘔吐,一邊青著臉道:你能不能別再說了,你就當我懷孕了不行嗎 林槐:孩子誰的。 路錦:你的。 魯迅曾說過,世界上最gay的不是基佬,而是直男。這句話雖然沒被魯迅說過,然而在路錦的身上卻得到了最好的體會。路錦吐完,又抱住了林槐的手臂,眼淚花花:林哥??!你不要放棄我!我只有你了! 林槐: 路錦:爸爸! 又是爸爸,又是孩子,林槐感覺自己陷入了深刻的luanlun關系之中。路錦又說:我保證我吃得很少!我還能為您抗怪! 別逼逼了。林槐冷酷道,跟上。 爸爸,我 聽不懂人話?林槐踹了他一腳,給老子在前面爬。 路錦:??? 林槐:追上前面的人。 哦,好,好! 路錦歡天喜地地跟上前面的幾個男人了。林槐撥開一叢樹,在他身后跟進,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一棵花樹上。 那是一棵很怪異的花樹,和周圍的樹木相比,它顯得略有些矮小,僅僅只有二米出頭。它有兩根左右分開的粗壯樹杈,其上生出密密麻麻的細小枝芽,開滿粉白的花朵?;ǘ渲敝?,遮蔽了整個頂部。 花樹下部,則是糾纏的粗大的樹根,一直沒入土地之中。 更令人奇異的,是那花樹的位置。它恰好處于兩棵大樹之間,遮擋住了從叢林內向海灘外,可以通行的一條小道。那條小道地面平坦,兩側皆是低矮的灌木,因此有一棵花樹擋在路的中間,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盯了那棵樹一會兒,默默記住它的形態特征,在路錦的呼喚下跟了上去。 臥槽,路錦似乎有些精神過于緊張,他盯著前面的四個人,不住地對著林槐絮叨,我看前面那幾個人,都不像好人。咱們兩個要好好保護自己,抱團,對!抱團!否則他們來欺負我們,咱們就吃虧了! 說到這里,他似乎有些急了:你看,前面那幾個人都高高壯壯的,尤其是那個要把我弄死的大漢,得有一米九幾了吧?咱們兩個,我一個弱雞,你又一直脾氣挺好的,可不得被欺負慘了??? 林槐: 路錦的擔憂實在是過于真心實意:要不然咱們一會兒不進那個村,在村周圍住著吧,我聽那個規則,感覺這就是一甕中捉鱉的游戲臥槽! 你閉嘴。林槐冷酷道。 一路上,他仔細觀察四周,在其他地方也發現了與那棵花樹相類似的花樹。它們造型各異,有的幾乎伏到了地上,因此只能從相似的枝丫與花朵上才能分辨出它們共屬同種。同時,孤島上似乎不乏清澈的溪水,順著路徑緩緩流淌。泛彩的陽光直射下來,這使得這片地方近乎靜謐與詩意。 花樹大多分布在叢林邊緣的位置,越到深處,花樹越少。 肌rou男撥開最后一片樹林,一座被白色圍墻所圍住的村落便出現在他的眼前。 到到了。 其余人緊隨他之后,登上山坡。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正六邊形的村落。村落的四周立著高高的白墻,墻上有入口可供進出。盡管站在高處,眾人也難以仔細看清村落的全貌,只能看見其中似乎有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紅房子,以極為整齊的姿態排布著。 正六邊形的正中,是一個廣場,廣場的正中,則是一個三層樓高的紅房子。 此外,正六邊形的每一條邊上,都有一扇城門。循著城門,是一條筆直的路徑,直直地通向正中的紅房子。 走,下去。 肌rou男指揮得言簡意賅,其他人也跟著他,一個又一個從山坡上走了下來。在笨拙的路錦之后,林槐敏捷地從山坡上直接跳了下來、并輕巧地落了地。 媽呀他聽見路錦喃喃自語,這么多一模一樣的房子看得我眼暈 林槐:我發現了一個線索。 路錦:林哥,您發現了什么? 建城的人一定有強迫癥。他說,你看這個城,上下左右都是對稱的。 路錦: 在說完這句令人迷茫的話后,林槐看著四周的景色,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上班族注意到林槐的反應,從一開始,他就感覺這個長相極為俊秀的年輕人,很不一般。 一行人來到城墻之下,城門緊閉。肌rou男上前,敲響了門。 片刻后,城門被打開了。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條直達廣場的街道。這個所謂的村落并不算大,也并不算小。在幾人進入村落之中后,城門便在他們的身后,悄聲無息地關上了。 林槐轉過頭去,只看見高高的白色圍墻。在山坡上時,由于地勢較高,他并未感受到城墻的城內的阻礙。如今他身在城內,卻發現城外的風景,已經完全被圍墻所擋住了。 孤島是海水中的圍城,這座村落,又是孤島中的圍城他凝睇著城墻,耳畔再次傳來路錦戰戰兢兢的聲音:林槐,你在干什么? 林槐:那一天,人類終于回想起了,曾經一度被惡靈支配的恐怖,還有那被囚禁于鳥籠中的那份恥辱。 臥槽,什么?路錦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說,會有巨大的惡靈從城墻外爬出來,把我們吃掉嗎? 和正經人玩梗真是一點都不好玩。林槐虛著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定哦。 路錦的表情愈發驚恐萬狀了。 他看起來有很多話想問,最終卻都被憋回了肚子里。 道路的兩側是長得一模一樣的紅頂小房子,房屋之中卻是悄聲無息。曾經縈繞在幾人耳邊的流水聲與鳥叫聲,在這座被城墻所禁錮的村落中似乎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風吹過時,風鈴的聲音。 叮咚叮咚 這里每一家似乎都掛著風鈴。上班族推了推眼鏡。 一路走來,誰也沒有說話。有時無聲的寂靜,比有聲的恐懼還要更加難熬。尖嘴猴腮的男人環顧著四周,似乎生怕那個角落里冒出來一個鬼抓他一下。 路錦也在瑟瑟發抖,一時林槐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不經意地抓了抓自己的耳垂。 四下寂靜無聲,連風從哪里來,都能聽到。在這密密麻麻的房屋環繞中,林槐突然想,不知道楚天舒現在在哪個副本里?又在干什么? 另一個耳釘那邊,一定很熱鬧吧。他想。 很難得地,他有點沮喪。 到了三層的紅房子之下,幾人這才注意到紅房子的頂端,居然是一個黃銅色的大鐘。 咚咚咚 大鐘突然被敲響,震耳欲聾。與此同時,一個身穿巫女服的女人,出現在了二樓。 她戴著紅白的狐貍面具,面具之上,手繪的狐貍詭異地微笑著。女人冷冷地注視著樓下的六個人,普通男性立刻道:我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