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霍先生假結婚后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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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會兒想著霍燁當李教練的面親她,一會兒耳邊浮現訂婚的聲音,到現在霍燁都沒給她一個解釋。徐久猜測,霍燁出于打發走李教練才一時起意編造的借口,可前不久他跟阿姨談論的話題,種種想法止不住在腦海橫沖直撞。 徐久失神的走進浴室,草草洗過后躺下,輾轉至深夜。 窗外一點孤星,深秋的黑夜蕭瑟,秋風四起,冷意侵襲露在空氣里的手臂,掩不住她心內燥火。 那純粹屬于一個玩笑。 數次告誡自己后,徐久撐開毫無睡意的眼睛,晃晃搖搖走去樓下大廳接水。 經過霍燁臥室的方向,門有一道縫隙,漏出門縫的光使得她隱隱窺見臥室內的情形,猶豫著要不要馬上離開,或許幫霍燁把關門一下再走比較合適? 手橫在半空,掩合的門徹底敞開,一片陰影逆光罩在徐久面前。 徐久驚愕抬臉,霍燁渾身散發出潮濕微熱的氣息,晶瑩剔透的水珠沿眉梢緩慢滾落,深黑的眸光瞬間攫住徐久的心神。 男人此刻發散的另外一種氣息漸濃,不同于往時狀態,屬于另外一種男性的隱秘,不言而喻,深色眼眸藏著涌動后熄滅的欲色。 徐久飄忽的心緒怔頓,立在霍燁面前手腳僵硬,思維如同冰點凝固。打破凝固點的是霍燁的聲音,一出聲,頓時解開施在徐久身上的魔咒。 她覺得自己盯著霍燁看很失禮,便低頭,盯著地板。 霍燁的臥室單獨在一樓,一向只有他自己住,除了每天固定的打掃時間,阿姨基本不會涉足這些空間?,F在霍燁的地盤多了另外一個人的痕跡,平時自己怎么舒服怎么來,不關門的習慣不是一天就有,假如沒有這條門縫,也看不到小姑娘立在門外一臉郁結的模樣。 徐久欲言又止,霍燁啞聲笑笑:“你要對地板說話還是對我說話?” 閃躲的視線一點一點移回霍燁臉上:“先生,你今天……” 霍燁接她的話:“如果你想問訂婚的事,確實是跟李教說的,支走他最有效的理由?!?/br> 徐久臉色未松,霍燁若有所指:“吻是突然想吻的?!?/br> 徐久未曾預料會得到這樣的答案,驚和慌的情緒交加著在她眼底沖撞,霍燁坦然直言:“看你那么乖,給小孩一個獎勵?!?/br> 大起大落不過如此,徐久高高拋起的心重新落下,又似乎落向更空的地方?;魺畹脑捄芎玫陌褍蓚€人歸向該有的位置,既很好的解釋上午突起的心潮,又化解掉徐久的尷尬,讓她正視霍燁,在男人面前,她還是個小孩子。 徐久放下了,于此同時忽然裝了另外的心思。 霍燁今年二十五,自己在他面前很小嗎? 秋末冬出,迎來第一場雨。窗外的天色濕蒙蒙,氣候變化的時間上,阿姨生氣病,一些活兒都被徐久主動攬在身上,霍燁撞見,抬頭把她招到手邊,讓她坐。 兩人不適合起的旖旎氛圍才被霍燁化解不久,今早老宅打來電話,老太太親自聯系他。 老太太犯病,身體每況愈下,醫生說暫時不見大礙,老人總是超前想許多的事,想了最多的就是霍燁。 霍家幾個子孫多數成家立業,沒成家的身邊也都跟了人,結不結婚是一回事,談戀愛身邊有個人到底和單身狀態不同,人到老后,最關心身邊有沒有人陪伴,關心自己是否有人伴著,也關心后輩的感情狀態。 霍燁離開家里幾年,嘴上不說,老太太心里知曉他關心自己身體,為了讓霍燁定下,一些伎倆也用慣了。 現在老太太的身體是真的不行,電話里盼著他回去吃飯,最好帶個人。 話講到重點上,老太太提起他要訂婚的小姑娘,說想看看。 霍燁視線轉向手邊的人,面無表情。 他在電話里跟老太太說明沒有那回事,老太太反問人他是不是養在身邊,霍燁無奈,何止養在身邊,此刻就坐在手邊。 跟老太太最后也沒把事情談清楚,老人非要霍燁把徐久帶上門,話是從他嘴里說出去的,在老太太那邊收不回。 徐久難得見到霍燁面有無奈,霍燁捂著額頭切斷電話:“家里老人想見見你?!?/br> “見我?” 