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棠春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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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二三月的時候, 晉帝不斷招兵買馬,逐步強盛的時候, 京中大批世家和百姓都在舉家外遷,逃離京中。 一時間不止京中, 國中各地都開始風言風語。 不少諸侯都想趁機中立,既不聽臣服于晉帝新建的燕韓,也不再聽新朝的。 葉瀾之擔心的是,漸漸的, 新朝會開始逐漸喪失對各地諸侯和封疆大吏的威懾,逐漸淪為一個只有名義上的朝廷——有名無實,沒有人受管控,也沒有人公開態度。 果真到等到四五月,早前那些有私心的諸侯,原本就不怎么甘愿臣服于新朝,為了脫離新朝的管束,開始在背后推波助瀾,想不經過任何兵變,悄然將權力攥回了自己手中。 眼下不做些什么,事態就真的可能朝此發展。 葉瀾之需要盡快解決掉趙文域。 不僅如此,他要更加拉攏這些老謀深算的諸侯和封疆大吏。 這一點,葉瀾之始料未及。 雖然眼下朝中還是看起來一片太平,但要演變為一個空殼子只是朝夕之間的事。 葉瀾之沒想到,造成今日這個局面的人,不是陳倏,而是前朝一個不受寵的皇子。 他的母妃還險些被駐軍按在宮中受辱……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稱了晉帝,成了他最大的威脅。 早知今日,他當日就應當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他,斬草除根,而不是去對付陳倏。如今,不僅萬州沒有取到,反而傷了自己的根基。 葉瀾之想起早前在豐州,他們幾人都在太奶奶跟前,但是太奶奶一直不怎么喜歡他,也會同他說,有野心不是壞事,但是不能急功近利,也不能斷自己的后路。 葉瀾之如今想起,不由惱羞成怒,在殿中砸了茶盞。 太奶奶一直都看不起他,對他和對旁人不同,眼下又要讓她看笑話! 葉瀾之心中窩火。 趙文域算個什么東西,以前在宮中,說好聽了是皇子,說不好聽了,就算是太后壽辰在前,就因為同陳倏起沖突,都要被送去行宮面壁思過。 就是這樣的螻蟻,將了他一軍。 都說得公孫旦者可得天下。 葉瀾之想起早前讓陸冕誠和魏昭庭去愗城請公孫旦,結果連人都沒見到,但公孫旦卻被當時什么都沒有得趙文域招攬。 葉瀾之越想越氣,又順手砸了龍案奏折,硯臺,和所有能看見的東西。 趙文域和公孫旦,就是他心底的兩根尖刺。 讓他寢食難安。 葉瀾之砸到最后,一腳踢翻了龍案,宮人入內,“陛……陛下……魏侯求見?!?/br> “宣?!比~瀾之收起怒火。 但魏昭庭入內,一眼便見到滿地瘡痍,知曉天子動怒。 “什么事?”葉瀾之不期望能聽到什么好消息。 魏昭庭道,“陛下,敬平侯攜夫人回平南了?!?/br> 葉瀾之看他,咬牙切齒道,“他這是已經同打算拿平南做屏障,將平南,萬州連成一氣,再加上建平侯府的豐州附屬,自己做君侯!” 魏昭庭拱手,“陛下,眼下要做的是拉攏敬平侯,敬平侯是天下諸侯的風向標,即便不能拉攏,也不能讓敬平侯率先在后方不聽陛下號令?!?/br> 葉瀾之輕嗤,“朕不知道要拉攏他?他請封的折子都上了,是明擺著知曉了朕早前想去父留子,他怎么會被拉攏?你不還出過主意,讓榆陽侯去給他使絆子嗎?結果那個蠢貨,拿著圣旨都動不了陳倏,陳倏早就同朕撕破臉了,朕要怎么拉攏他!” 魏昭庭繼續道,“陛下,敬平侯只是同陛下撕破臉,但同皇后沒有?!?/br> 魏昭庭說完,葉瀾之愣住。 魏昭庭繼續道,“如今只要敬平侯還聽陛下的調令,旁人見敬平侯如此,也只能聽陛下調令,陛下就有更多的時間對付晉帝。敬平侯雖然同陛下離心,但是皇后同敬平侯,建平侯世子是有情義在的,陛下讓皇后去安撫萬州和豐州,那至少萬州和豐州都暫時不會生事?!?/br> 魏昭庭這回說完,葉瀾之是聽進去了。 是,可以讓皇后去。 皇后同他們還有情義在。 見天子不說話了,魏昭庭繼續道,“而且,陛下,這幾個月我們一直在討伐鎏城,打了幾個月沒打下,因為用的都不是早前安北的駐軍?!?/br> 葉瀾之沉聲道,“你以為朕不想用安北駐軍?這是朕的嫡系,萬不得已,不能用在鎏城,這是要守衛京畿和周圍城池的,有安北駐軍在,即便鎏城真的壯大,也打不進來,安北駐軍不能動!” 魏昭庭知曉天子會錯了意,解釋道,“陛下,微臣不是此意。安北駐軍不動,還是繼續用旁的駐軍。各地諸侯雖然聽令出兵,但是不愿意去打,安北駐軍的將領多是北輿后裔,這些燕韓世家不愿聽安北將領的指揮,連面子上的功夫都不會給。