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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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舒沉默了很久,說道:為什么和我說這個? 第75章 你身后的三個人都是 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應夏答非所問,你們不要再調查下去了,離開這里吧。我們和你們是不一樣的。你們可以離開這里,可以回去,而我們,只能一直留在這里,只有留在這里我們才能活下去。 他停了下來。 如果我說我們一定要調查下去呢?楚天舒說。 那我沒有辦法。應夏低低地說,我不想你們死去,你們確實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不想我們死去? 應夏抿緊了嘴,沒有回答。 那我們換個比較容易開口的問題吧。楚天舒抬眼看向他,昨晚,你撐著雨傘上山,究竟是為了做什么?你究竟是為了來找我們還是想做別的事? 應夏悚然抬頭。 我聞到了血的味道,來自寺廟里面。楚天舒說,你大半夜地到寺廟里去,究竟是為了救我們,還是想要處理什么? 兩人靜靜對視著,半晌,村子里傳來一聲石破天驚的慘叫。 然后,是女人的哭聲。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啊。應夏慢慢地笑了,你是在懷疑,我才是那只鬼嗎? 說著,他攤開雙手:如你所見,我站在這里,而另一邊,另一個人剛剛在村長家被鬼殺死。我既沒有作案時間,也沒有作案動機我只是上山,然后遇見了你們。我什么都沒做,我只是一個好心的局外人 你為什么會知道,那個人是在村長家?那這個字跡呢? 應夏的喉嚨,被卡住了。 出現在楚天舒手中的,是一個黑色封皮的筆記本:放在任秋家里的,任純的筆記本,兩個死者家里的紙條居然和你的日記是一個筆跡,而你的老宅里,居然有帶有真正的任純的字跡的所有物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應夏的臉驟然扭曲了起來。他終于脫下了冷淡的面具,眼皮劇烈地顫抖。好半天,他才發出一聲干笑:可是這又能證明什么呢?證明我是厲鬼?但你們好好看看,我是如假包換的人類 證明你是厲鬼的幫手。楚天舒靜靜道,留下殺死阮恬的紙條,促使嚴楚楚和季南泉內斗,吸引季南泉和廖觀上山,并最終讓他們死在寺廟里的人,都是你吧?嚴楚楚已經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我們了。你想要讓我們自相殘殺? 應夏低著頭,狠狠咬住嘴唇,好半天終于笑了:沒錯,都是我干的。 是我偽造了任純筆跡的字條,是我誘使玩家之間自相殘殺,是我將廖觀和季南泉引上寺廟,好讓他們最終死在寺廟里面沒錯,獵殺玩家的人,是我。應夏冷冷道,早在三年前,我就知道,這些全都是一場游戲。我是一個npc而你們,是所謂的玩家。讓我知道這些事的,是陳渡。 楚天舒眼神一凜。應夏接著說:我知道你們的任務,三年了,還是這樣一成不變,任務一是保護四個村民,也就是所謂的npc,任務二,則是找出最終的禍首,并消滅它,不是么?其實早在六年前,我就認識了任純,并且愛上了她,所以我不能容許你們殺死她。沒錯,最終的兩個禍首,就是我和她 他的聲音,在另一個人出現在巷口時戛然而止。 杜小冉已經把她看到的一切都告訴我們了。林槐說,所謂的關節反折,是背影,所謂的女孩的身影,是偏長的頭發。你反復看鐘表,是為了確認時間。手拉手的小紙人,是雙生。而任純想要襲擊的,不是她的弟弟,而是她弟弟后腦勺上的東西。而真正的厲鬼,你想要包庇的人是 任秋。 應夏悚然抬頭。在他的視野里,另一個少年在林槐的帶領下,跌跌撞撞地從角落里走了出來。他已經困倦至極,卻非常勉強地支撐著自己的眼皮,在聽見令人震悚的真相后,抓住了自己的臉。 所以,我他慢慢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所以我才是那個鬼 所有的困惑在那一刻都有了解答。