徐久稍微向霍燁靠著坐近些,霍燁不好解釋上次的話傳進老太太耳邊,見都沒見過的人,老人家就固執的認定了。 霍燁說:“老太太希望我們訂婚?!?/br> 話題于徐久而言異常敏.感,霍燁頭疼:“跟她解釋不清,你知道,老人在一定程度上比常人想象的固執,她又生病,我話都讓她說完了?!?/br> 又過幾天,在見徐久這件事上老太太沒有絲毫的退步,跟霍燁說她都氣病了。趕著每個月回老宅陪老人吃頓飯,霍燁沒轍,在徐久臥室門外敲了敲。 “先生?!毙炀醚鲱^,她最近長高一些,奈何要跟霍燁對視,頭還得仰著。 霍燁說:“下午跟我回去一趟?!?/br> 徐久:“去哪里?” “跟老太太吃飯?!?/br> 徐久一時無話,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霍燁開口:“到了那邊話交給我說,你就負責把肚子填飽,興許老人見到你,那點固執就下去了?!?/br> 霍燁不想給徐久帶來任何的為難,這次是他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思來想去,先把老太太情緒安撫好,走一步是一步。 陰雨不絕的午后,徐久出門前特意洗澡換過一身衣服,作過打扮,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成熟點?;魺畛鲩T跟徐久面碰面,看到她光出的兩條小腿,笑了聲:“回去把裙子換掉,外頭濕冷?!?/br> 徐久說有外套搭,霍燁搖搖頭。 徐久換好褲子出去,她走在霍燁身后,到大門外霍桀就接去她手里的外套為她披好。 先不論霍燁對女士風度如何,他照顧徐久,這些行為一派自然,沒有出身高門,養尊處優形成的壞習慣。 霍燁攏了攏徐久的外套:“挺好,老太太會喜歡?!?/br> 第15章 男人和女人是天生吸引的…… 回老宅一個小時的車程,深秋末冬初的傍晚,天色陰沉沉的寒冷。下了一天雨,沿路兩道的常青樹濕意濃重,冷空氣撲在臉頰,徐久剛下車忍不住捂著嘴打起一個噴嚏。 霍燁走在她前面,伸手把掛在臂彎的圍巾一圈一圈繞向徐久的脖頸。 濕冷的天氣顯得四周寂靜異常,徐久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似乎越來越快,霍燁神色坦然的繞好圍巾:“進去吧?!?/br> 老宅有百年歷史,周遭的建筑大多烏瓦白墻,沿襲以前的年代風格,像遺落在現代城市的古巷明珠,翠色環繞,漂浮的雨霧給四周抹上安靜的輕紗。 老太太出生便在這道深長的巷中,大家閨秀,老了愈發戀舊,不愿出去跟子孫們同住?;艏抑θ~旺盛,后輩們每隔不久的時間都會回來陪老太太住幾天,霍燁也不例外。 男人撐開黑色的雨傘把徐久罩在傘底,石板印有青苔,雨下散發極淡的氣息?;魺钭叩镁徛?,護徐久一路進門。 屋內屋外兩個世界,濕冷的雨隔絕在暖氣充足的大廳外,陳設古典,香爐裊裊輕煙,吸入肺腑給人安寧平靜的柔和感。 負責打掃的傭人見霍燁來了,忙把他引進內廳,繞過幾扇屏風,便見鋪著絨毯的沙發上有位優雅的老婦人坐著,聞聲轉過臉,見到徐久眼睛亮了亮。 老太太年輕時就愛美,一生到老都受盡呵護,老了也是愛美的。尤其霍燁帶個小姑娘回來,更精心打扮過。 老太太搖搖手,只顧看徐久,怕嚇跑人家,溫聲溫氣:“來坐,外頭冷還麻煩你們跑一趟?!?/br> 說完,終于正眼去看霍燁:“還不幫人家把圍巾和外衣取下來拿去放?!?/br> 霍家的男人在外面不管生意做得多大,名聲多重,在家里對女士統統要講紳士風度的,不能虧待每一位女士。 霍燁笑笑,接過徐久自己解開的圍巾和外套,掛好后回來,老太太已經拉著徐久說上了。 徐久安靜,老太太那眼睛差點沒長小姑娘臉上,他適當開口解圍,先讓徐久到桌上喝口湯暖暖胃。 都是些注重養生的營養菜,徐久只吃擺在面前的,霍燁替她裝了碗,想道謝,抬眼就看見老太太曖昧不明又極度慈祥的目光。 霍燁清了清嗓子,無奈的跟老太太說:“注意風度,這是你們從小教到大的?!?