但陛下若是讓四公子帶兵討伐鎏城,四公子是陸家的人,這些人多少會給陸家面子?!?/br> 見明? 葉瀾之沉思,“見明不會帶兵打仗?!?/br> 魏昭庭道,“陛下何出此言?四公子不會,就給他配安北將領做副手,而且……四公子沒有親自帶兵的經驗,如果四公子親自去了,陛下想,敬平侯和建平侯世子會不會見死不救?” 葉瀾之眼前一亮,眉間仿佛終于驅散了稍許陰霾。 魏昭庭道,“如果能用萬州和豐州的兵力去對付鎏城,豈不是更好?” 葉瀾之臉上終于有了笑意,“朕怎么沒想到?朕倒是要看看陳倏,要怎么對付見明……” *** 鎏城,太言宮。 晉帝見完朝臣,單獨留了宰輔公孫旦在恒光殿中說話。 “陛下,敬平侯攜夫人回平南了?!惫珜O旦平靜說起。 趙文域聽到敬平侯三個字心里就不怎么舒服,再聽到他攜夫人一道回去,趙文域就咬牙啟齒。 見他這幅模樣,公孫旦嘆道,“陛下,微臣在同陛下說正事?!?/br> 趙文域慪氣,“相輔說?!?/br> 公孫旦認真道,“陛下,敬平侯也好,萬州也好,在國中的地位舉足輕重,我們必須要拉攏?!?/br> 趙文域:“……” 公孫旦見他這幅模樣,只能嘆道,“眼下我若是葉瀾之,我會做兩件事?!?/br> 趙文域這才認真看向他。 公孫旦道,“第一,敬平侯乃各方諸侯之首,旁人都在敬平侯,只要敬平侯對天子不敬,周圍都會紛紛效仿,但敬平侯還在效忠天子,周圍也不敢動彈。所以,葉瀾之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敬平侯?!?/br> 趙文域輕嗤,“相輔,早前不是你說的?陳倏失蹤,是猜到了葉瀾之要去父留子?陳倏傻啊,葉瀾之都要去父留子到了,他還效忠天子?” 趙文域見過陳倏,陳倏不是這樣的人。 陳倏老謀深算得很! 不僅朝堂上,連…… 棠鈺分明是被他……眼下還同他一處,這個人的心機手段都很陰險,雖然當時放了他和母妃性命,但指不定私下里還有什么緣故。 陳倏才不會效忠葉瀾之。 公孫旦道,“敬平侯是不會效忠葉瀾之,但是如果葉瀾之讓皇后去萬州和豐州,見敬平侯和建平侯世子,他們兩人會答應皇后,繼續裝作效忠天子,這樣的局面對陛下不利?!?/br> 趙文域倒是沒想到過。 公孫旦見他終于認真了,又道,“第二件事,葉瀾之會讓陸冕誠帶兵來攻打鎏城?!?/br> “陸冕誠?”趙文域笑了,“陸冕誠連軍中都沒去過,他讓陸冕誠帶兵,我睡覺都能笑醒……” 只是剛說完,見公孫旦皺眉,趙文域又改口,不再嬉皮笑臉,鄭重道,“葉瀾之若真讓陸冕誠帶兵,朕,睡覺都能笑醒!” 公孫旦看他,“陛下怎么不想想,新朝的根基始終比我朝好,但為什么屢屢攻不進來?因為葉瀾之心中行出,他嫡系的安北駐軍要死守京畿重地和周圍的城池,這是他立足根本,也是他的后路,再如何,他可以守著京城周遭和安北封地,始終有半壁江山在。所以他一直用的旁的駐軍,雖然出兵了,但這些駐軍不會買他手下安北將領的賬,可陸冕誠不同,陸家是世家,不是安北將領,陸冕誠是不會打仗,但配副手就可以。而且最重要的,陛下想過沒有,陸冕誠同敬平侯,建平侯世子的關系,如果明知陸冕誠來鎏城送死,敬平侯和建平侯世子會不會坐視不理,還是會幫陸家來打鎏城?” 聽到這里,趙文域臉色微變。 他怎么沒想到? 他是見過陳倏同陸冕誠還有盛連旭的關系的! 他們兩人是可能幫陸冕誠打鎏城…… 一旦陳倏和盛連旭開始對付鎏城,鎏城恐怕…… 趙文域臉上再也找不到輕松之意,“相輔,我們該如何?” 公孫旦嘆道,“做葉瀾之一樣的事?!?/br> 趙文域不解。 公孫旦應道,“拉攏敬平侯府和建平侯府;游說陸家?!?/br> 趙文域頭大,“怎么可能?” 公孫旦沉聲,“怎么不可能?” 趙文域愣住。 公孫旦皺眉,“陛下,舉旗的時候,我同陛下說過什么?” 趙文域應道,“新朝有安北駐軍做后盾,一時半刻,不可能滅了新朝,只能共存再圖謀?!?/br> 公孫旦又問,“陛下,新朝的敵人如果只有我們,那我們就是所有火力下的箭靶子,葉瀾之會想方設法干掉鎏城;但新朝的敵人如果不止我們,還有第三人,那新朝是不是會投鼠忌器?” “……”趙文域微頓,“相輔,你的意思是?” 公孫旦應道,“讓敬平侯做第三人,在短時間內,可保我們鎏城無虞?!?/br> 趙文域嘴角抽了抽,“他怎么……” 但剛說完,趙文域又愣住,他怎么不可以?只要陳倏想,他就是君侯,他再想,他可以稱帝…… 趙文域詫異看向公孫旦,“相輔,怎么才能既拉攏又游說陳倏?” 公孫旦看向趙文域,“陛下,敬平侯聽誰的話?” 趙文域想了想,搖了搖頭,總不能是棠鈺。 公孫旦應道,“建平侯府的老夫人,敬平侯的太奶奶?!?/br> *** 四月初,陳倏和棠鈺一行從萬州啟程回平南。 途中順利,天氣也不冷,小初六也適應了在路上的生活。起初的時候還不怎么習慣,等到五月,差不多也習慣了在路上。 五月初,按計劃,陳倏要和棠鈺,老太太,還有楊氏分開了。