為什么每個晚上一到十點,他都會犯困,失去意識和記憶,并在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屋子里不同的地方。為什么他的母親會精神崩潰,會不斷剪著形狀奇怪的小人,并在他靠近時不斷尖叫。為什么他的jiejie,在離開墳墓后,首先做的,會是向他發起進攻 原來,他的后腦勺上,在頭發的掩蓋下,長著那只厲鬼啊。 那一刻很久之前的記憶紛至沓來。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無意間發現那座破廟,對著神像許下發財心愿的父親。他想起了在jiejie離開自己身邊,進城打工后,進入廟宇內,對神像許愿,希望jiejie留下的母親 那座廟真的很靈的呢。他聽見父母的聲音,不過好奇怪啊,好像除了咱們家的人之外,誰都看不見那座廟似的 因此,在jiejie含冤而死后,他含著眼淚,在jiejie生日當天,大雨中,爬上了那座位于山坡上的寺廟,跪在寺廟前,對它許下了為jiejie復仇的心愿。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厲鬼的話發著燒的少年模模糊糊地想著,那就拜托她,為我的jiejie復仇吧 我們一家人一輩子沒有做過一件壞事,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在高熱和淋漓的雨聲中,他聽見了古怪的笑聲,和一句好。 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換了一套全新的衣服。而村民們正驚恐地討論著一起事件:有人被挖心而死。 而那個人的身體旁邊,用血液寫著一段話:一個都不放過 他遠遠地看著那具尸體,扭曲的快感和極度的恐懼涌上了心頭。他捂著自己的后腦,似乎再度聽見了那個古怪的笑聲。 它說:好。 而應夏,你應該是發現了任秋的,帶血的衣服吧?楚天舒慢慢說著,為了包庇他,你在夜里遙遙地跟著他,為他清除掉一切可能的障礙,你 是啊,你們可以指責我們,是因為你們是玩家,而我們是npc!所以你們殺我們,就是天經地義,就是正義。但即使是即將被你們殺死的魔鬼也會有自己的朋友。如果玩家可以為了活下來,為了任務不分青紅皂白地殺nppc不能為了任務殺玩家?!應夏的情緒激動了起來,他向前走出一步,你們想要活下去,就可以把我們當成副本,當成游戲里的人物。那么游戲里的人物想要活下去,又為什么不能殺死你們? 你們來到這里,就好像我們是什么十惡不赦的生物一樣。只要我們是鬼,我們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每一個每一個,都為了自己的任務,就想把我們置于死地那我們又為什么不能他的聲音逐漸哽咽了起來,明明我們才是一直以來被拋棄被苛刻的那群人任純什么也沒做,卻被湖水淹死。任秋他什么也不想做,卻要被厲鬼附身這難道也是我們的錯嗎?就因為如此,我們就理所當然地要被殺死嗎? 他直直地看向兩人,血紅的雙眼里滿是倔強。 我不服!他說。 任秋,林槐的聲音響起,過來。 任秋被他拉得一時趔趄,下一刻,一根弓箭與他擦身而過,直直落在他方才所站的地方。 任秋悚然抬頭,出現在他視野中的,赫然是握著弓箭的張明戈。站在他身后的,則是一個從沒見過的白胡子老道。 這老道林槐剛擺出攻擊的姿勢,便被另一個人擋在了身后。 道長!就是他們兩個!王展鵬激動地喊著,您快殺了他們,就是他們兩個,害苦了江村 那個白胡子老頭想必就是閉關已久的清虛道長。他看著幾人,對張明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殺死那個被鬼魅附身的少年便是,至于另一人,實為被鬼物所迷。將他羈押了來,好生教導便是 楚天舒,讓開。張明戈指著站在所有人最前方的男人,你身后的那三個人,都是 都是我的偷摸大雞。楚天舒說。 張明戈握弓的手抖了抖,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突然覺得,和眼鏡弓箭手,白胡子老道,紈绔富二代,殺人兇手比起來,美男子,帥哥,美少年一號,美少年二號,在顏值上更像是正義的一方。楚天舒聳了聳肩。 張明戈:你再不走我真的要射你了。 