/br> 老太太收起視線,對徐久聊起家常?;魺顏砬皩λf明過徐久的身世,老太太對家里曾經的保姆有印象,憐惜徐久母親的遭遇,更心疼她一個女孩子孤身跑到陌生的城市生存。 霍家已經不需要聯姻那一套鞏固地位,高門講究門當戶對,也有為愛破除慣例,找個真心實意喜歡的對象,過好自己私下的生活,提高生活質量對他們而言比做好一樁生意來得順心。 徐久大概猜透老太太的心思,對她的撮合倍感忐忑,也怕霍燁露出什么不耐的神色。 她少說少錯,按來之前霍燁的囑咐,凡事交由霍燁處理,有些她需要出聲的回應,便溫溫和和的告訴老太太。 老太太私下跟霍燁說:“小丫頭明事理,是個好脾氣的,”又交待,“你別欺負人家,年輕又通透,跑了你也找不到這樣的了?!?/br> 霍燁碰碰鼻子,在老太太面前做出矮一截的姿態:“人家正值大好的青春年紀,興許我們不合適?!?/br> 老太太聽完馬上瞪霍燁:“不想氣我就別出聲,你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你幾個兄長這個年紀身邊的人基本都穩定了,你身邊要是沒個穩下來的人,怎么能沉心去做另外的事?!?/br> 老人思想還是有些保守,雖然遵循年輕人自由戀愛,但先成家后立業依然在她觀念上根深蒂固。另外一點,也是被霍燁當年出事后的態度嚇怕了,怕霍燁還要往外跑,沒音訊。 只要家里有人足夠他惦記,就能真正讓他定心停下腳步。 老太太雖然老了,眼睛跟一顆心沒瞎。她看得出來,直言說:“你對徐久有好感是不是,母子連心,甭騙我?!?/br> 霍燁點頭,換個不上心的人早扔大街生死由命,哪會放身邊養。但那一點心意最初也是源于憐惜,徐久合霍燁的眼緣,這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 老太太不要求霍燁說什么漂亮話回答,見他點頭,對他的反應還算滿意。 “男人跟女人天生就有吸引力,感情就是從第一眼的好感培養的,甭管出于什么樣的好感,你對她好就成,說訂婚的話也不要光嘴上說說糊弄人家姑娘?!?/br> 霍燁扶額:“人家也沒答應?!?/br> 霍燁真怕老太太十句有九句話不離訂婚這事,弄得像是他跟徐久逼婚一樣。 且不說萬一徐久以后遇到她自己喜歡的人怎么辦?他還能綁著徐久限制她的行動控制她的思想? 忽略假設性產生的絲絲怪異心緒,霍燁解釋:“我和她其實不是對象關系?!?/br> 老太太哼出一氣:“不是對象可以搞,你們現在年輕人心思多,比我們那年代會搞浪漫,只要你有這方面心思,好好對小姑娘人家還會不動心?” 霍燁啞聲,半晌說:“我不能禍害她?!?/br> 老太太怒視:“你說你禍害過誰?禍害一個給我看看,別整出一點雷聲糊弄我,到結果連滴雨都沒有?!?/br> 老太太下了最后的通牒,她見過徐久打內心滿意,塞給徐久一個精致的盒子,說是見面禮。 徐久捧著盒子,接到霍燁的眼神,收下了。 一場初冬的雨忽然格外綿長,淅淅瀝瀝過了夜里九點,老太太看到休息時間,干脆開口留下霍燁和徐久,讓他們住一晚上明天再走。 老宅空房不少,跟老太太住的也就幾個傭人,其余房間收拾干凈,可因長久無人居住的狀態,處處陰冷濕冷,開了暖氣也不頂用。 霍燁在老宅有自己固定的房間,常住的屋子不用臨時整理直接進去休息,他現在帶著徐久來,若要徐久去其他客房住那就怠慢了她。 徐久被霍燁帶進他房間,見男人出去,徐久跟出門外:“先生,我睡了您的房間你睡哪兒?!?/br> 霍燁說:“隨便挑間客房,男人不講究?!?/br> 霍燁離開后,徐久關門進屋。老太太送的禮物盒子放在床尾,錦盒上繡著精致的花紋,打開看,是一只朱紅色的手鐲。 徐久哪怕不會分辨這些東西,但手鐲摸在掌心,觸手溫潤,戴上后就像長在手上,光是碰一碰就知道是很名貴的禮物。 無論什么禮,于她而言都過重了。 徐久看出來老太太喜歡自己,有心撮合她和霍先生。先不說她的身份跟霍先生相比實屬攀上高枝,最重要的是,先生根本不喜歡她。 把手鐲取下,徐久把它重新裝進盒子,問過傭人霍燁休息的房間,敲門,當著霍燁的面把禮物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