不要說這么黃暴的詞,會被鎖章的楚天舒舉起手來,我數三,二,一 三,二,一下一刻,他從虛空中抓出一把雨傘來,撐在前面,跑! 在弓箭離弦的那一刻,如暴雨梨花般的弓箭向楚天舒的方向射來。應夏咬咬牙,抓起任秋的手,便往山上跑去。 白胡子老道眼神一凜,他飛身起來,就要向兩個少年的方向飛去。然而另一個身著紅色西裝的身影,卻比他飛起得更快。 你的對手是我。林槐冷冷說,說起來,為什么我又是這種阻攔正派角色的反派擔當 他一邊吐槽著,一邊從手中抽出一把血紅色的長劍。 林槐!楚天舒的聲音卻從另一側傳來,你先走,這里有我! 林槐回過頭去,只見楚天舒已經握著長傘沖了過來:去找他們,任秋身上還有鬼臉你放心,我隨后就跟上,我超強的! 說著,他向林槐比了個大拇指。 好。林槐不再多想。他最后看了一眼包圍上來的眾人,轉頭離開。 應夏牽著任秋,在蕭瑟的秋夜里疾跑。漸漸的,江村的大街小巷被他拋在了身后。他像是奔騰的河流,又像是自由的風,在一切過去未來和現在中疾馳。最終出現在兩個人眼前的,是月光下金黃的麥浪。 第76章 我是你的隱形守護者 那一刻耳邊的風,和流瀉的月光讓他產生了某種幻覺。他仿佛回到了十二歲那年,一個人在麥田里奔跑。他的身邊什么都沒有,除了空氣,便是風聲。 直到任秋,帶著一顆糖,在那個時刻,出現在了自己的生命里。 他討厭江村,討厭庸俗市儈的村民,討厭三人成虎的流言,討厭壓抑惡心的氣氛可他唯獨不討厭的,便是任秋。 他曾經想過,等一切結束后,便考進城里,帶著任秋去城里定居回到他想要的那個花花世界,直到他終于明白,當他只是一個副本里的npc時,這一切都是徒勞。 他是一個npc,而任秋,是要被正義的一方打敗的怪獸。每半年,任秋都會失控,他會在夜里被后腦上、平日里埋藏在皮膚里的鬼臉所控,成為吃人的怪物。 而那些玩家們,他們打著拯救江村的旗號,來到這里。他們保護村民,拯救死者,卻沒有一個人會去拯救被視為怪獸的任秋。 無論他們有多少人,只要他們之中還剩一個人,就會不斷地追查下去。直到他們發現所有的真相,直到他們找出最后的禍首。 但是盡管如此 盡管他曾經無數次地想要離開這里 他還是選擇留下。 每半年一次沾滿鮮血,每半年一次想方設法解決掉所有江村的闖入者,每半年一次,為他們之間延長半年的壽命這就是他身為一個毫無超能力的npc,能夠為那個曾在無限孤獨中喚醒過他的少年所做的,唯一一件事。 即使任秋對于這一切都一無所知,即使他腦后,生長著沒有感情的,吞吃人心的怪物 其實說起來,他也變成了惡魔,變成了與正義一方立場對立的兇手了啊。他早就知道,或許有一天,自己的一切事跡都會敗露,然后他會和任秋一起,被所有人殺死和唾罵吧? 可即使如此。 讓他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只是這已經是最后了,任秋的事件曝光,他們即將去無可去。 他曾經如此努力想要逃離這里,如今,他再也跑不出去了。 他們跑了很久,終于跑到了麥田盡頭。應夏最終還是帶著任秋,躲進了寺廟中。 說來也實在好笑啊,他們的一切都是從寺廟中開始,也即將在寺廟中結束。 黑洞洞的神像仍舊帶著微笑,看著兩只渺小的螻蟻。 應夏用木樁抵住了門。他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追來,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能在這里安全待上多久。然而這場逃亡已經讓他精疲力盡,再也沒有力氣去想別的事情了。在布置好一切后,他轉頭看向任秋:你 下一刻,他看見了他人生中最驚悚,卻不斷在經歷的畫面。 月光下,任秋痛苦地捂住了腦袋,然而扭曲的人臉,卻不斷地從他的后腦勺凸顯而出。他徒勞地伸著雙手,試圖將人臉按回去,最終卻只能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嗚咽。 任秋? 應夏向他一步步走來。原本還在痛苦掙扎的任秋,終于從喉嚨深處發出了聲音:出去,它想出來了 它它很餓任秋哽咽著,它想吃東西 他捂著喉嚨,發出一聲聲干嘔。鋪天蓋地的眩暈感和燒灼感裹挾了他的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